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第二兵团的十位千夫长对唐寅的理念是否接受,但谁都不想背上失职的罪名,对新兵的训练可谓是严酷到了极点,几乎是魔鬼试的训练。
早晨是锻炼体能,上午是训练格斗技巧,等到下午又进行骑术或箭术的训练,即使到了晚上还有进行方阵训练和阵法演变训练,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是在森严的苦练中度过,如此大的强度,新兵又哪里受得了。
三天的时间,一万新兵退出四成左右,只有六千人坚持下来。各千夫长将情况报告给唐寅,他倒也不例外,他的原则就是适者生存,既然有人受不了,他也不会去勉强。他找上舞媚,向她要新兵。后者当然应允。
补充上新兵,又过了三天,还是有两千人退出,唐寅照旧,又去找舞媚索要新兵,填补空缺。这一次舞媚也奇怪了,不知道唐寅在搞什么,为什么士兵在他手下会退出的如此之多,又如此之快。
但她了解唐寅的脾气,也没有多加追问,又调派给他两千新兵。
可是没过两天,唐寅又来了,这一次又要八百新兵填补空缺。
如此反复,到最后舞媚都快变的麻木了,只要看到唐寅来找自己,不用他发话,她主动发问,是不是又来要人了。
这种情况,直到半个月之后才算是稍有缓解。
唐寅对这半个月的训练成果还算满意,他这一整天都在观察新兵的训练,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已将训练的过程一一牢记,考虑其中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当天晚间,他又把十名千夫长找到自己的住所,首先表明对十位千夫长的尽力他很满意,接着,他又提出自己的要求。
“战场上,速度至关重要,我们兵团是步兵团,无论是长途跋涉还是突然偷袭,都需要靠两条腿,所以,体力至关重要。只是早晨做体能训练还不够,我看这样吧。”说着话,他看向邱真,问道:“我看城北大营的附近有座山,山叫什么名字?”
邱真答道:“五阳山,距离大营有十五里左右。”
“恩!”唐寅点点头,说道:“以后训练体能,就让新兵向五阳山做急行军,来回三十里,一个时辰内完成,还有,不能轻装上阵,必须得战甲武器齐备,另外再加二十斤的负重。”
扑!十位千夫长差点都要吐血。三十里地,二十斤的负重,一个时辰内完成,对没有修炼过灵武的普通士兵们来说有点太难了,现在新兵的阵容好不容易才稳固下来,若是这样练,恐怕又得有一大批人坚持不住。
“这样是不是太严厉了些?”十位千夫长不敢说话,纷纷将目光透向与唐寅关系最亲近的邱真。邱真明白众人的苦衷,他探着身子,试探性地问道。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唐寅说道:“第二步兵团想成为风国最强的步兵团,难道坐在家里不动,最强的头衔就会从天上掉下来了吗?”
说着话,他长身而起,环视众人,幽幽说道:“人往上走,水往下流,人活在世,就要有志气。各位兄弟,我希望我们的兵团能成为风国乃至整个帝国最好最强的兵团,难道诸位只安于现状,而不想更上一层楼吗?我们既然选择参军,就等于放弃了苟且偷生的生活,如果没有冲劲,没有向前的动力,那我们在军中的意义又何在?”
众人闻言,无不动容,相互看看,皆深深点下头,然后齐刷刷站起身形,振声说道:“唐将军教训的是,属下必尽力而为!”
或许刚开始邓明洋、陆冰、张九、李飞鹏四人看不起唐寅,认为他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但现在,他们对唐寅的印象已大为改观,至少他不是那种混吃等死在军中混日子的人。
“很好!”唐寅看着众人,说道:“只要我们已经尽了力,就算没有做到最好,就算没有把别人比下去,但至少我们能够心安理得,不会有所愧疚和遗憾。”
“是的,唐将军!”
“这半个月来,大家都辛苦了,明天休息吧!”
这对众人来说可是个大好消息,半个月下来,新兵们辛苦不堪,他们也累的够戗,能得到一天的空闲,心里自然雀跃。众人面露喜色,厅内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下来。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各位如果没事都可以请回了。”
“唐将军,属下告辞!”
众人心情愉悦地相继离去,邱真倒没有走,而是两眼闪烁异彩,笑呵呵地看着唐寅。
他疑惑挑眉,疑问道:“在看什么?我鼻子上长花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越来越适合做现在这个职位了,甚至说你比我想象中做的还要好。”邱真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
唐寅乐了,说道:“你这是在夸奖我了?”
邱真点头道:“当然。”
“我还需要你的夸奖?”唐寅上下打量邱真,话锋一转,说道:“你这个副兵团长似乎很闲啊!”
邱真有种要被算计的预感,急忙说道:“哪有?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是吧”唐寅眼珠转了转,说道:“估计这次训练开始,又要有很多士卒受不了退出,以后向舞媚要新兵的事交给你去办了,另外,我看士兵们的装备也不算太齐整,你统计一下,看都缺少什么,再向军需官去要。以后象诸如此类的琐事,你自动自觉的去办就好,不用找我过问。”
“我”邱真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给手下士卒们放了一天的假,唐寅以为这天会很轻松,没什么事需要找到自己的头上,结果,这天出的事偏偏最麻烦。
清晨,唐寅起床,洗漱过后,按照习惯在院中打了一趟拳,活动筋骨。吃完饭后,便开始在房中看书。
他这段时间看的书可能比他这辈子看的书都要多,一是他急于了解这个世界,从严烈记忆中所获得的知识实在太有限,另外,他既然已经投军,就必须得熟悉各种兵法、兵书,掌握一些作战技巧,即使觉得书本上的东西用处不大,但至少也得做到心中有数。
等到中午的时候,邱真、古越、乐天三人结伴而来。
现在他们都有自己的住所,不用再寄居在唐寅这里,不过只要有空,他们还是喜欢往唐寅这里跑。
邱真来,只是单纯为了聊天,或者谈论兵团方面的事,他在盐城没有亲戚和朋友,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唐寅一个。文人傲慢,这是事实,能让邱真看得上眼的人也没有几个。
而古越和乐天则是另有目的。
他二人无意中看过唐寅练习的拳脚功夫,刚开始觉得很新奇,可真正接触之后才发现其中的奥妙和威力。
两人都希望能从唐寅这里学到一些即简单又实用的功夫或者招式,一是可以增强自身的实力,再者也可以教导他二人麾下的士兵,提高士卒们的战斗力。
唐寅对自己的功夫不会去四处宣扬,但也不会藏私。古越和乐天都有灵武基础,身体素质好,根基扎实,学起功夫来也很方便,唐寅将自己所学也传给他二人不少。
他们在一起时,互相也切磋,不使用灵武,单纯的比拼拳脚。
今天也不例外。和往常一样,古越和乐天二人合力打唐寅一个,邱真则在旁看热闹。
应付他二人,唐寅十分轻松,双手背于身后,只凭借灵活的身法左右游动,便已累的古、乐二人气喘吁吁。
打了许久,连他的衣服边都没粘到,古越和乐天都放弃了,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大口喘着粗气。
看着满面轻松的唐寅,古越忍不住问道:“唐大哥,你的身法是怎么练的?”
因为和唐寅的关系渐渐熟悉,古越、乐天和邱真一样,私下里也叫他唐大哥,而唐寅没有等级观念,别人对他的称呼也不是很在意。
“练的很痛苦。”唐寅耸肩笑道。
“啊?”古、乐二人没明白他的意思。
唐寅坐下,目光渐渐变的深邃,说道:“我小时侯,生活在深山老林中,每天都要上山打柴,但山中的枝枝杈杈太多,经常会钩破衣服,而我又没有多余的衣服可换,想要保暖,不在山中冻死,只能注意躲避那些枝杈,时间一长,反应和速度就都练快了。”
“原来是这样!”古越和乐天暗暗吃惊不已,真没想到,模样白白净净的唐寅竟然出身如此贫苦。
如果他二人知道,唐寅还有位师傅,一旦发现他的衣服有损坏都会赏他一顿棍子的话,他俩想必会更惊讶。
童年的困苦,让唐寅的性格变的扭曲,变的愤世嫉俗,直到他来到这个世界,才慢慢变的象个人,变的会喜、会怒、会有牵挂,而不是原来那个只会杀人的冷血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