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有三个郑为民认识,一个是县长乔东平,一个是宇华集团总裁华天宇,一个是华天宇的助理董明义,还有两个,一个是五十岁左右的身高差不多一米六左右的矮胖子,侧身走在县长乔东平右手边,落后乔东平半个身位,脸上笑的很是灿烂,跟县长乔东平不知在说着什么,别一个走在矮胖子身后的年轻人,手里提着黑色公文包,白白净净,面皮清瘦,中等身材,看情形年纪三十刚出头,郑为民估计他是乔东平的新任秘书施伟,自己虽然没见过面,但听乔小兰说起过,想着领导出门带秘书,应该不是别人。
副县长李丛喜看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也甚是惊奇,想着乔东平和华天宇怎么也到牛背村来了,他们来干什么?难道知道我到牛背村处理男人草的事,不放心,有意过来插手这事,这两人跟郑为民的关系,自己还是知道一些,莫不是过来保护郑为民的,倘若不是,哪他们到一个山野荒凉的村庄来干啥?莫不是————。
此时,容不得李丛喜细想,尽管李副县长是秦守国的人,跟乔东平的关系闹的很僵,但在这么多人面前,面子上的事还是要维护。
官员不是平头百姓,两人不睦,见面不说话,甚至看不惯就大打出手,谁的拳头硬谁就狠,可官场就不一样,斗的是心计,智斗为主,只有在危及自己身家性命安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下杀招,官场讲究的是个面子,哪怕和对手暗地里斗的死去活来,便面子还是要做足了给老百姓看,给上级看,给组织看,给同事看,因为官场很看重团结两个字,面子上的团结比什么都重要,一旦撕破团结这层面纱,明里跟老百姓斗气一样,只怕这官也差不多当到头了。
李丛喜想着自己一副职上前主动打招呼,也很正常,谈不上丢人,再说,宇华集团老总华天宇又在场,他可是常务副省长华天洪的亲弟弟,就算不看乔东平的面子,也要看华天宇的面子,他赶紧迎了上去,笑道:“乔县长,华总,邵局长,你们怎么也——————。”
见李丛喜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县长乔东平笑道:“噢,我跟交通局邵局长陪华总到牛背村看看投资环境,顺便了解一下这边的交通状况。”
李丛喜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几个人原来是为投资专门来牛背村考察的,不过,李丛喜是官场老油条了,他知道名义上乔东平几个是为考察过来的,实质很有可能为郑为民的事过来的,只是做为一县之长,明着关心一个不沾亲带故的基层干部,在情理上有些说不过去,怕丢了自己的身份,才有意找这个借口,可看着华总,似乎也确实是为了投资而来,因为投资男人草的事,自己早就知道了,而且自己还知道秦唐市副市长钱照升的表弟程威龙也想插手这一块蛋糕,目前正跟一家外资控股的医药公司在接触,不过,这事,作为一个小小的副县长不想过多的关心,因为这里面涉及到高层博弈,自己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能力趟这淌浑水。
见李丛喜愣了愣神,乔东平自信地笑道:“李县长,牛背村男人草的事处理的怎么样啊?”李丛喜处理男人草的事是跟县长乔东平请示过的,乔东平已经知道了郑为民把这件事处理的很好,心里暗自欣赏,此刻,见李副县长神情发愣,脸上表情有些尴尬,乔东平故意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以缓解一下气氛。
李丛喜嘴角微微一咧,笑道:“郑为民这个村支书当的很不错,能主动想办法给老百姓创收,几位电台,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还专门采访了他,准备宣传一下他的事迹。”
“是吗?郑为民这小子还挺能啊,嗯,这是大喜事,乔县长,今天我们得让郑为民这个支书破点费,请我们吃顿牛背村的野味。”华天宇伸手跟李丛喜握了握,很是高兴,笑道:“李县长,你就别走了,要不留下来一块享受一顿山珍野味。”
副县长见华天宇的邀请,也不知道是真诚还是假意,不过,能得到这个红二代的邀请,他心里还是受宠若惊,他知道就算华天宇诚心邀请,这顿饭还是不能吃的,毕竟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不纯,虽然乔东平没给自己脸色,但内心已经很难堪了,就算坐下来一起吃饭,也吃不出什么味道,反而破坏了华天宇和乔东平几个人的气氛。
“华总,实在对不起,上午手头还有点事,改日我请你,今天我就不打扰了。”李丛喜说到这里,朝乔东平看了一眼,笑道:“乔县长,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乔东平知道这是华总客套,李丛喜是什么人,就算自己不说,华总作为经常来往于秦唐市官场的投资商,自然知道李丛喜是秦守国和钱照升一条钱的,李丛喜的贪婪在秦唐市也是出了名的,逢年过节下属单位上门拜年,红包没五万以上,基本上不让进门,这事在秦唐市官场已经不算什么新闻,作为家风甚严的红二代,为人光明坦荡的华于宇怎么可能跟李丛喜这种人为伍。
见李丛喜说要走,乔东平点了点头,也不跟他客套,说道:“你回去吧,路上不好走,你们几个注意安全。”
镇长秦尊和书记操鹏海见李县长和局长陈军国几个迈步向村口走去,想要去送,可见乔县长和华总在,又有些为难,乔东平看出了他们的心事,笑道:“你们俩个去送送李县长,我跟华总郑支书和乔主任陪就行了,不过,中午你们两个留下来陪华总喝几杯,他可是你们玉岭镇的财神爷哟。”
乔东平开了句玩笑,和华天宇对视了一眼,两人哈哈一笑,甚是爽朗,华于宇笑道:“乔县长过奖了,我要是财神爷,还得你们给座神庙啊,不然,我这个财神进不了庙,只怕就要受冻了。”华天宇虽然是句玩笑,但也是一句双关语,几个人相视又是一阵开心的笑,尽管秦尊笑的勉强,但面对县长和华天宇,心里还是有些忌惮,不敢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