叶文初跺着步子都在前面来,笑着问说话的人:“你说一句话王爷给你多少钱?”
那人一愣。
“牵线搭桥一下,有钱大家一起赚啊!”
那人后退,警觉地道:“我、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说什么?你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吧?”叶文初冷扫了他一眼,拂袖道,“世子去世近两年,王爷和王妃早就说了他们不想再要孩子。”
“他们说无所谓,没有子嗣也没有关系。”
“这事不是秘密。”
大家确实都听过,所以也心疼王爷夫妻,白发人送黑发人。
“也正是因为陈王没有子嗣,朝廷才一直客客气气,等三年又两年。”叶文初问沈翼,“是这样吧?”
沈翼颔首。
“圣上念及陈王的世子病弱,后来又心疼他丧子之痛,所以,一直只是信件提示,不曾派人来。”沈翼补充道,“按照先例,没有子嗣,王位是要收回来的。”
叶文初点了点头:“可王爷说他不要子嗣了,这样一想,他非要留在广南东路,要这个王位,确实没什么意义。”
“另一种,如果只因为舍不得这里,那就解了兵权,自请贬为庶民,留下来也可以。”叶文初道,“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这个王位,他就是要留在广南东路当陈王。”
这样分析,陈王就很矛盾了。
没有儿子,也愿意削藩,但却告诉百姓他想留下来。
留下来干什么?是为人还是为己?
大家看着陈王,想听他解释。
陈王没什么可解释,他不想在这个节点说话。
叶文初也没有追着问,因为她要说的也不是给大家剖析,陈王到底是想要王位,还是仅仅舍不得这一块土地。
她只是截断他们的话题主导。
叶文初从沈翼手里,接过来一个纸包,众人瞩目中她停在陈王面前:“世子去世后,你思念他吗?”
陈王脸色不好看,但还是极力维持着:“当然是想念。四小姐年纪小,不懂父母的辛苦和不容易。”
“我知你思念世子。”叶文初将纸包递过去,“这个给你,以慰思念。”
陈王看着纸包,警惕地看着她:“什、什么?”
“打开看看。”叶文初道。
陈王迟疑着。
其他人到是好奇的很,想知道四小姐送给陈王什么东西,让他慰藉思念之苦。
“王爷,奴婢来开。”汪公公过来,左手托着纸包,右手去拆开,等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发出一阵惊叫声,人蹬蹬倒退,倒坐在上。
那个纸包和纸包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陈王看到,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大胆!”他看向叶文初,呵斥着,心里却隐隐想到了什么。
“一只人类左手的骨骼。”叶文初捡起来,给大家展示,“我清理和整理了。”
好在是白天,没有那么吓人。
“叶文初,你大胆!”汪公公道,“你怎么能送王爷这种可怕的东西。”
叶文初耸了耸肩。
“白骨是可怕,可如果这个白骨是世子的,王爷是不是就不害怕了?!”
陈王猜到了,因为前些日子,就有人来回禀,说世子的墓穴有人进去过,但因为陪葬品没有人动过,所以他们没有查到人也就算了。
“是你进的世子墓?”陈王问她。
叶文初点头。
“你太过分了,死者为大,你怎么能进入世子的墓,亵渎我儿。”
陈王要去拿手骨,叶文初不给他。
“叶文初,你也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去惊动一个已经去世的人!”
楼上的窗户,陈王妃推开了窗户,也哭了起来,大家都抬头看着她,可怜这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母。
“我对这个手骨的父母感到抱歉,”叶文初举着手骨,“王爷,世子当初是什么病去世的?”
陈王喝道:“这与你何干,已经过去的事,你还要撕开来,在我们夫妻的伤疤上撒盐吗?”
叶文初端详这个手骨,给大家展示:“我不知道这个手骨的主人是什么病去世的,但可以肯定,这个手骨的主人,在生前一直吃着慢性毒药。”
“这些毒沉积在体内,骨头里。我不曾见过世子,但也能猜得到,他一定是常常流鼻血,骨骼酥脆容易骨折,牙齿发黑脱落,到后期,应是双眸失明,不能行走。”
叶文初说着顿了顿,看向远处的姚子邑。
陈王紧张了,就连陈王妃也从窗户上探着头,看着他。
“是!”姚子邑点了点头,“他的牙齿病逝前掉完了,不能吃硬的东西,就一直喝稀饭。”
“他的头发也大把大把的掉。”
姚子邑说的时候,声音还在发抖,他们是好朋友,他也是他的伴读,他们一起长大。
这一生,他不会再有那样的友情了。
如果能,他愿意代替世子去死。
“原来,他是中毒吗?”姚子邑说完,忽然想到什么,看向王爷,“不对,如果世子中毒,王爷为什么不知道?”
苏畅和展宇几个人,也是一脸的狐疑。
“四小姐,这骨头真的是中毒吗?”
叶文初颔首:“我刚才说的症状,很对症不是吗?”
众人神色惊骇,一起看向陈王,等他的解释。
陈王道:“怎么会!不可能。”
“世子怎么可能中毒。”他不敢置信,“谁给世子下毒的,是谁?”
他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来问沈翼。
“你来时,圣上和你说过此事没有?”陈王道,“是圣上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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