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佛灯?带了带了。”

褚留烟在那边也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带了就好。我虽然没看到你那朋友,但是从你所描述的判断,他不只是被抽走残魂的问题,他至少是被抽走了一魂一魄。有魂无魄,或者有魄无魂,都没办法实行冥婚。所以你那朋友体内应该只剩下二魂六魄,这残留的魂魄也相当不稳定,所以会导致他身体出现异样,甚至一直昏迷。你现在当务之急是稳住他体内的魂魄,然后再想办法去抢回被金婆带走的一魂一魄。”

我这边听着,连连点头:“师伯,那我接下来怎么办?”

褚留烟说道:“魂魄乃人之根本,想要稳固魂魄,就需要应下四个字:生、死、因、果。”

“生死因果?怎么讲?”

褚留烟道:“这生死因果四个字,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到底应下什么东西,也是因人而异。没有所谓的对错,能否见效也看人的造化。”

我有些着急,催促褚留烟道:“师伯,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就告诉我怎么办吧,能不能见效,就看胖子命大不大了。我现在不能坐以待毙就是。”

褚留烟说道:“好吧。我给你解释一下,所谓生,你现在不是在村子里吗?看看能不能找到降生泪,死呢,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孤坟草。这因,你们是因那柳树而起,那几百年的柳树,已经生有树藤,这种树藤已经有了灵气。你曾经被那树藤攻击过,看来这藤是鬼藤,只有鬼藤才会主动攻击人。而这种鬼藤,会生有一株鬼藤花,而且只有一株,你需要取得这株鬼藤花来。至于果,你朋友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被配了冥婚,就需要取他冥婚对象的一滴眉心血。你把这几样东西收集齐了,放一碗无根水来熬煮,水开熬煮三十分钟后,把水给他喝了,剩下的干货封住他的肚脐。如果他能在两个时辰内醒来,就是见效了,否则……我的理解就是这样,还是那句话,能不能取到,还有能不能成功,还看造化。在你去取这些东西之前,可以把那五帝礼佛灯点燃,放在他的头顶三寸之外。这灯可以保他一天的命,应该能坚持到后天的午时三刻。”

我点点头,暗暗记下了这几样东西。心说只要有目标,哪怕再难我也得去努力一下。

最后褚留烟说他那边的事,快有眉目了,他会第一时间赶过来。让我有事随时和他通电话。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我这边都十万火急了,他还不能马上过来。不过我知道褚留烟也是一个极其稳重的人,他既然那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看来这边的事,还得我自己解决。

别的我先没管,我先从胖子背的包里,拿出那盏五帝礼佛灯。

那盏五帝礼佛灯,三叔说过,可以用来帮我复制阳火,其他还有诸多妙用,但是我都没时间去研究。没想到这次还能派上用场来给胖子保命。

那五帝礼佛灯的灯头,是悔戒寺老和尚觉明的一颗舍利子。在舍利子下面有灯芯,点燃之后,再把舍利子放上去,那舍利子就会绽放出五彩的光辉。犹如佛光一样,令人敬畏,美轮美奂。

我把那礼佛灯点燃之后,放在胖子头顶三寸外。那五彩之光照在胖子的脸,生出一种别样的光晕来,让胖子的脸犹如涂上了一层金粉。

我看了看天色,已经逐渐放亮。有了这灯,就给我留出了一整天的时间,让我心里稍安。

不过我盘算着他说的四样东西,心里又是一阵发凉,这些东西都不是普通的东西,难搞的很啊。

因果,褚留烟说的很明白了,分别是鬼藤花和眉心血,而且要那棵大柳树的鬼藤花,还有那个巧妹的眉心血。那大柳树我曾经在那吃过亏,差点被那鬼藤勒死,多亏了胖子一刀砍断了鬼藤才救了我。巧妹疯疯癫癫的,倒是有希望弄她一滴眉心血,但是她是金婆的女儿,如果让金婆知道了,情况会更糟。

而另外“生”“死”两样东西,分别是降生泪和孤坟草。这个我之所以没追问褚留烟具体是什么东西,是因为我对这个有所了解。所谓的降生泪,就是婴儿落生之后,第一声啼哭所滴下的泪水。其实婴儿的泪腺在刚出生的时候,还没发育完全,所以有的婴儿啼哭是没有泪水的。凡是啼哭有泪水的,只要在三天以内滴下的泪水,都可以称之为降生泪,这种泪水最纯不过,据说可以洗涤世上一切污浊。甚至可以用来清魂洁魄。

而孤坟草,也不是随便在坟头长的草都可以。必须是孤坟,就是周围没有其他坟头的坟冢。一般孤坟周围也是寸草不生的。但唯独在这孤坟上能长一种草,生命力最为旺盛。这种草虽然阴气十足,但是经过熬煮之后,对安魂也有奇效。当然这周围多少距离之内没有坟头才算孤坟,也没有明确的说法,一般来说,至少要百米以上才能算孤坟。距离越远,孤坟草则越有效用。

我拿出一张纸,把这四样东西写在了纸上:降生泪、孤坟草、鬼藤花、眉心血。另外还加上了无根水。无根水这个还好弄,村子周围多有杂草,取些清晨的露水就好。

不过其他几样,我看着真犯愁,我必须在后天的午时三刻之前把这几样东西准备好。不然恐怕胖子的情况会更加恶化。

第190章 寻找鬼藤花

我正看着那四样东西出神,想着从哪一件先入手为好。

突然门口传来薛守文的声音:“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有的话,别客气。”

我看了一眼,薛守文站在门口,也是忧心忡忡。

我没想到,薛全贵是那样一个人,做事很不地道。但是这个薛守文倒是很热心肠,我们本是来投奔人家的,到头来还要为我们的事发愁。

我咧了咧嘴,这时候还真是需要身边有个帮手,能帮我弄到一样东西也好啊。

到了这时候,我也实话实说道:“大叔,不瞒你。我需要几样东西救胖子的命,不知道咱们这里能不能弄到。”

薛守文一听,就走了进来,说道:“什么东西,说来听听。”

我把那张纸递给他:“一天时间,这五样东西,我都要弄全才行。”

薛守文看了看那纸条,他自然是没见过这些东西,一头雾水。我便简单地给他讲了讲那些东西都是什么,该怎么用。

薛守文听完之后,恍然大悟,指着上面说道:“这鬼藤花和眉心血,我帮不了你了。其实那棵老柳树,在我们寨子的地位很高,当做是我们寨子的守护树。你没看那上面系着不少红布条吗?那都是寨子里的人用来拜干娘,为子孙祈福许愿的。不过现在人命关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需要你自己去动手了。还有那眉心血,涉及到金婆的女儿,我们也不敢得罪。所以……”

我点点头:“没关系的大叔。这两样我可以自己去试试。”

薛守文点指着纸上的字,接着说道:“无根水好弄,我家后院就有不少草和菜。到时候我去接点露水,这里早晚湿气很重,凑一两碗不成问题。还有我们寨子也刚好有一家的女人要生孩子,我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赶上。不过有没有降生泪,我也没把握。至于那孤坟草,这个我可以帮你,在我们后山,本就是一片乱葬岗,有很多坟茔,我去给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想要的孤坟草。”

我一听,大喜过望,急忙抓着薛守文的手道:“太谢谢你了大叔,你这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到时候我们一定好好谢谢你。”

薛守文一笑:“你这孩子太客气了,你们是全贵的朋友,自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心里颇为惭愧,临来的时候,我还要了薛全贵十万块钱,没想到到了这里,要靠他老爹来救命。我们和薛全贵也算不上是朋友,薛守文这么说却让我很是过意不去。

只是眼下,还真的不是客气的时候。能不能成事,我还就得拜托薛守文了。

等我们按照这几样东西做好了分工之后,天就已经放亮了。

薛守文说马上就去要生孩子的那户人家,看看孩子生没生,是否能求些降生泪来。

等薛守文急匆匆地出了门,我也收拾了一下。我决定先去老柳树那里碰碰运气,然后再去研究巧妹的眉心血。

我冲着躺在床上,沉沉睡着的胖大海说道:“兄弟,对不住了,把你找来,却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就是豁出命去,也得把你救回来。先好好睡会,等我回来。”

说完,我转身就准备出去。刚走了两步,突然灵机一动,又回过神,把胖大海的那把杀猪刀带在了身上。

我去摘鬼藤花,弄不好又要被那鬼藤给缠了。这把杀猪刀似乎是那鬼藤的克星,我决定带着以防万一。

我腰里别着刀,出了薛守文的家。

外面已经亮了,太阳虽然还没完全升起,但是天空一丝云都没有,是个大晴天。

我想,这时候去大柳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我只听褚留烟说那大柳树的鬼藤上会生花。上次去的时候我可没碰到什么花,不知道这件事的可信度能有多少。

所以在没亲眼见到鬼藤花的时候,我还是对老柳生花这件事持怀疑态度的。

这敖家寨村里并没有多少人在路上走动,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扛着农具行色匆匆。见我走过,也只是瞟了我几眼,并没表现出有多么好奇。

我则径直出村,再一次来到了我们第一次来到敖家寨停留的地方。

我摸了摸别在腰上的刀,给自己稳了稳心神,来到那老柳树的下面,抬头看去。

树上那些红布条都还在,只是我注意到,那个红口袋却没了。

而在那树身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树藤。褚留烟说,只有百年以上的树,具备了一定的灵气之后,才会生藤。而这棵老柳树,看着何止百年,弄不好都应该在五百年以上了。

那些树藤纵横交错,粗的如大臂,细的比手指也粗上三分,随风摇动。看着那细细的树藤,我就觉得脖子一紧,下意识地捂住脖子。

不过此时这些树藤,看起来很正常。并没发现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但是那些树藤盘旋向上,直缠到柳树的树梢上去了。而我从下面抬头往上看,树冠深处,被大量的树叶遮挡住了。视线里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什么花开。

如果这树真有鬼藤花的话,估计也在上面了。想要摘花,必须爬上去才行。

我往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在。我把手掌往地上蹭了蹭,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起跳,攀住了一根横杈,手脚并用,算是爬了上去。

等我把身子探到了茂密的枝叶里面,发现这里由于太过浓密,把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好像这里被树叶遮蔽成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我不得不摸出身上带的手电,往里面照了过去。

这里面的树藤则更加浓密,真不知道这大量的树藤都是从哪里生根长出来的。树藤几乎把柳树的整个树身都缠绕住了。而且这上面的树藤,不光是光秃秃的藤条,还生有不少绿叶。

有叶就可能生花,看到了藤叶,让我信心大增。

我顺着这棵老柳树的树干继续往上爬,每爬上一点,就打着手电仔细寻找鬼藤花。

可是这里的树叶实在是遮挡视线,我总不能把那些树叶都移开。

这么寻找实在是很费工夫,我爬上树也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连个花瓣都没看到,却累得腰腿酸疼。

第191章 低头的温柔

按照褚留烟的说法,这偌大的一棵老柳树,加上树上满眼可见的树藤,却只可能开一朵鬼藤花。

而这柳树以及身上的树藤,都是有灵气的。所以无论从自然界的角度,还是从灵界的角度,它们都必然把这朵鬼藤花藏得很隐蔽。不然如果随便就能找得到,这鬼藤花早就不存在了。不是被淘气的孩子给摘了,就是被什么动物给吃了。

而我知道即便是有灵气的树藤,它也不可能随时都会发起攻击。它必须要符合很多种条件,才能有所动作。因为它们毕竟是植物,它不可能和动物一样有自主的意识。就比如现在,大白天的我爬上树来,那些树藤就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来。

可是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就我这种找法,别说一天时间,再给我几天时间,怕是也会无功而返。这相当于在这满树的万千树叶之中,找到一朵花,难度可想而知。

我费了两个小时的工夫,却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反而累得腰酸腿疼胳膊酸。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棵大树杈上,琢磨着得想个其他的办法才行。

累归累,不过坐在这树杈上,却是十分地惬意,微风徐来,凉爽怡人,还可以居高远望,四下里的风景格外秀丽,让我疲劳顿消。

“喂……”

我正坐着望远,突然听到下面有人喊了一声,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一激灵,急忙低头看下去。

有个女人正仰着头看我,我们四目相接。

这女人穿的是一身喜红的喜服,但是已经很破旧了,上面还有很多破洞。她竟然是当晚唱着童谣出现的疯女人。

只不过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她就是金婆的女儿,巧妹。

我至今不能忘记,当初她从我们车边离开的时候,回首看的我们那一眼。

那眼神令人生畏,我根本不敢把这眼神和一个疯了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好像那眼神根本就不是属于巧妹的一样。

而现在,巧妹正是用那么一双眼睛盯着我。

那眼神同样犀利,我竟然不敢和她对视,转过头不想理她。又一想,不对啊,我不是还要弄她的眉心血呢吗?不和她接触,怎么取她的血?

虽然鬼藤花没弄到,先弄到她的血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这样的话,我不得不和她搭话了。

巧妹一直仰着头看我,我冲着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叫我?”

巧妹点了点头,冲我招了招手。

我硬着头皮,从树上慢慢地滑了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巧妹从那晚出现的时候,无论是她身上的破衣服,还是她一直碎碎念的童谣,以及她的行为,都让我很害怕。这种害怕说不上是从哪来的,好像看到巧妹,就从心底生出来的一种恐惧来。

从现在巧妹的行为来看,很正常。似乎她跟疯子根本不沾边,她不会是装的疯吧?我胡思乱想着。

巧妹原本是坐在树下,见我下来了,霍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笑嘻嘻地盯着我。

巧妹昨晚出现的时候,脸上还有很多污渍,看着好久没洗脸了。但是今天,她竟然洗去了脸上的污浊,素面净颜,看着格外俏丽清秀,有一种古朴的美,一种不加任何修饰,没有任何雕琢,自然天成的美。

这种美,应该是用多少护肤品化妆品都无法达到的。

也许只有在这种不被世俗感染,不为名利所扰的地方,才能有这种美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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