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门口陡然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接着宇文渊那一张沉凝的面孔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看到了宇文渊的身影,马贞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释然,而宇文婉柔的眸子却瞬间就慌乱起来了。
“父,父王,您怎么会来这里了?”
宇文渊的目光朝着那些钳制住马贞的侍卫看了一眼,威压瞬间弥漫而来,在这样的低气压之中侍卫们很快松了手。
“我若是不来的话,怎么会知晓你如今居然这般的胆大妄为了。婉柔,你这些年的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这样的话听到了宇文婉柔的耳中已然是十分的严重的呵斥的程度了。
听到了宇文渊的话,宇文婉柔的水眸中登时就生出了层层的泪花。
“父王,我只是不想母亲受委屈而已,这个女人何德何能不过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女人而已,没有资格留在您的身边。”
宇文渊眸子划过一道暗芒。
“有没有资格,这并非是你一个闺阁中的女儿应该要插手的事情,你现下速速回去。”
说着宇文渊扬声说道:“来人,将郡主待下去!”
听到了宇文渊的话,原本打算去制服麻疹的额侍卫,登时便是倒戈相向,开始朝着宇文婉柔走过去。
宇文婉柔这一生几乎在父母的面前都是乖顺的,可是就在这一刻,宇文婉柔登时就爆发出来了。
“父王!您真的要为了这样一个乡下的女人来这般对待我么?我可是你的女儿啊,莫非在父王的心中,我和母亲的地位还不及这个马贞的地位么?”
听到了宇文婉柔的话,马贞翘唇而笑。
“郡主,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和王爷之间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一层关系。我只是暂时的住在这个院子里而已。”
听到了马贞的话,宇文婉柔在宇文渊面前的楚楚在瞬间便破表了。
“父王!”
宇文婉柔悲愤的说道:“马贞,你若是真的知道羞耻的话,那么你现下便应该离开这里,休要再纠缠着我父王!”
宇文婉柔的话,登时惹得马贞脸上露出了屈辱的表情。
她掩袖而泣,说道:“王爷,您没有必要为了我和郡主之间弄得父女反目。我这就离开。”
说着,马贞便掩袖朝着门口小跑而去。
可是还不曾马贞的步伐走多远,宇文渊便扯住了马贞的手臂。
“这件事错不在你,婉柔!你太叫我失望了!”
说着便陡然扬声说道:“还不速速将郡主送回去!”
那两个侍卫见宇文渊的面色不善,急忙拖着不断挣扎的宇文婉柔消失在了院子里。
马贞却还是啜泣不已。
“王爷,郡主只是爱慕心切,您千万不要怪罪她。”
宇文渊唇瓣抿起来。
“这些年来,我多年都无所出,膝下便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千娇万宠的长大了,性子难免就骄纵了一些,眼下她的年纪也大了,也是时候开始说亲了。贞儿,你放心好了,婉柔我会找人好生看管,绝对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马贞的水眸敛下,将眸子里的凄楚也一并都遮掩下来。
“我觉得郡主虽然话说的比较不客气,可是话里的道理却还是不错的,我总归是一个闺阁之中的女儿,若是总是住在你名下的院子里,多少是会惹人闲话的。王爷,我打算带着双巧这两天便去双宣城看我的哥哥。”
听到了马贞的话,看着马贞那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宇文渊登时就衍生出了浓浓的不舍。
“怎么会突然之间想要回去了呢?你在这里住的不好么?”
马贞挣脱开了宇文渊的手,面上生出了淡淡的凄楚之色。
这一股哀婉的韵味使得马贞看上去美的极具韵味。
“并非是这里的环境不好,我不能适应,而是……”
马贞蹙着眉尖儿嗔怪的看了宇文渊一眼。
“人言可畏,贞儿不能不顾及到闺誉。”
听到了马贞的话,宇文渊蓦地将马贞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贞儿,莫要离开我,我这便去和兄长商议迎娶你过门的事情。”
马贞听到宇文渊的话,登时就啜泣起来。
“王爷,贞儿本就是一个没有福分的人,当不起王爷这般的厚爱。”
“况且王爷身边早已然是有了王妃这样一个可心之人,据说王爷和王妃之间乃是十几年的情分,我若是真的嫁给你为妻子,那王妃要置于何地?”
说着马贞便露出了一股伤心欲绝的难受来。
“王爷,贞儿和你终归是无缘,不如咱们就此别过吧!”
绢帕按在了波光潋滟的眸子上,一副不胜哀戚的模样。
宇文渊听到了麻疹的话,心下登时一紧。
原本宇文渊只是想着将马贞迎娶来做妾室的,可是听马贞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若非是妻子的话,马贞是绝对不会松口嫁给他的。
这样想着,宇文渊的心头就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马贞却是多余的话不肯再和宇文渊说了,只是用帕子按在了脸上,滚烫的泪水不断的从眼角坠落下来。
*
宇文婉柔被狼狈的压了回来,回到了苏落菊的营帐里,看着苏落菊脸上关切的表情,宇文婉柔登时就崩溃的冲到了她的怀里大哭起来。
看着宇文婉柔这狼狈的样子,苏落菊的心不断的往下沉,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婉柔,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见那个马贞了么?怎么你却是被安歇侍卫押解着回来的?”
宇文婉柔哭够了,扬起了哭的梨花带雨的眸子,对着苏落菊说道:“母亲,我去见那个小贱人的时候,正好被父亲逮了个正着,父亲训斥了我一番,还叫这些侍卫将我押解回来,说是要好生的叫我学习一下规矩!”
苏落菊听到宇文婉柔的话,登时就愣住了,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跌倒。
幸好身边的秋莨及时的扶住了苏落菊。
苏落菊稳住了身子,说道:“你父王她到底是如何对你说的?”
宇文婉柔说道:“母亲,怎么办,我看的出来,父王他是铁了心的要娶这个马贞了。”
苏落菊却是一脸恨声的说道:“你可见到那个女人了?”
宇文婉柔点点头,说道:“见到了。”
苏落菊急急地说道:“那那个女人可是着实和你的姨母生的很像?”
宇文婉柔抽噎着点点头。
看到宇文婉柔点头,苏落菊登时就觉得眼前一黑,像是在瞬间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母亲!母亲!”
苏落菊在彻底的昏迷之前,眼前恍若浮现出了自己的嫡姐苏落梅那一张令人惊魂摄魄的面孔。
现世报啊——
苏落菊在昏迷之前,凄楚的想道。
*
陶然和宇文修经过了一夜的修正,很快就见到了来到了军营之中的宇文越。
宇文越的身边环绕着不少的将士,宇文越也已然是褪下了身上的龙袍穿上了将士的披甲。
这样一打扮,宇文越周身便似有若无的萦绕上了铁骨铮铮之气,看着显得很有男人味。
不过陶然的视线只是在宇文越的身上一掠而过。
而目光却是下意识的朝着宇文修的身上晃了一圈。
宇文修看到了陶然的目光,笑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还不曾看到你穿过披甲,不知道你穿起来是什么感觉,看宇文越穿上披甲都这般的威风凛凛。你若是穿上的话,啧啧——”
陶然抚娑着自己的下巴,这话还没说完。
宇文修转身就回到了主帐之中,陶然有些莫名所以。
“喂,你去干什么?”
“穿披甲。”
听到了宇文修的话,陶然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宇文修的修为这般的高深,根本就不必穿劳什子的披甲啊!
可是旋即,陶然的脑子便是一转,莫非宇文修是听到自己夸赞宇文越穿披甲好看,所以这是吃醋了?
想到了这里,陶然忍不住扑哧一笑。
突然之间,觉得宇文修还是很可爱的。
陶然索性也不着急去用晚膳了,索性直接就在门口等着宇文修。
等宇文修掀开了主帐的毡帘走出来的时候,陶然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一幕给闪瞎了眼睛!
只见宇文修也穿上了一件和宇文越的披甲差不多款式的披甲。银色的披甲在傍晚的余晖之中闪耀着凛冽的锋芒,而宇文修那宽肩窄臀,看着健壮的身躯更在这披甲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的昂藏高大。
尤其是宇文修那一张刀削斧凿一般的面孔更是因为披甲加身而有了坚毅刚正。
宇文修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只手在陶然的眼前挥了挥。
“怎么,我穿着这一身披甲可还行?”
何止是行,简直是太俊帅了好不好?
陶然的眸子瞬间就迸射出了星星点点的锋芒。
“太好了,檀之,你穿这样的衣服简直是太好看了!”
听到了陶然这毫不掩饰的夸赞,以及那水眸之中层出不穷的涟漪荡漾。
宇文修莫名的觉得胸臆之间正在被什么层层的填塞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充实感传递到了四肢百骸。
“然儿,你也很美。”
宇文修修长的手中拂过陶然额前的碎发,看着陶然那波光潋滟的眸子,嗓音低嘎的说道。
随着宇文修这一句话的吐出,似乎有独属于他的男人气息袭来。
陶然莫名的屏住了呼吸,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宇文修乍泄柔光的眸子,突然之间觉得心跳很快。
就在宇文修即将倾身在她的唇瓣上烙印下去的时候,陶然的心胸重重一荡,她蓦地别开了自己的视线,娇怯不知所措的将目光落在了别处。
这一记闪躲,也使得宇文修的气息扑了一个空。
“然儿,我们似乎好久不曾亲热过了。”
宇文修看着陶然耳根上的一抹羞红,深深的看着她。
陶然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被谁狠狠的烫了一下。一抹红晕迅速的席卷上了她的脸颊和脖颈上。
“宇文修!你闭嘴!”
陶然直接用自己的素手去将宇文修的嘴巴给堵住!
可是掌心之下,宇文修的唇瓣软嫩的惊人,陶然的手登时也像是被火烫了一下,狼狈的将自己的手也给缩了回来。
可是这一幕,却是极大的愉悦了宇文修,宇文修的喉骨之中溢出了层层的笑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