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碎雪,今晨空气也是清新爽利,傅沉伸手降了些车窗,寒风袭来,凉意瑟瑟。
“三爷,事情查到了,确实和程岚有关。”十方坐在副驾,偏头看着后方。
“说说看。”
自从那夜程家父女离开,没了傅家帮扶,日子定然不好过。
程家现在的情况是自顾不暇,念着些交情,断绝关系,傅家也没乘人之危,落井下石,让他们自生自灭。
他原以为程岚得了教训能安分点,已经把整个家族利益都赔进去了,还是想作妖。
“之前许景程被打住院,当时虽然和解了,不过许家总想要个说法,凡事总得有个理由,不能平白无故被打。”
“派出所那边调查走访,当时就查到了宋小姐,不过民警对个人信息都是保密的,倒没泄露出去。”
十方干咳两声,“当时有些涉事学生没扛住,说这件事都是程天一指使的。”
傅沉轻哂,“和程天一一起玩的,都是想巴结程家,出事都得帮忙瞒着,现在程家败了,谁还想做这个替罪羊,墙倒众人推。”
“所以程岚接触到了许景程的母亲,应该是她把宋小姐的名字说出去的,这件事本身就涉及到早恋,他又因为宋小姐被打,他母亲肯定坐不住。”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高三恋爱,就是死罪,况且许景程因此被打住院,耽误了不少课程。
在他父母眼里,宋风晚就是煞星祸水,会毁了她儿子。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傅沉抬了下手,“去画室。”
**
此刻的画室内
许景程的母亲看到宋风晚的时候,那眼神透着敌意,像是要把她生吞了。
宋风晚知道来者不善,只是此刻人已经到这里,躲不了,只能静观其变。
“先坐吧,有什么事慢慢说。”高雪已经从许景程母亲处知道了一些情况,看宋风晚的眼神也透着古怪。
许景程的母亲——毛银兰倒是坐了,宋风晚只安静站在桌边。
“您先喝点水。”高雪倒了杯水给毛银兰,就坐回自己位置上,不再言语。
毛银兰抬眸看了眼宋风晚,确实长得够漂亮,难怪有男生为了她打群架。
“我这次找你,主要是谈谈你和景程的事。”她语气缓慢,一字一顿。
“我们家景程是好孩子,从上学开始,就没让我操过心,现在又是高三关键阶段,我不想任何事情让他分心。”
“我了解过,你们家也算有钱有势,我们就是小户人家,高考能决定他的人生,我希望你以后离他远点。”
她没说一个刁钻的字眼,可是字里行间却刻薄势利。
“我从没想要影响他。”宋风晚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你这还没影响他!”毛银兰一听这话,直愣愣看着她,心底窝火,“他这次考试成绩已经掉到快一百名了!”
宋风晚沉默几秒,“所以就是我的问题?”
毛银兰没想到一个小姑娘敢这么和她顶嘴,一时呆愣,没接上话。
高雪倒是挑眉打量着她,她和宋风晚接触近两个月,小姑娘漂亮安静,温和有礼,却不曾想有这般固执冷傲的一面。
“怎么不是你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你,他能被打?”
“这魂儿都被你勾没了,还怎么专心学习。”
“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富二代有关系,你别扯上我儿子啊!我们就是本分人家,和你们没法比!”
……
毛银兰几乎将最近憋得一股子怨气全部撒在宋风晚身上。
许景程被打的事情,对方虽然道歉赔偿,可是和解过程并不如意,人家只派了律师过去,说话也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分明是欺负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此刻见到宋风晚,她本想心平气和聊两句,不曾想她居然那么顶撞她,她气得差点爆粗口。
办公室门口已经有不少学生老师看热闹。
“我知道你们有权有势,学校都奈何不了你,总之你离我儿子远点,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你要是再祸祸我儿子,我就对你不客气。”
毛银兰这已经是变相的威胁了。
宋风晚深吸一口气,“您是长辈,我敬您,这也不是您可以口不择言的理由。”
“你护子心切我能理解,但也不能肆意给我泼脏水!”
“看您是许景程母亲,我喊您一声阿姨,这不代表,我就真的怕您。”
毛银兰气得一拍桌子,直接跳起来。
这丫头片子是在威胁她?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爸妈没教你如何尊重长辈吗?不过也对,听说你爸妈要离婚了,你爸还有个私生女,家里乱得很,这样家庭出生的孩子,能有什么好教养……”
宋风晚眉头一拧,直接端起桌上的水杯,用重重磕下。
眼神冷涩。
毛银兰被她这眼神震慑,心头一跳,“怎么着,你还想打我?”
“就冲你刚才的话,我若没教养,早就动手了!我尊重您,也请您能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