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车到郊外的农家寻了一处幽静的好地方，夜里听着窗外蛙鸣，很是有趣。
没让人服务，两个英俊的老大叔一个煮水，一个冲茶。
当苏裴渊将一杯寥寥烟雾的清茶朝斯振霆推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洒在他的裤裆上。
斯振霆忽地站起，微恼，“我说苏老弟你这怨还没消？”
苏裴渊上前扯了一把纸递过去，“没有，我是真手滑。”
“我跟你说，二十几年的事你可怨不得我，是你栽在姜家那个妇人手里才和漪儿错过。”
一说道这个，苏裴渊的脸色往下一沉，“就算如此，你也不该隐瞒我受伤的事实，还不让她来探望我。”
“你知不知道我虽然躯体不能动，可是我脑袋是清明的，耳朵也听得见，只要她来看我，说不定我就不会昏睡这二十几年。”
斯振霆端茶的手一顿，然后将茶放下，“苏老弟，你这可错怪我了。”
“当年我根本不知道害漪儿伤心欲绝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她不让我过问也不让我去查。”
“当年她背着我去苏家寻你不知被姜叱柔怎么羞辱了，从此她再没去过苏家。”
“但是我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你的，甚至不愿意嫁给我，所以当我妈极力反对的时候她不仅不争取反抗反而很顺从，并且还劝我名分无所谓。”
苏裴渊冷哼一声，“所以到最后她死了你也不让她葬在斯家墓园对吧？”
说到这个，斯振霆眸中一痛，“并非如此，倘若她愿意，我就是自己在斯家墓园用双手也会给她刨出一个墓地，奈何她自己不愿。”
苏裴渊没想到是这样的。
“她得的什么病？你斯家家缠万贯都没办法让她病情缓缓？”
“是先天性心脏萎缩，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告诉我，估计是心如死灰她没打算求生，一心慢慢等死。”
“直到最后一年，她要求我带她去环游世界的某一天我们正在赏雪她忽然就倒了，经过急救她才幽幽转醒，但是已经为时已晚，医生让我们转院回国安排后事了。”
听到这里，苏裴渊不免红了眼眶。
“她临死可有留下什么话？”
斯振霆摇头，“并没有，她只一直喊着你女儿，但是你女儿她没去见她，她抱憾而亡。”
“但是她精神恍惚的时候不停的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我，我就懂了，她心底爱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之所以留在我身边一来是因为我强留，二来是因为对我亡妻有愧。”
“所以最终，她跟我交代死后将她火化骨灰交给你女儿。”
苏裴渊端茶的手都止不住轻颤，原来她这一辈子没负过他。
“还好，我醒来了，也将她葬在我苏家墓园了。”
他的话让斯振霆显露羡慕还有一丝嫉妒。
“她生前满心都是你，死后还是你的，我很不甘心。”
苏裴渊白了他一眼，“你知足吧，她在生的时候我们才在一起多久？而你伴着她二十几年说到底不甘心的是我。”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