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这么凶啊?”何可人轻轻咬了咬嘴唇,显得十分委屈:“我也没想和你吵呀,只是觉得,我那么辛苦努力地做事,总要给我一个稍微公平点的待遇吧。”
“调换工作岗位就是不公平待遇吗?”舒果果苦笑了一下说:“可人,这些事情你应该跟锦越负责人事调配的主管沟通,甚至也可以直接找飞扬,但是真没必要跟我讲。”
“果果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何可人仿佛更加受到了刺激,声音弱了下去,眼圈微微泛红:“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冷漠,我们毕竟是好朋友,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不用拐弯抹角挖苦人吧。”
舒果果真是无语极了,心力交瘁地解释:“我没有挖苦你,也不是对你冷漠,只是实话实说……”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陶婉珠忽然在一旁恶狠狠地打断了她,满脸的厌恶与不满:“舒果果,我看你还是脱不了你爸爸那样的流氓习性,心思恶毒得很,小小年纪就想着暗地里害人!”
“妈,我爸爸是有罪。”舒果果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失去了全部血色,变得煞白煞白,颤抖着声音说:“可我和他绝对不一样……”
“你什么都不用狡辩了。”陶婉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道:“就冲你对可人做出的这件缺德事,我就该多罚罚你。趁飞扬还没回来,你现在就上去我房间吧,好好反省!”
“妈,能不能明天?”舒果果知道去她的房间里就是罚跪,而且看这个样子,今天跪的时间还一定不会短,她真的怕自己受不住,不由恳求着说道:“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明天您再多惩罚我行吗?”
“少装娇气了!你就是跪一辈子也抵偿不了我女儿的命!”陶婉珠冷冰冰地吼了她一句,转头吩咐何可人:“可人,推我上去。”
她又提到了她的女儿!她也清晰明确地知道,这件事情是最能打击控制到舒果果的。
舒果果的心中无比凄凉,再也无话可说,拖着虚脱无力的身体,木然地跟着她们走上去,木然地进了陶婉珠的房间。
陶婉珠说:“可人,你出去吧,让我跟她单独在这儿就行了。”
何可人其实还不知道陶婉珠每天晚上都会罚舒果果下跪,听到她们两人刚才那样的对话不免感觉到怪怪的,看到舒果果苍白得就像冬天雪人那样的脸颊她也有些害怕。
然而转念一想,舒果果现在是她应该拼劲全力对付的敌人,是阻挠她顺利得到幸福的最大障碍,她便很快释然了,恭敬地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跪着吧!”门一锁上,陶婉珠便冷寒着脸对舒果果说:“你今天多反省会儿,跪到飞扬或者胜男回来了才能起来!”
舒果果一个字都没有再说,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就那样直直地跪了下去。
是的,如果这样才能使陶婉珠好过,如果这样能够让大家的心灵得到一丝解脱,那她就跪吧。
她情愿自己多受一点苦,也不想再惹出什么多余的事端。谁让她的爸爸,做过那么多的坏事。既害了人家的女儿,又把陶婉珠害得双腿残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屋子里是一片冷沉的静默,仿佛显得这个夜晚格外的漫长。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云飞扬一直没有回来,乔胜男同样没有回来。
舒果果只觉得越来越难受,四肢都麻木了,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和心灵一样冰冷,好像下坠到了一个最黑暗冷酷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深渊。
她咬紧牙关承受着,倔强地一声不吭。
既然刚才的哀恳都没有作用,现在她也不想再祈求什么。如果今晚跪到底能够改变一些东西,她真的无所谓。
渐渐的,舒果果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小腹也开始隐隐作痛。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一边虚弱地擦去汗滴,一边在心底默默地呼唤着妈妈,用这样的方式支撑着自己……
终于,楼下传来了汽车的驶进庭院的鸣笛声,也不知道云飞扬还是乔胜男回来了?
正在闭着双目养神已经差不多快要睡着了的陶婉珠骤然惊醒,一看舒果果还像个木桩子一样跪在面前,急忙说道:“好了,你回去睡吧。”
舒果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刚往门边迈出了一步,忽然觉得小腹绞痛得厉害,眼前金星乱冒,一阵天旋地转的发晕。她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中央不省人事。
陶婉珠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果果,果果,你怎么了?快醒醒!”
然而舒果果双目紧闭毫无反应,额上和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真的就像快要死了的人一样。
更为惊骇人心的是,她看到舒果果穿着的白色裤子也被染红了一片,腿间正在往外渗着殷红的鲜血。
天哪!难道她是……
陶婉珠是真的被吓住了,目瞪口呆地捂住了嘴巴,再也发不出一句声音。
因为心底那份难以消除的仇恨,她只是克制不住想尽情地折磨折腾舒果果一下,倒也不想弄出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可是现在看来,今天的事真是闹大了。
舒果果的下身怎么会出血?而且,刚才听到的车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儿子回来了?如果他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又会怎么责怪她?一定会怒不可遏地大发雷霆吧……
陶婉珠越想越手足无措,不敢再往下思忖,压抑住慌乱惊惧的心情,摇着轮椅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正好看到云飞扬从楼梯那边走过来,脸上带着成功自信的轻松,仿佛心情不错,一见她出来就问:“妈,果果呢?听说你们在一起。”
“飞扬,你快来看看。”陶婉珠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儿子?结结巴巴地说:“果果好像出问题了,刚刚……她昏过去了……”
云飞扬登时脸色大变,原本带有的一点薄薄醉意也全然消失,一句话都顾不上再说,大步跨进了陶婉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