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溪一叹,“你是我同窗好友之妹,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雁荷自知配不上公子,可公子也不能娶个丫鬟啊!”沈雁荷满脸泪水,“京城心仪于公子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哪个不比个丫鬟好?”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魏子溪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如果雁荷愿意给公子做妾……”
“不必。”现在除了想迟快迎君无菲进门,没心思招惹别的女人。
“呜……呜呜……”沈雁荷哭着掩面奔出魏府大门。
绿梅看她逃走的背影,又看向魏子溪,满脸感动,“公子,您真好。”
魏子溪冷哼,“我不是为了你。别真以为外头传闻我娶的是你,你就当真了!”
“奴婢知道这只是谣言,成亲当日,是小姐娶您……”
“住嘴!”听到她说话就烦。
“是。”绿梅垂头。
魏子溪心里是又气又怒。恼怒的是丢不起面子,想到君无菲绝色的面庞,心底不免又滋生出一种期待。
小厮阿远从外头进来,向魏子溪禀报,“公子,君小姐已经命人另外准备了一处别庄,别庄张灯结彩,估计是要办与您的喜事。”
“知道了。府里也好好布置,将来,我与菲儿还是要生活在魏府的。”
“是。”
大婚头一天,丫鬟绿梅回了君府。第二天清早,君无菲派人将魏子溪请到了君府。
厢房里,君无菲正在喝早茶,魏子溪站在旁边,静瞧着她。她穿着一袭湖蓝色水衫,一部份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多数青丝柔软地披散在背后,明眸皓齿,明艳动人。
“菲儿……”魏子溪眼里闪过痴迷。
房门被推开,一身白衣的君无晗走入房里,瞟了眼魏子溪,说道,“过了今天,你就是我姐夫了。希望将来你能善待我姐姐。”
“我会的。”魏子溪有些担忧地看向君无晗,“今日也是你大喜的日子,过会儿,睿王府的花轿就会前来迎你。希望将来你与睿王……”百年好合这四个字实在说不出口。睿王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要娶君无晗。再怎么说,君无晗也是个男人。男子岂能为妃?“希望你将来能幸福。”叹息着改口。
君无晗微笑,“未来姐夫,大喜之日的,别叹气。我也想你过得好。”
魏子溪拍了拍他的肩膀。君无晗又道,“姐夫,我得去换新娘装了。”
“去吧。”有点羡慕他说换新娘装那么轻松,反观自己,想到要穿女人衣服,真是觉得连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光了!
君无晗走后,无菲吩咐一旁的丫鬟绿梅,“替魏公子换上新娘喜服,好好打扮打扮。我的新娘可不能输给别人。”
“是。”绿梅比了个请的手势,“魏公子,您坐梳妆台这边来。”
魏子溪走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绿梅装作深情地凝视了他一眼,开始缓慢地替他梳头,动作熟练地替他盘女子的发型,修眉、上妆……
从铜镜里,子溪能见君无菲依然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举手投足说不出的优雅,那股迷人的气蕴庸懒魅惑,让人移不开眼帘。
“你该换新郎装了。”他启了唇,瞪着镜中的自己,柳眉红腮、上了红彩的唇瓣一开一合,还有点见鬼的性感,不由皱了眉头。
“我不用化妆,换个衣衫,方便得很。”她说着,走到屏风后。
等绿梅替魏子溪打扮完毕,子溪站起身转过来,正好看到君无菲从屏风后走出。
眼神不由得因惊讶而恍惚。
一袭红色的大红袍穿在她身上,显得身材清瘦颀长,肌肤赛雪、唇色是自然的淡红,发丝束顶,绝的的眉目,说不出的清雅,胸前斜系的丝绸大红花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沾染着几分喜气,俨然一个翩翩贵公子。
若非知道她是女儿身,魏子溪还当真会误认为眼前的她其实是个俊逸潇洒的男子。
这样一个与别不同的女子,怎能不叫人喜爱?
君无菲同样打量着魏子溪,一身凤冠霞帔,浓妆艳抹掩去了男子的英气,多了丝女人味,唇红齿白,领如蝤蛴,绝对算得上是个美人。
“想不到你穿女装这么美。”她不吝啬赞叹,“你应该多穿女装。”
魏子溪回过神,皱了皱眉,“仅此一次。”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盖上红盖头吧。”
丫鬟绿梅将手中的红绸帕举起,魏子溪倒也听话地罩上。
君府外,君无菲已让人放出消息,魏子溪因娶的是个丫鬟,没脸正大光明,悄悄以一顶轿子接了新娘前去别苑拜堂。
有好事的人也确实看到从君府后门出去的那顶花轿。当然,这轿子是君无菲派人故意这么演给世人看的,为的是避过睿王耳目。
而之前进房里叫魏子溪姐夫的君无晗自然是顾诚易容冒充的,意在让魏子溪放松戒心,以为君无晗与君无菲是二个人。
房里静了少倾,管家姜河前来通知,“小姐,花轿备好了。”
所谓的花轿备好,指的是睿王欧阳煊迎亲的花轿到了。
君无菲嘴角微扬,下令,“绿梅,扶新娘子出门上花轿,去我们准备好的别苑拜堂。本新郎等着世人看我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魏子溪咬牙切齿,声音尽量装得平静,“君无菲,你一个女子、假男人,娶亲还敢那么招摇过市?”不是悄悄地进行?
“那是自然,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准备了你跟我拜堂的别苑么?去不去?”
沉默。
“不去就当你悔婚了。”她悠哉地添上一句。
“去!”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等成完了亲,再好好收拾她!
“扶新娘子出去上花轿。”无菲的嗓音很愉悦。
“是,小姐。”绿梅的嗓音听起来极度不开心,实则唇角咧开了花。
出了君府坐进花轿里,一路上魏子溪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云里雾里,外头鞭炮锣鼓声震天。
迎亲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从街头至巷尾仍看不到头。欧阳煊身穿大红喜袍骑着骏马走在最前面,后方队伍中夹杂着一顶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