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刨根问底的?
容兮也是难得被他给噎了一瞬间。
随意找了个借口,说着说着还很合理,但既然是借口,哪里能经得起仔细推敲?
“你觉得呢?”
容兮状似漫不经心的反问他。
脚步继续往前。
“按照时间来说,该是陛下七八岁的时候。”
他顿了一下,臭着一张脸,如实开口。
容兮轻恩了一声。
“他没见过陛下更年幼的时候,臣见过!”
而紧接着,这人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这么开口。
容兮:?
这是什么奇怪的攀比心?
见几岁的都要攀比?
“那倒是。”
容兮轻哼了声,看着他,眼底的意思倒是明确。
当时还给他留了点附带品。
这一身的寒症。
楼星散好像看不见容兮这暗示一般,依旧跟在容兮身后。
请容兮去荣安王府休息。
——
小院内。
艾殊然目光还追逐着容兮背影离开。
因为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太猝不及防,而且从怀疑到挑明,也不过这一点时间。
过大的冲击,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身旁的万风和丁尔桥已经抓心挠肺,弄不懂艾殊然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哭了?”
“府令,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之前还真见过这大魏暴君?”
大魏暴君?!
艾殊然猛地被这个称呼惊得回过神来,简直想要跳起来砸这两人的狗头。
什么大魏暴君?
那位是能在背后这么称呼的吗?!
他动了动唇角,想要说些什么。
但因为这事情太离谱,容兮也不曾给他确定的准话,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将这种消息告诉两人。
只得又默默的将嘴闭上,抬手,在这两人后背一人拍了一下。
“这种话以后不要说,都给我收拾收拾,准备大魏四月份的科考。”
大魏的科考也很有讲究。
在四月份,天气不冷不热,偏远地区就算是艰苦一点赶路,也能顺顺利利过完新年之后再到长恒赶考。
为了防止作弊的行为,一般进入考场什么东西都不能带,也只能穿单衣,怕他们在衣服里面搞名堂,那个时候的温度也不容易冻到考生。
比起很多国家的科考而言,人性化不少。
“什么?”
“府令,您还真打算给大魏效力?您也该知道,大魏跟大晋也不怎么对付,关系差一点,大概也差不多属于敌国了,毕竟各方面都有竞争,使团在两年前就互不来往,您这样,不是相当于背叛大晋,背叛长公主殿下吗?!”
“这位陛下跟我们的殿下关系匪浅,你们以后该是会知道的。”
这种消息,就让殿下亲自告诉他们去。
或者让他们自己看见。
“能有什么关系……”
“算了算了,既然我都跟着府令走了,自然就是相信府令的判断,再说我对于大魏的帝皇,倒也没觉得有多么不好……”
大概是之前扔给他的狐狸面具?
或者是她身上隐隐透露出来的那种莫名的熟悉亲近感。
“但这也未免太过于荒谬了!”
丁尔桥咬着后槽牙,盯着艾殊然,怎么也想不到对方能做出这样的做法。
“你若是要考,那你尽管去考好了,这一次别连带着我。”
他不能接受。
倒是也很正常。
毕竟丁尔桥跟万风不一样,不是脑子一根筋,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人,就很好改变他的想法。
艾殊然也没指望丁尔桥能跟着。
其实连万风这么说,他心中都是有些惊讶的。
这话也不该这么说出口。
但是,那是殿下啊——
他在脑海之中描绘了百日,心心念念的目标。
只要殿下还需要,他艾殊然就会站在她身边,鞠躬尽瘁。
只是……这大魏帝君,不是刚满十五岁的少年吗?不管是看着,还是听着都是少年的样子。
艾殊然心中除了好奇,还多有茫然。
殿下现在,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艾殊然多少还有些恍惚,匆匆的打发了还气愤的丁尔桥,还有在那边纠结的万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身子坐下,回想起长公主殿下的灵柩,再想一想刚刚看见的容兮。
那几乎没有展露在旁人跟前,仿佛干涸的泪又刷的一下落下。
就像是在殿下逝去之后无数个无人的深夜一般。
——
而容兮用过了午膳,到了荣安王府的客房休息,还是原来的那一间。
外面又慢慢落了雪。
这一觉容兮睡的舒坦。
睁开眼,就听见外面有声音。
容兮眼皮子跳了跳。
上一次她因为雨天来荣安王府住宿。
楼星散就敢扒着她的窗户,美其名曰来给她送桂花。
今天这又是想要做什么?
容兮撑起身子。
走到窗边。
推开窗户的一瞬,屋内的热气和外面的冷意交接,散出一片白雾。
白雾之中有一个身影。
果不其然,就是楼星散这厮。
他似乎没想到容兮这个时候就醒过来了,抬头有些看过来,手指被冻得微微发红,手里捧着一个不过巴掌大的小雪人。
说是雪人,但做的有些丑,就两个雪球叠起来,然后再用树枝加上一点细节。
而她窗户边,已经有了四五个,看的出来他在这边堆了有一会儿了。
容兮只觉得自己眉心跳了跳。
“下雪天,你不在屋里暖和,跑来这里做什么?”
还堆雪人,你几岁了你?
真就觉得自己还小呗?
也不知道这脑袋是怎么想的。
楼星散被抓了一个正着,一点不自在都没有,唇角弯了弯,“臣没休息,您午睡的时候又出去了一趟,因为听说最近城外的花开的很好,只是去的时候,没有看的上眼的,问了别人怎么让一个人心情变好,这才有了这一出。”
容兮:……
“你问了谁?”
“好像是一个随父母赏雪的小少爷。”
“那小少爷几岁?”
楼星散想了想,如实开口,“十二三岁。”
其实跟容兮也差不多的年纪,容兮也就比他大两三岁,平时在宫里,也没有什么玩乐的事情,他想了想觉得靠谱,这就来了。
容兮抬手按了按眉心。
“楼安之……”
“臣只是想让陛下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