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听了,面子上挂不住,在她父亲的弟子当中,她每次出现都能令他们惊艳,谁不盼着能娶她,想不到这位与先前见她时完全不一样了,甚至还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公子上一次见到我时,我尚且记得你的一举一动,公子莫不是忘了我?”
袁氏秀丽的面容上露出难过的表情,漆黑的眼眶似有晶莹闪动,瞧着都快落泪了,奈何秦河无动于衷。
秦河看了袁氏一眼就立即收回目光,更是再次退后几步,方说道:“姑娘,请自重。”
袁氏被气到,没了颜面,玉指放下车帘,听到外头似乎脚步要远去,更是气上加气,咬牙切齿的说道:“秦河,将来你定会后悔的。”
袁氏哽咽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秦河脚步却半点不停留,快步离开了马车,回到了牛车上。
苏明玉就这样看着马车匆匆离开,再回头看老二,就见老二郁闷的开口:“娘,我总算是认清了袁家小女的用意,好在我不是当初的傻子。”
“娘,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儿女情长什么的,才不要耽搁了我的学业。”
以前觉得能与袁教谕走得近了,能得到袁教谕的赏识他就很开心了,现在发现他才不在乎谁的赏识,只要他娘不嫌弃他就好。
同时秦河也意识到,他当初对袁家小女的好感,无非是对男女之间的好奇心,现如今能再次读书了,秦河再无旁的心思了,他现在年纪小,就得好好读书。
苏明玉见袁家小女都这样了,老二还不动心,看来她得放心了,以后在东山书院老二不会再乱来。
“入了东山书院就好好读书,别想些有的没的,手里头的零钱也是有数的,我在这外头做炸鸡生意,你饿了自己出来吃。”
一听到零花钱,秦河立即给母亲揉肩,小声问道:“娘,我一个月有多少零花钱?”
“笔墨纸砚娘帮你买,饿了就来炸鸡店吃东西,你要什么零花钱?”
苏明玉可不被二儿子的甜言蜜语心软,秦河终于懈了气,好吧,没零花钱就没吧,反正也不必在城里与同窗交际,安心读书好了。
只是到了东山书院外时,苏明玉从银袋里抓了一把散钱交到老二手中,“身上还是要有点钱的,想回来就坐个牛车回来,省着点花,我都看着的呢。”
就这散钱也只能坐几趟牛车,想去城里花天酒地也不可能,再说秦河现在也不敢,生怕得罪了母亲没书读了。
秦河来书院报到,王管事看到了,对他们一家还是挺和善的,也知道这一次官司赢了就是这位少年秀才公出的手。
苏明玉借势问了问东山书院外的广场还能不能做生意的事,王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交代他们以后和睦相处,私下里有什么,就让苏明玉早些告诉他,要是他早知道这事儿,早就将两人直接赶走了。
不过苏明玉一家以后在东山书院外做生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王管事很喜欢吃他们家的炸鸡,他们家与别的商贩不同,这秀才公这么有出息,是有盼头的。
苏明玉和老三不得入学院,就只能这么看着欢喜的老二跟着王管事往里头走,这孩子一入学院就忍不住自己的激动,到底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他是真的喜欢读书。
就在母子二人看着老二离去的背影时,学院门前又停下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正是熟悉的小六,看到这位跟在白夫子身边的长随,母子两人就知道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了。
老三在这儿看到师父却并没有以前看到师父时的喜悦,一想到他敬重的师父一直惦记着他娘就心头郁闷。
苏明玉也是没有想到在这儿遇上他,还这么巧合,早知道晚一点送儿子过来了,他这是来学院里做夫子,也是头一天报到么?
秦皓挑开车帘出来,身上穿着的不再是一袭白袍,而是换成了一身墨绿的长衫,下车时就看到了牛车上的母子二人,秦皓脸色微变,本能的停下脚步,不动声色的想看看媳妇是什么神情,毕竟老三把那手巾子交回去了,这误会是解不开了。
苏明玉看着他闪避的目光,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心头就更奇怪了,难不成真的对她有意?私藏她的贴身之物,还真是狼子野心。
苏明玉这人不喜欢猜来猜去的,也不喜欢留下隐患,这就开了口:“白夫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明玉来到一旁等着,秦皓本能的不想过去,迫于他媳妇的威压,他还是走了过去,却是隔远了些。
苏明玉将自己的手巾子拿出来,看着他闪避的目光,问道:“收我的手巾子做什么,还有一股臭汗味,你不觉得恶心呢?”
一身紫色布衣裙的苏明玉带着几分怒火的问着。
秦皓背着手,挺拔的身姿瞬间萎靡,眼看着无法收场,秦皓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苏明玉,唇角勾起,突然开口:“因为我心悦你,你与其他女子不同。”
“你单身,我也无家室,这不犯法吧?”
这话越说越是理直气壮了,原本生气的苏明玉听到这番话,怔住。
秦皓看着她被自己唬住,随即朝她走了几步,结果把苏明玉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秦皓越发自信,接着开口:“是哪条律令规定,单身的男子不能惦记自己心仪的女人,再说我本来就会功夫,偷一块手巾子又不是难事。”
“既然这事你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了,我心悦你。”
苏明玉连连后退,她感觉到不可思议,就她这年纪,还拖家带口的成了祖母的人了,还有人向她表白,简直是闻所未闻。
秦皓头一回斗赢了自己的媳妇,沾沾自喜,心情大好,还顺手从媳妇手中取走证物——手巾子,当着她的面纳入袖里。
“我以后会常去秦家小院小住的,同时也教教这些孩子们读书练功,就给我添双碗筷就好,我要求不高的,我还可以上山砍柴,不会偷懒。”
秦皓说完这些话,见自家媳妇是真的被他吓到了,心头颇为得意,这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待秦家老三来到母亲身边时,就看到他娘亲在抹汗,刚才师父这是同母亲说了什么呢,看把他娘给吓得。
“你这师父当真可怕,平时教你功夫也是这么疯癫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