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
我新来的。才来一个星期。
他从来不关心别人,他今天之所以说这么多,纯粹觉得眼前这人相处起来很舒服,小琦打量着:你才来一个星期就接这么重要的客人。那你更应该知道啊。
未等他说完,传来主管清脆的声音:还是老位置。
第17章 第 17 章
贺总,你越发有味儿了。
什么话?
老刘是夸你越来越成熟稳重了。
对对对。
主管在前引着八位贵客,迎面走来,个个衣冠不凡,步伐稳妥,过后的气息仿佛都带着金钱腐朽。
小琦眼疾手快地开门,温千禾随他们进去一一倒茶,手紧紧抓住茶壶,不能满不能快,不能发出壶碰杯的声音,只能听见茶水的清脆声。
茶香四溢。
王姐,这就是你常提起那个小琦?一位大腹便便的老总眼神瞟了瞟正在倒茶的小身板:眼光不错。
王姐摇摇头:不是他,是站着的那一个。这我没见过,是老徐新招的吧,她本是无意瞄一眼,却再也离不开:老徐眼光越来越毒辣。这样的都能找得到。小琦,给来揉揉肩。
站在一旁的小琦顺从道:好,王姐。
贺总,今天你是角儿,想吃点什么?吃好才能接下来的活动。
被唤做贺总的人,坐在主座,翘起二郎腿,摩挲手中的茶杯,薄唇微张:随便。
倒好茶的温千禾正在将多余的茶杯放进柜子,听见这矜贵的声音,身形一僵,莫名熟悉,他忍不住偷瞄一眼。
如果不是知道周ting筠远在天边拍戏,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眉眼之间与周ting筠竟有七八分相似不是他,姓贺,周ting筠妈妈姓贺,难道是哥哥?只是跟妈妈姓而已。这年龄不太大。最多25。
那只能是哥哥了,比周ting筠多了些社会气息,更为成熟老练,眼眸深沉,不像周ting筠干净,清亮。
眼神突然对接,温千禾心虚地别开,一不小心停留久了,这犯了服务大忌,不能直勾勾地盯着客人。他觉得自己完了。
贺总嘴边浮现一抹不经意的笑意:你,过来。
还在南辕北辙讨论的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地望着贺总,这就开始了?
正在揉肩的小琦小声道:温千禾,贺总叫你。
好,回过神的温千禾忐忑地走到贺总身旁,露出笑容:请问需要什么吗?
贺总手敲了两下桌上的菜单:介绍一下你们这的特色菜。
幸好上个星期菜单,酒水都背了一遍。温千禾凭着记忆:嗯,好的,贺总,首先是凉菜,我们这有养生大拌菜,翡翠热伴
贺总盯着他侧脸,轻声道:靠近一点,我听不见。
温千禾又低了点,我们这北京烤鸭,是专门请北京师傅,味道正宗
此时经理轻轻推门而进,淡淡扫了一眼温千禾,走近:贺总,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刚招进来的服务员,一些工作还不熟悉,主管安排有误,对不起,是我们的错,小琦。你来。温千禾你去8号胡桃。
小琦欢喜雀跃:好,经理。
温千禾正背得起劲,听见经理的话,便停下:好。
贺总抬头,眼神凛冽,极度不耐烦,仿佛好事被打扰:不,就他,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服务我。
其余老总若有所悟,笑了笑。
王姐说:老徐啊,贺总好不容易来了兴致,就让这服务员留下,我瞅着也挺机灵的。
王姐,他才来一个星期,对什么都不熟。
温千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站立原地。
坐在右侧一位看起来已步入中年,但面容清俊不失年轻的老总笑道:老徐,你管得太多了。
经理听到自家老板都发话了,淡笑:是,郑老板。
贺总眯眼,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轮廓好似浸在阴影里:千禾,继续点菜,你觉得哪样好就点哪样。
同样的称呼,差不多的声线只是语调不一样,僵在原地的温千禾,突然感到不妙。
他也不敢多想,走过去,拿笔在菜单上一圈一画:贺总,点好了,您看看还需要加点什么吗?
嗯,按你点的上。
好,那我去下单了。温千禾转身,却被拉住。
你留下,让他去。贺总指了指小琦。
还是我去吧。温千禾真不想在这地方对待一刻,每个人都像看待玩物的眼光打量,自己就像一个物品被凌迟剥开。这种滋味比让人直接瞧不起更难受。
王姐努努嘴,不太满意让小琦,但今天大家都捧着这位贺邵,毕竟他是今年新入股的,而且出手大气,真想不到年纪轻轻,资产不少。
贺邵慵懒躺着,手随意地搭在靠椅上,也不说话,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温千禾。
再没眼力见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何况纵横商场多年老板。
但由于贺邵气场太强大,一时没人出声,喝茶的喝茶,看报的看报,也有人去阳台看风景。
包厢氛围略显尴尬。
郑老板说:叫温千禾对吧。
恩。
什么时候招进来的?
上个星期一正式入职。
哦,家在哪儿?
不是本地人,只是在这读书。
读书?过年不回家?
嗯。
温千禾真不知这些问题有何意义,这样的气氛太诡异了 。
在A 大?贺邵眼里忽然泛起了一点涟漪。
郑老板还有点不信,怎么可能有A大的学生过年不回家来这兼职,在这块地儿虽说纸醉金迷,但对高级学府里的人才还是敬重。
嗯。
贺邵眼里的波澜更大了:你认识周ting筠吗?
过于直白的问题让他当场愣住,岂止认识,天天黏糊得跟网恋一样。
听过这名字。
贺邵若有所思,嘴角微扬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在笑:他也是A大的,今年也不回家。
温千禾脊背一凉,果然是亲戚,难道他是来找周ting筠的?如果真是来找的,他俩指定穿帮。
周ting筠怎么不跟自己说他还有一个哥哥啊,还和他长得呢么像。
嗯。
好在厨房做菜很快,他就和小琦开始上菜,摆盘, 不用站着接受煎熬。
后面的谈话也不再在他身上,都是些听不懂的话题,大概就是商业机密。
两人决定出去候着。
温千禾,你运气真差,碰上个死变态。小琦特意压低声音,不过那贺总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而且又年轻。
他是我大学同学的哥哥。温千禾满脑子都是待会儿贺邵要去周ting筠他该怎么办,他还回周ting筠那房子吗?如果贺邵去找,打开门发现是自己,那刚才明明就在说谎。
惶惶不安。
啊!你们认识啊,难怪对你这么热情。我还以为遇见变态了呢,这年头少见这么帅的变态啊。嘿嘿,原来认识,我脑袋里想得什么。
温千禾没回话,脑袋乱成一片,东想想西想想,就连贺邵可能知道自己就是男扮女装假扮的周ting筠女朋友的事都想出来了。
他原来是怕周ting筠,气场强大,现在知道了不止他,他们一家都一样。
这个贺邵更甚,老辣阴沉的目光仿佛将他看了个透,浑身不自在,多待一秒就会窒息。
过了一会儿,里面高谈阔论的声音少了,全是敬酒声。
小琦,小琦。屋内王姐的声音响起。
我进去了。小琦推开门:王姐。
姐酒量不好,还是你来。
好的。
温千禾不禁感叹小琦和王姐的关系是真好,他没见过哪个服务员能上桌,在大多数人眼里服务员是最底层工作者,地位很低。小琦还是上桌直接和老板碰杯喝酒的。
难怪小琦心高气傲,他真是有本事。
站了一会儿,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不出预料从混声中清清楚楚传入他耳中。
千禾,进来。
有什么需要吗?
贺邵见他战战兢兢的样子,眉毛一扬,眼神示意:我今晚要开车,你来喝。
我不会,对不起,贺总。
不用担心,醉了,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心里更毛了,果然这人肯定知道了。温千禾欲哭无泪。
贺总,我从来没喝过酒。
这一句并没有让对方产生放过他的念头,反而眼睛一亮。
郑老板说:人还是个学生,不会喝酒很正常,贺总,不像你年纪轻轻就出来闯江湖了,他还小。
郑老板你这话是讽刺我读书少的意思?
郑老板暗自苦恼两杯下肚,说话竟然不过脑子了,不是这个意思,谁人不知道你贺总二十六岁开始自主创业,道上都流传贺小公子惊才绝艳呢。
这些话说奉承也不对,只是来之前查了查他的背景,中国商业大鳄数不胜数,贺邵不过是其中万分之一,但不得不说他又的确是人杰。
温千禾内心很是敬佩,周ting筠一家都是高智商高颜值,贺阿姨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贺邵年少有为,青年才俊,周ting筠虽人渣了点,脾气差了些,还有强迫他人症也是一表人才。
刚是我话说得不妥,我自罚一杯。郑老板一饮而尽。
王姐示意小琦端酒杯:贺总,我敬你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很高兴认识你,我年纪大了,不能喝酒,就让小琦代了。
贺邵冷笑:小琦是你的谁?你们俩什么关系?
王姐笑容僵在脸上,熟人都知道小琦是自己养在这里的情人,从不待客,只有自己来了,才会出来。
不知者不罪,但贺邵今晚的态度令他很不满意,真当自己是太子爷?三番两次使唤自己的小情人,现在还冷言冷语质问。
贺邵语气又缓和了些,千禾,看见没,王姐酒量不行,人服务员多机灵。就这标准来,
他边说边将白酒倒进了啤酒杯,塞进温千禾手里,冷冰冰道:跟他喝。
两人面面相觑,贺邵喜怒无常,根本没把他当人看,王姐让服务员敬酒,他无法自降身份跟一个服务员碰杯喝酒。
温千禾脸涨红,敢怒不敢言,被羞辱过后的自尊心让他委屈得差点流出泪水,主动拿起酒杯跟小琦杯子碰了下,他仰头将泪水憋回眼眶,满满一大杯不到十秒全被他当水一样喝干净了。
周ting筠,我上辈子一定刨你家祖坟了,这辈子尽在你们家这遭罪。
他一喝完,全场除了郑老板都鼓掌,痛快!头一次见如此豪爽的服务员!
确实不错!
这小伙子前途无量。哈哈哈,
这一下直接将小琦看懵,自己手中小小的白酒杯要是不喝完不就垮了嘛。温千禾太狠了,不给自己留活路就算了,也不给他留。他平时也不喝白酒,一年也就替王姐喝那么一两次,王姐不允许他喝。
小琦,干了。王姐乐呵呵地说。
温千禾喉咙快烧穿了,火辣辣的,想吐,想死,眼泪给辣出来了,他两眼汪汪地望着小琦。
小琦只得眼一闭,心一横,也一干而净。
慢慢的,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快沸腾了,他没喝过酒,这一下让他感觉到下一秒就要见阎王了。
把眼泪擦一擦。郑老板递来纸巾,有些心疼这孩子。
谢谢。
温千禾泪眼模糊地正准备接,却被贺邵一把抢过,同样修长的手指揽过他的腰,带进怀里,盯着醉眼朦胧的温千禾:这样多好看。晶莹透彻的泪珠,白里透红的脸蛋。
郑老板后悔当时阻止了老徐将人换出去,他自己的儿子也在A大读书,实在见不得这样风华正茂的才俊被金钱玷污。仿佛就是自己的孩子在遭罪。
贺小公子,他醉了,理应由我们餐厅负责,我马上叫人。
不用。贺邵欣赏着怀里不盈一握的小美人,突然站起身:你们先吃,他以后不来上班了。
他将温千禾先是抱去厕所,让他吐了干净,不然实在不好下嘴。
他就是纯Gay ,本无心插柳,就没想过会在餐厅看上对眼的,可怀中的人实在按着他审美标准长的,一刻也忍不了。
到嘴的肉不吃那是傻子。
都想好了,温千禾他包养了,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贺总,谢谢你了。吐舒服了的温千禾,以为他们聚会结束了,自己还得继续打扫残局。他摇摇晃晃地起身。
你往哪里去?
工作。他摇摇头,实在疼得厉害,眼前的贺邵变成三个了。
你在这的工作结束了,我送你回家。
这么快,呕温千禾全身发软,胸腔憋得难受,眼角泛红。
贺邵将他重新抱住,往自己车走。
贺总,餐厅门口有公交车站,我要坐23路,不能让他知道周ting筠不在这里,不能。温千禾迷迷糊糊地说着:我不认识周ting筠。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贺邵笑道:我倒是怕你和他有关系呢。
说完抱着温千禾一起滚进了后车座,千禾,现在都十点了 ,没有公交车,我送你回家。贺邵兴奋地压着,去解他的衣服。
身下人散发的体香分外*人。他肆意地抚摸着已经发软的肌肤。
周ting筠,别压着我难受,呜,温千禾无意识地嘟囔着,手想推开却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