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戈雅微看着手机,上面有一句话,他爱你,这可能是你听过最真的假故事。
讽刺的笑了,还真是!曾经能进入身体里的人,如今连心里,思绪都进不去了。
“戈小微,看看我都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啦?”闻见其人,先闻其声,不是楚理,又会是谁呢。
收起虚伪的笑容,看着打开门的楚理手里拿着和李佳悦不一样的保温瓶。他打开时,香味四溢,充满整个病房。
这有些似曾相识的饭菜,戈雅微迟疑的吃了一口,确定一样之后,放下筷子,提出疑惑,“这味道…”
气氛紧张,空气凝固…还在笑得楚理眼神看着井泳寒,快编!收到指示的男人淡定开口,“是不是和佳悦学妹带来的味道一样。”
在戈雅微点头的时候,井泳寒又补上一句,“她说你吃得很习惯,我们就又在同一家买了。”
紧张的气氛如同下完了一场雨,突然空气变得清新起来。
看着戈雅微放下警惕,开始慢慢吃起来,这两个大男人才放下心。这样,小舅也应该负担不那么大了吧。
“这汤,我熬了很久,也不知道像不像上次我住院的时候,你给我熬的那个味道。”
这是前几天,段默隐说的话。戈雅微喝着汤,感觉心一缩。放下汤碗,看着汤中自己油花花的脸,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戈雅微,你真贱,现在居然还想着他。真正爱一个人,很多事情是会情不自禁的。我深爱他,那么,我也可以彻底忘记他。
“很好喝,那个做菜的师傅很厉害。”这是戈雅微由衷的话语。
如果,如果能吃到段默隐熬的汤那该多好啊,可是,怕是今天过后就没有可能了。戈雅微脸上淡然的神色,大家都以为我走出去了,其实我只是瞒着他们一个人哭泣。
好像气氛又开始有些不对劲,井泳寒赶紧开口,“记得小学的时候,你…”
学长,你多给她讲讲开心的事,她会笑的,虽然只是面上会笑。这是李佳悦今天打过的电话。
“你坐在最后一排,还特别喜欢翘凳子。”
戈雅微不经意抬头,好像真的回想到了那个场景。那时自己还小,特别喜欢翘着凳子左来回晃动。
结果在班主任上课的时候,一不小心玩上瘾了,用力过猛,就晃到后边的垃圾桶里了。
“老师连人带桶把你抬出去了。”其实,说着,井泳寒也有了笑意,只是不敢盖过戈雅微的笑声,那样,小舅才能听到。
她眼神很入戏,内心对满腔悲伤的勉强压制。笑意渐深,最后转为阳光般的笑,“你怎么知道?”
井泳寒慢慢低头,转动着眼珠子,思考,最后又有些磕巴的说出,“你忘了,我们差不多,从小到大都在一个学校,正巧那天,我路过。”
“那你记忆很好。”
眼看又快要没有话题了,井泳寒又被楚理掐了一下。男人被迫的想,最后还真让他想到,“还记得中学的爆米花吗?”
爆米花?戈雅微愕然。
那时是井泳寒要升高中的事情了,想着可能自己考不上林百,戈雅微就打算做个爱心餐给井泳寒,断了自己这暗恋无果的花季青春。
往锅里倒油的时候,它飞溅起来,慌了的戈雅微急忙拿着米饭一股脑的全倒在里面。
没有想到是生米,在油里霹雳吧啦的就成了一锅的爆米花。还别说,从自戈雅微get到一项新技能了,李佳悦吃爆米花都不用钱了。
她嘴角的上扬的弧度,井泳寒小心的问,“想到了?”
戈雅微点头,她的笑就像是以前的一般,就像是这件事丝毫没有对她造成影响。还是笑颜如花,很是动人。
“再接再厉,快点。”楚理直接把井泳寒推上前。
那一天,等校车的人特别多。戈雅微紧紧的抓着李佳的衣服,在看到井泳寒的时候接着掐着李佳悦的手,把她咋胡咋胡的乱叫。
“那天,阳光很好,而你,也很好。”戈雅微看着坐在病床旁述说着回忆的井泳寒。
看着两人相处得这么愉快,楚理不可能一点醋意都没有。只是,能让戈小微笑起来,这可是功德一件啊。
不怕他们旧情复燃?先不说井泳寒对自己是什么心意。默隐肯定也不会让戈雅微爱上别人吧。
那倔强的脸,担心着戈小微不肯吃他做的饭,可是四处找理由让李佳悦那头和自己这头带饭呢。
不自觉楚理就笑出了声,这样子的段默隐总算是遇到对手了。一物降一物啊,呵呵。
他的笑声成功的引来述回忆的两个人的注意,楚理讪讪的笑了,“你们的童年很有趣。”
井泳寒控制不住白了他一眼,一看就没有注意听,两人明明说的是高中。看向戈雅微还是沉浸在回忆中,井泳寒开口继续。
就像是她说的那样,那天,阳光很好,而你,也很好。站在树边等着校车的井泳寒身上撒满的是初升太阳暖暖的余辉。
当然的戈雅微在他转头看着某一处的时候,突然满脸通红。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挤了过来。
为了不踩对别人,戈雅微一直回退着。忘记了刚李佳悦一直提醒的后边有个井盖被人偷了。
戈雅微就华丽丽的掉了下去,重点是她本能反应的把李佳悦也拉了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满是污泥的爬了起来。
也正是那天,井泳寒第一次朝自己伸出手帕,他说,“很脏。”
很温暖,就像现在一样。戈雅微看着全身柔和气息的井泳寒,一声“学长”不经意说出口。
“嗯。”还是和那时一样,他充满微笑着对着自己,笑容治愈,温柔细腻。
一直都在病房外面的段默隐,听着小妻子终于是一天比一天开朗,嘴角不自觉的也跟着上扬。
拿着手机录着她淡淡的又很愉悦的笑声,段默隐就感到异常的满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竟是如此的爱你。
却不曾想,这是后来的几年里他唯一可以听见她声音的方式。也听着这短短一分钟的笑声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