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鸢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惯了太多背信弃义的,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唯有一个道理是一成不变。
那自然是,
“一报还一报,林美娜该有这么一天,你也甭管了。”
“文鸢姐,你清楚我这个人的,对吗?”
拿起沸腾的茶壶,替陆文鸢盏了一杯,“林美娜就算是有再多的错,但也罪不至此,无非是被陆文鸢利用了而已,就像是……”
话到一半,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般,怎么也说不出。
“你是想说沈圆圆和陆高芝?”
自打出了废旧工厂的那一件事,沈韵就再也没有见到这母女二人,想必顾廷琛也不会再留沈圆圆在顾家别墅了。
而已知的只有陆高芝的行踪,她应该是被吴昊天接到国外准备做器官移植手术,但在沈韵偷偷离开之后,也不知道那女人被安排到了哪里,但有杨玉兰在,应该不会受什么罪的!
“沈圆圆已经离开顾家,她找不到陆高芝,也不想找,直接投奔了沈国维。”
陆文鸢一字一顿的说着,饮下沈韵亲自替自己斟的茶。
“至于陆高芝,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处境。”
“她应该很好,起码没必要因为我而失去一颗肾。”
沈韵略有些自嘲的说着,他在桌面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就像她那总会慢半拍的心跳一般。
“文鸢姐,过去的事,过去的人,咱就甭提了,还是说说……”
“如果你想让我把林美娜送走,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帮你,最多也就是给她暂时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住下。”
陆文鸢回答得爽快,没有半分掖掖藏藏,“小韵,林美娜能从廷琛那离开,又能找到欧阳泽的小洋楼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安排的这一切?”
“我已经猜到是他了。”
沈韵低头,声音有气无力,“文鸢姐,你替我告诉他,不管他怎么折腾,就算被抓回去,我也会想尽办法再次逃走的,真没必要这么继续拉拉扯扯!”
“可有些人就想这辈子都跟你拉扯不清。”
“那我死了呢?”
五个字,就好像是宣判死刑的宣判书一般,不容反驳。
“廷琛真正放不下的并不是我,而是那几年的记忆,毕竟陪在他身边的人只有我一个,我的存在,就是顾大少的整个童年!”
“顾大少”这个称呼,太过于生冷陌生,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文鸢姐,也许他现在就在某一处在看着我们,那就当我现在所说的话,全部都是说给他听的好了。”
沈韵欠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光顾不大的包间,最终把视线落在头顶正上方的监控摄像头上,“廷琛,我知道你一定在后面瞧着,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明白了。”
刚刚进竹轩雅间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包间里是绝对不可能会安摄像头的,除非老板想要赶客。
更何况,沈韵曾经在这家茶楼打过工,自然知道房间里的情况,而多出的这个不大的摄像头,让她心生怀疑。
但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又不能枉下定论,毕竟什么事情都皆有可能,总归还是要静下心来再观察一番。
因此,为了能够确定自己的猜测无误,沈韵有意无意用话试探着陆文鸢,而陆文鸢的反应,让她百分百肯定自己的猜测。
“廷琛,在德国的那两年,你不是很恨我吗?不是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吗?又为什么要对我纠缠不休?”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用力戳入那无形中的某人身上。
“我告诉你,当初我接近你,不过就是想要从你那儿得到好处,谁让陆文鸢答应过会给我一大笔钱的呢!”
想要让一个人放手,就必须要让他失望,甚至可以不惜与顾廷琛成为仇人,反正她也无所谓了,毕竟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
“之后我想了想,只是拿陆文鸢的那几百万,实在是太少了,要是能做顾家的少夫人,那可是能分几十个亿的财产!”
“小韵!差不多得了,你给我适可而止!”
陆文鸢实在是坐不住了,猛的站起身来,想要上前阻止沈韵。
可她就像是发了疯的豹子一般,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直接把陆文鸢推出包间的房门,门锁从里面锁上。
完全忽略那一声比一声高的敲门声,继续冲摄像头说道,“可老天爷也许真的是容不下我这种贪图富贵的女人,所以才想把我从你身边带走,现在好了,我自是恶果,你也不必再继续被我骗下去。”
言语之中,戴在沈韵手指上的钻戒掉落下来,打在地面上,掀起阵阵音浪。
呵!
无论如何也摘不下来的戒指,却在这一刻自己掉下,看来,他们之间的缘分,也许真的就到此为止了。
“顾少爷,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从陆文鸢的身边擦肩而过,不留半点痕迹,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廷琛,我现在还真的怀疑,这丫头根本就不是人。”
陆文鸢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直保持通话的手机,刚刚包间里的摄像头并没有问题,不过是老板多加的防盗硬件罢了。
然而,沈韵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唯一能和顾廷琛隔空对话的存在,竟然被自己直接给赶了出去。
也就是说,刚刚的那番话,某人压根就没有听到。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清冷的声音,虽然没有把话听完整,但前半段的决绝,还是一字不漏的进了顾廷琛的耳中。
而此刻正坐在别墅书房里的他,眼神冰冷,深情阴霾,周身散发着阵阵逼人的戾气,十米开外,无人敢接近。
“顾氏集团正在南非筹办新公司,如果你不想让周威过去担任ceo,就最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我交代的事。”
“就知道你会威胁我!”
“我只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