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下脸,“把侍卫长给哀家叫来!”
“母后何必如此动怒呢。”欧阳澈面上有些难过,“难道你连多活一刻都不想?”
太后已心知不妙,“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如母后心中已预感的。”
“哀家不相信所有人都投靠了你。来人,给哀家拿下欧阳澈!”太后厉喝,没人理会,再喝,“来人!拿下欧阳澈,哀家重重有赏!”门外明明有大队侍卫,却无一人应声,“都聋了?哑了?没听到哀家的话?”
“朕贵为大皇子,又是父皇钦点的帝君。江山是朕的江山,皇宫是朕的皇宫。”欧阳澈嗤笑,“皇宫大内,谁会听你一个疯婆子的?”
“你竟敢骂哀家疯婆子?”太后振怒,又缓下脸色,“哀家怎么说也是你的生母。”
“生母?”欧阳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朕就说个故事。二十八年前,一名皇帝有二名妃子同时怀孕,分别是仪妃与陈妃。两位妃子连生产也在同一日,只可惜,仪妃生下的是死胎,而陈妃生了男嗣。仪妃悄悄命人将陈妃所生的男嗣与自己所生的死胎掉换。陈妃受不了产下死胎的打击,疯了。皇帝为免疯妇伤人,将陈妃关进了冷宫。而仪妃,因为产下龙嗣,这个国家向来有规矩,立长子为储君。仪妃母凭子贵,没多久,便被皇帝册封为皇后。当年的仪妃,自然就是太后你了。陈妃才是朕的生母。”
太后脸色刷白,“不……不是这样……你是哀家的亲骨肉……”
欧阳澈眼里蕴起不屑,“亲骨肉?朕若是你的亲骨肉,你会处心积率让欧阳钜登基?朕幼时,你会亲手将朕送去大宛国当质子?还想让朕有去无回?你倒是好好解释解释?”
“哀家没想让钜儿……欧阳钜登基。哀家送你去当质子,是想锻炼你……”
“明知被送去当质子凶多吉少,天启国也不差朕这么一个皇子。还敢说想锻炼朕?”欧阳澈目光一凛,朝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重重地一巴掌,打得太后趴俯在地。
“你!”太后老眼瞪向欧阳澈,“你竟然敢打哀家?”又看向欧阳钜,“钜儿,母后挨打,你居然无动于衷?”
“你总算承认欧阳钜是你儿子了?”
“哀家贵为太后,只要是先帝的皇嗣,都是哀家的孩儿。”
“倒真会狡辩。”欧阳澈冷笑,“看你还能辩到何时。”
欧阳钜走到欧阳澈身边,单膝跪地,“末将徐渊叩见皇上!”
“徐……渊?”太后满脸诧异,“哀家有没有听错?钜儿,你怎么自称徐渊?”
徐渊瞄了皇帝一眼,得到皇帝首肯,才说道,“说来话长了。末将就长话短说。末将是皇上委派的人。”
“什么!”太后瞠地瞪大眼,“不可能!不可能!你是哀家的钜儿!你是钜儿!”
“朕知道太后思子心切,所以让徐渊方才演了场与你母子情深的戏,够对得起你了吧。”欧阳澈面无表情地说,“当年睿王与五皇弟欧阳钜明争暗斗,两败俱伤,父皇为稳定朝政,临终前将皇位传给朕。之后五皇子不敌睿王权势,被派去镇守边关。朕找了个与欧阳钜长得一模一样的徐渊,杀了欧阳钜,让徐渊取而代之。十三年了,徐渊效忠于朕,假意与你用母子关系联系。你在朝中所布置的一切,还以为是在给欧阳钜铺路,实则已为朕所用。”
“不……不会的……”太后一脸哀凄,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哀家明明收过钜儿的亲笔信涵。哀家找人查验过,确实是钜儿写的!”
“当然,一共三封信。为免你怀疑,杀欧阳钜之前,朕是让人逼他写下三封信涵,并写上不同的日期。”
“你……你好冷血……钜儿是你的亲弟弟……”
“亲弟弟?”欧阳澈不在意地笑,“这真是朕只过最大的笑话。”
“欧阳钜不过是你与侍卫通奸的野种,还敢与朕的血统相提并论?”欧阳澈冷哼一声,“朕早就将一切都查清楚了。”
太后仍旧不愿相信,但目光变得空洞,神情悲凄,说明已接受欧阳钜死的事实,“从钜儿出生那一刻起,二十多年,哀家精心策划,机关算尽,怎么可能会落到今天的田地,哀家不相信……不相信!”大吼一声,眼泪也掉了出来,“你不可能查得到这么多!”
“那朕就让你死个明白。”欧阳澈平静地说,“当年,我无论如何也不信你居然会向父皇进言送我去大宛国当质子。临走前,我悲伤欲绝。被关在冷宫的陈妃悄悄找到了我,她告诉我。她才是我的亲生母亲。并告诉我,当年,你是如何将死婴与她的孩子调包。”
“陈妃不可能知道这些……”太后猛摇头。
“陈妃说刚产下我时,她曾看过我一眼,我的胳膊上有颗痣,是男婴。她并不相信你给她的死胎是她的孩子,因为我的失踪,她过度悲痛,以致情绪有阵子失常,而你趁机落井下石,陷害她伤你,导致她被关进冷宫。在冷宫里,她慢慢疏离思绪,直接就怀疑是你命人将她的孩子盗走。她虽在冷宫,但仍有几名心腹,终查知我是她的儿子。林家家大业大,你娘家权势如日中天,她也无法证明你的恶行,你肯定不会承认一切恶行。说穿了,只会给她与我带来杀身之祸。但让世人以为你是朕的生母,对朕与她来说,反而是条活路。于是,她不动声色,暗中命人监视你,自然也查到你与侍卫通奸生下欧阳钜。在朕被送去当质子前,陈妃才终于向朕坦白了所有事。还有,前阵子朕被人追杀,表面上看起来是睿王欧阳煊做的,实则你才是主谋,为了嫁祸给他,让他背上弑兄之罪,好让欧阳钜来个拨乱反正。”
“哈哈哈……哈哈哈!好个狡猾的陈妃,好个心机深沉的欧阳澈!哀家这么多年,还以为终能为钜儿谋到江山,原来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裳!”太后惨厉地大笑,“你说的都对。你就是陈妃那个贱人的种,哀家派出的杀手杀不了你,算你命大。钜儿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哀家的钜儿死了,他竟然已经死了十三年,哀家也没有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