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听完项云萍所说,稍微愣了一下,项云萍口中的戴县长不出意外可能就是开元县的大县长了,要不然武刚从县办公室主任到副县长这一步对方不可能插得上手,项云萍总算是给他提供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曾静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直到这时,曾静才开口道,“陈兴,兴许能从嫂子口中那个戴县长身上了解点东西。”
陈兴点着头,两人想到一块去了,只不过他们这些外来人冒昧的上门去问武刚的事,人家心里肯定会警惕,不见得就能轻易的了解到什么,想了一下,道,“嫂子,你应该知道这个戴县长住哪吧,这样,我们直接上他家去,听你那么说,武刚出事应该没那么简单,那个戴县长可能就知道内幕,我们现在只能去找他,不然光靠我们是两眼一抹黑。”
“知道是知道,就怕人家连门都不让我们进。”项云萍迟疑道,她从第一面后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人家都不想见她了,项云萍才彻底死了心,这会陈兴说要去,项云萍并不认为有什么用,要不然对方应该早就会帮她了。
“姑且去试试吧,总比干坐着强,要不然我们什么信息都没了解到,想帮武刚都无从下手。”陈兴摇头道,语气里也带着些无奈。
“都怪我太没用了,武刚出事好些天了,我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打听不到。”项云萍自责道。
“嫂子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这年头世态炎凉,武哥还是副县长时,争着巴结他的人会很多,他出事了,翻脸不认人的也多,你去托人找关系会碰壁也是正常。”陈兴笑道。
“是啊,嫂子就不要自责了,相信武哥也不愿意听到你这样讲。”曾静过来拉着项云萍的手安慰着,笑着看向项云萍的儿子,“嫂子,你看孩子在这呢,你应该多笑笑,现在孩子唯一的依靠就是你了,你不要让孩子跟着觉得难过。”
“我们家小宗最乖了。”项云萍看着儿子,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点笑容,孩子唯一的依靠是她,现在她的精神支柱又何尝不是这个儿子,丈夫没有音信,要不是想着还要照顾这个儿子,心里面有这么一个信念支撑着,恐怕经过这几天的煎熬,她也早已垮下了。
“嫂子,放轻松点,事情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武哥应该会没事的。”陈兴说着,“现在我们先去找那个戴县长,不管有用没用,总要去试试。”
“嗯,陈县长您说的是,是我自己太悲观了,为了我们家小宗,我也应该振作起精神。”项云萍给自己鼓劲。
几人又一块下了楼,到楼下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人,项云萍脸色微微一变,陈兴几人走在前头都没注意到项云萍的脸色,直到后面传来项云萍的怒声,几人才发觉到出了意外情况,只见项云萍就站在后面,前面还挡着一个中年男子,刚才就是从几人面前经过的,只不过他们没注意到而已。
“嫂子,怎么回事?”陈兴见项云萍对着中年男子怒目相向,看了中年男子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嫂子?哎呀,云萍,这是你弟弟啊,以前都没听说过你有弟弟啊。”中年男子瞥了瞥陈兴,目光再次落到项云萍身上,神色满是戏谑,“不会是武刚才刚进去两天,嫂子就耐不住寂寞找了小白脸吧。”
“王二发,你给我滚。”项云萍手指着对方,气得浑身发抖,从始至终一直紧紧跟在她身边的儿子这时候就像只凶猛的小野兽突地冲出来踢了中年男子一脚,眼神凶狠的盯着对方,“你这个大坏蛋,不准欺负我妈妈。”
“呀,你这个小兔崽子,敢踢我,找抽是不是。”中年男子瞪了小孩子一眼,小孩终归是小孩,没有什么力气,那一脚踢到他腿上跟给他挠痒痒一样,不过却是让他觉得脸面挂不住,做了一个要打的手势。
“你敢打他试试,我就跟你拼了。”项云萍赶紧把儿子拉回来,护在背后,天底下的母亲大抵都是如此,保护自己的儿子就如同护犊的母犊子一般,总是能爆发出无穷的勇气。
“欺负你一个小孩子,你还是个男人吗。”陈兴盯着对方,虽然还不知道这男的是什么来路,跟武刚家又是什么关系,但这种男的让他很是不耻。
“我是不是男人管你屁事。”中年男子瞪了陈兴一眼,兴许是刚才陈兴叫项云萍那一句嫂子让中年男子一下就将陈兴划归到没有任何威胁的人物里边,他跟项云萍是高中同学,还从来没听说过对方有什么有权有势的亲戚,真要是有,武刚还至于被人收拾嘛。
骂了陈兴一句,中年男子直接将陈兴给忽略,又对向项云萍,满嘴的污言秽语,“云萍,跟你开个玩笑嘛,瞧你这么激动干嘛,怎么,又到处托人找关系的想知道武刚的下落了?我早就跟你说了嘛,只要你跟了我,我就告诉你武刚在哪嘛,还帮你想办法救他出来,现在除了我能帮你,其他人都不敢管这事。”
“王二发,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忘了你是怎么拿着钱来武刚办事的了,他一出事你就上门来耀武扬威,等我们家武刚出来看他不打断你的腿,有本事你等他出来再来得瑟,你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的算什么本事。”项云萍气得脸色铁青。
“哈,你还想等武刚出来?我告诉你吧,武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这次不死都得脱层皮,他还想出来?就算是出来又怎么样,他这个副县长是别想当了,不是副县长的武刚,你以为我会怕吗,哼哼,之前要不是他当了副县长,老子会上门求他办事吗,他还给脸不要脸,扫了我的面子,还想查我,实话告诉你,这次他出事就是得罪我的下场。”中年男子气焰嚣张,目光放肆的在项云萍胸部扫来扫去,“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跟了我,我不仅保证你们娘俩吃好的喝好的,还帮你救武刚出来,怎么样,你还不认真考虑考虑。”
“你这个狗东西,我看你比那些人渣还不如。”只听‘啪’的一声,中年男子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嘴角直接破了皮,渗出了血迹,出手打人的赫然是曾静,这位干过刑警大队长的女巾帼显然是出了重手,把中年男子打得眼冒金星。
陈兴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会曾静出手,陈兴大叫了声好,他也听出了端倪,这男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项云萍跟他那啥,不得不说,已经三十来岁的项云萍确实还有几分姿色,可能是因为生活优渥,再加上平常保养得好的关系,脸上还看不出半点皱纹,皮肤还挺光滑的,现在看起来也就是精神比较憔悴,要不然是也算得上是一个中年美妇,亏那中年男子想得出来,竟然敢把主意打到项云萍头上,武刚就算是出事,但之前怎么说也是一个副县长,这中年男子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你个臭表子,老子扇死你。”中年男子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愣,回过神来时,不禁恼羞成怒,对着曾静就要扇过去,还没打到曾静脸上,中年男子已经是‘哎呦’一声蹲了下去,曾静一个横踢,直接命中对方的命根子,中年男子捂着下体,疼的直哆嗦,旁边的张宁宁看到一向像个邻家大姐姐的曾静如此彪悍的一面,小嘴张了张,显是被曾静给惊到,脸上却又是十分解气,中年男子是罪有应得。
陈兴稍微惊讶了一下之后,不禁也笑了笑,想想那么一脚踢到命根上,是个男人怕是都得趴下,注意力没过多的放在曾静的行为上,陈兴留意的是刚才中年男子说的话,武刚出事是因为得罪了他的缘故,而且对方话里流露出来的信息是知道武刚被关在哪里,陈兴转头看向身旁的项云萍,低声问道,“嫂子,他刚才说的话可信吗,武哥出事跟他有关?”
“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武刚出事后,他上门了两次,都是想打我的主意,我气得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也没敢相信他的话,就怕他是骗我。”项云萍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想他说的话也不大可信,武刚是县里的领导,他只是一个商人,应该没那本事让武刚出事,也不知道他说武刚要查他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我还真的不知道。”
陈兴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中年男子恐怕还真的知道一些消息,只是这里是开元县,办事不方便,陈兴悻悻然的撇了撇嘴,要是在溪门,他直接先让路鸣将人带走,先从他嘴里问出话来再说,不说话就打到说出来为止,对这种人根本不用客气,只可惜这里是开元,这种事却是不方便做,他也没可用的人,也就司机张民一个,总不能让张民将对方给绑走问话,这明显是不大可行。
中年男子吃了曾静这一脚,疼的站都站不起来,连骂的力气都弱了几分,指了指曾静,目光阴狠,“你个表子,给我等着,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你还真不长记性,还想再吃一脚是不是。”曾静做了个踢的动作,中年男子吓得弓着身子后退了好几步,双脚一瘸一瘸的,这是裆部疼的厉害的缘故,两只脚走路都不利索了,中年男子一边后退,嘴上却依然是骂骂咧咧,威胁着要让曾静好看,看到曾静往前走了一步,中年男子一转身直接上了一辆车子,将车门紧紧给关上。
“你给我等着,今晚你别想走出县城了,老子要是不让你跪着过来给我吹箫,老子就不姓王。”中年男子恶狠狠的抛下这么一句话,车子一溜烟的开出小区。
“幸亏他跑得快,不然我非得再教训教训他不可。”曾静拍了拍手掌,中年男子后面那句吹箫的话很是下流无耻,特别是现场还有陈兴这么一个男子,曾静脸上多少有些绯红,她抓了那么多犯罪分子,还没碰上一个敢这么说话的,不过眼下她没穿警服,这中年男子也不是她抓的那些犯罪分子罢了。
“算了,就一个社会的败类,跟这种人计较都嫌脏了手脚。”陈兴冲曾静笑道,“咱们也别耽搁了,先去找那戴县长。”
陈兴和项云萍几人上了车,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小区,几人都没发觉在小区门口的另一侧,中年男子的车子就停在那里,他本是要在这里盯着,生怕曾静几人跑了,不曾想意外看到陈兴几人先后坐车离开,盯着两辆离开小区的车子,中年男子一脸阴沉,当看到其中有一辆警车时,中年男子神色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几人中竟有人是公安局的,记住了其中一辆的车牌号后,中年男子恶狠狠道,“就算你是公安局的,老子也非得出这口气,这里是开元县,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一个小警察。”
中年男子明显是对曾静的身份评估有误,任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曾静就已经是个副局长了,而陈兴的那辆车子不是江城牌照,又直接让他忽略了,哪怕你是政府工作人员又怎么样,别的地方的干部,你还能在开元指手画脚不成。
陈兴在车上向项云萍确认了一些信息,项云萍口中的那个戴县长果然不出乎他的意料,是开元县县长,戴志成,武刚之前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充当的就是县政府大管家的角色,这个位置基本上也是县长信得过的人才能坐稳,那么,项云萍说武刚以前是跟戴志成的就不会错了,就是不知道戴志成为何对武刚出事不管不问,又或者是真的无能为力?
“嫂子,刚才那男子是干嘛的,跟武哥有过节?”陈兴问起了刚才那中年男子的事。
“他叫王二发,是我高中同学,我们家武刚哪里跟他有什么过节,他有上门来求过武刚办事,武刚拒绝了,当时我在厨房忙来着,也没听到他们具体谈什么,只知道他最后气匆匆的离开了,事后我问武刚时,他只是说跟城市广场的那个工程有关,也没再多说啥了。”项云萍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前阵子城市广场倒是出过事,刚建好不到半年的一个城市雕像倒了,砸死了一个人,武刚说县里要查这件事,但现在都没再听说这事有什么后续处理了,也不知道武刚出事是不是跟这事有关,据我所知,王二发是城市广场建筑的承包者,但他根本没那个能力让武刚出事。”
“是嘛。”陈兴点着头,并没多说什么,事情他不了解,也不好妄下评论,眼下也只能先去找那位戴县长,应该能了解到有用的信息。
戴志成住的地方就在离项云萍这个小区不远的电业小区,陈兴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戴志成很惊讶,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瞧的是戴志成的妻子杨屏翠,看到是项云萍时,杨屏翠摇了摇头,知道自己丈夫不想见她,杨屏翠也没打算开门,只是开了里面的木门,外面的铁门并没有打开,对项云萍说丈夫不在,直至项云萍说是有朋友想要见戴志成,杨屏翠才狐疑的看着陈兴几人,嘴上依然说丈夫不在,但脸上那一瞬间的迟疑神色已经出卖了他。
“杨姐,我知道戴县长在的,您就让我们进去见一见好吗,这位是溪门县的陈县长,是他要见戴县长的。”项云萍歉意的看了看陈兴,她只能第一时间将陈兴的身份搬出来,这样兴许还能见到戴志成,否则只是她的话,**不离十还是要吃闭门羹的。
“陈县长?”杨屏翠将信将疑的看着陈兴,脸上满是怀疑,县长才这么年轻?瞧瞧他们家老戴,都快奔五十岁的人了才干上县长,项云萍说面前这年轻小伙子也是县长,杨屏翠一下就起了怀疑,看向项云萍的目光还带着几分不悦,她对项云萍一向都是很客气,知道项云萍是着急武刚的事才会三番五次的来堵她家门口,杨屏翠虽然觉得有些烦,但也挺同情对方,每次都是好话劝说对方离开,这次以为项云萍是见丈夫不成,才编出了这么一个借口来骗她。
就在这时,戴志成走出来了,杨屏翠看了看自己丈夫,神色有些惊讶,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安静的退到一旁,戴志成是听到项云萍的话才出来的,他就在客厅里,不想见项云萍而已,他出来不代表他就信了项云萍的话,而是抱着跟妻子一样的想法,所以戴志成就干脆出来了,觉得老是这样避而不见也不是一回事,干脆就跟项云萍说个清楚,这件事他真的无能为力,以后别再编些不着调的借口来找他,溪门县是海城的,溪门县县长为了武刚的事跑来找他,这也扯得太没边了嘛。
“云萍,武刚的事我也做了努力,但效果不大,他毕竟是我提拔起来的,他出事了,你说我会无动于衷吗,我也着急,但着急能干吗?你这样一直跑我这来根本就没用,落在别人眼里,指不定还会乱想。”戴志成叹了口气道,目光在陈兴几人身上扫过,除了张宁宁和曾静让其稍稍惊讶外,也没过多的留意,心里却是觉得项云萍太幼稚,找个这么年轻的人来就说是溪门县县长,不靠谱也不是这么个不靠谱。
“戴县,我是武刚的朋友,我跟他是省委党校认识的,听说他出事了,特地过来想了解一下情况,看能不能帮上忙,不知道戴县能否先让我们进去。”陈兴笑道。
“嗯?”戴志成神色微微一动,陈兴的年纪不靠谱,说的话却是挺着调,武刚去省委党校学习,还是他帮忙争取到的一个名额,这事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陈兴这么一说,却是让戴志成不禁多看了对方几眼。
犹豫了一下,朝妻子使了个眼神,戴志成终于让陈兴几人进来,几人一落座,戴志成的目光多次从陈兴身上扫过,项云萍说陈兴是溪门县县长,戴志成起初不信,刚才听了陈兴那一句话,却是对自己的判断有些动摇起来,言谈间旁敲侧击的问了陈兴一些情况后,戴志成就起身说要上个洗手间,让妻子招待陈兴几人。
陈兴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戴志成这是要去打探他的底细了,刚刚戴志成试探他的一些问题,陈兴都答的很干脆,反正他这个县长是货真价实的,也不怕对方去查证,正经的是要先取得戴志成的信任,接下来要想从对方口中获取一些信息也才容易。
戴志成的确是去查陈兴的底细了,海城跟江城虽然是两个城市,但他一个县长想找朋友去特地去了解海城的事也不是特别难,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戴志成就大致了解到海城市溪门县县长的情况了,这外貌形象稍微一描述,很容易就得出结论,此陈兴就是彼陈兴了。
当然,戴志成重点不是想通过陈兴的外貌来确认其身份,从陈兴从容大气的跟他面对面交流,戴志成其实就对陈兴的身份有几分信服了,他了解陈兴的底细,重点是想知道陈兴有什么背景,大家都是体制里面混的,这么年轻就当上县长,要说没半点倚仗,谁会相信?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的。
了解到的信息比戴志成预想还要让他惊讶,溪门县的县委书记出事了,而陈兴现在不仅是县长,还连带着主持县委的工作,这不出意外是要接替县委书记的位置了,戴志成如是判断着,特别是那帮他从海城打探消息的朋友还告诉他陈兴给现在省委组织部部长周明方当过秘书,戴志成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个来头可不小啊。
戴志成能够打听到的都是明面上的消息,至于陈兴和张家之事本就没什么人知道,更别提他这种临时打听的能够知道这种消息,不够光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一下子让戴志成把陈兴在心里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背靠着周明方这棵大树,这陈兴也算是一个背景硬实的主了,有资格多管闲事。
戴志成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亲近的笑容,那是对陈兴表示出来的和善之意,已经确认了陈兴的身份,又知道陈兴背靠周明方,这些足以让戴志成对陈兴客客气气,而不会觉得陈兴跑到开元来操心武刚的事是不自量力。
瞟了项云萍一眼,戴志成摇了摇头,苦笑道,“陈县,武刚的事,哎,怎么说呢。”
戴志成斟酌着措辞,武刚被查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是清楚的,那是因为武刚查了不该查的事,然后就被人整进去了,他可以告诉陈兴这些信息,但不可能哗啦啦的就从嘴里全倒了出来,要不然只会让人觉得他这个县长太肤浅,跟一个外市的县长讲自己下面的干部如何遭到迫害啥的,这种话不该出自他的口,即便是要讲,他也只能是暗示陈兴,点到为止即可,透露出来的信息能让陈兴自己领悟也就够了。
思虑了一番,戴志成再次开口了,他没有直接讲武刚为什么出事,而是说了武刚近期在查城市广场工程的质量问题,又不经意间的提及了一些细节,最后说他知道武刚人在哪里,目前正在开元县某驻军部队的基地里。
戴志成言语间说的很模糊,至于武刚是得罪了谁更是只字不提,但他给陈兴暗示了一个重点,跟城市广场有关,最主要的是戴志成说了武刚目前的下落,这对陈兴来说帮助最大,戴志成透露出来的其他信息不是说不重要,但经过查证之前,陈兴不可能直接就完全相信戴志成的话,知道武刚的下落对他来说最为重要,只要能见到武刚,从武刚嘴里亲自了解事情的真相比戴志成说的更有信服力。
项云萍知道丈夫的下落,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了,戴志成说的那个地方他知道,就在开元县近郊的城关镇,那里有某驻军部队的驻地,并不难找,陈兴和曾静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也都觉得这会先去找武刚比较明智,戴志成这里可以下次再来拜访。
心里有了打算,陈兴几人也就说要告辞离开了,戴志成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随后就是将陈兴几人送到门口,并表示需要什么帮助,只要他能提供的,一定尽力,戴志川这句话无疑是冲着陈兴的面子说的。
“老戴,这年轻人真的是县长?”杨屏翠看着陈兴几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这才出声问道。
“不错,海城溪门县的县长,现在还主持县委的工作。”戴志成叹了一口气,人家不到三十岁就直奔县委书记的位置去了,他这快五十的人了,还在县长的位置上苦熬着,人比人气死人,官场混的是背景,能力反倒是其次,戴志成从陈兴想及己身,多少有些忿恨不平,能力再强,经验再丰富有什么屁用,领导说你行你就行,领导说你不行你就是再行也不行,戴志成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碰了多少壁,后来也才逐渐圆滑起来,官场就是一本厚厚的教科书,人在这里面修行,想正直都正直不起来,更多的是麻木。
“这么年轻的县长,也太吓人了点,年纪小的都快能跟咱们儿子比了。”杨屏翠啧啧惊叹,她这县长夫人可是目睹了丈夫在这二十多年的从政生涯中,怎么从一个小科员一步步苦熬到现在这个位置,这中间有多么不容易,她也是深有体会的。
“人家有贵人相助,哪是我能比的,想在官场里面攀爬,运气真的很重要呐。”戴志成深深的感慨道,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说官场里运气比个人能力更重要,他还会不屑一顾,这二三十年的亲身经历,戴志成对这句话算是十分信服了,人在官场,运气不可或缺,背景十分重要,个人能力是其次。
“老戴,你说他真能帮助武刚度过这个难关?”杨屏翠还是颇为同情项云萍的,她心里也希望武刚能够平安无事,不然项云萍孤儿寡母的也不好过。
“还是有一定希望的,不过也不好说。”戴志成微微眯着眼睛,他并没跟陈兴全部交底,武刚查城市广场的工程质量问题,其实是他默认和支持的,武刚出事,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他的替代牺牲品,背后想整武刚的人不过是想警告他不要伸手查城市广场的项目而已,他这个县长不好动,武刚这个副县长则成了对方的靶子。
陈兴几人从戴志成的家里出来,项云萍知道驻军部队的驻地在哪里,就要带陈兴几人前往,两辆车子往城关镇过去,开出去小区没多远,陈兴的车子就被人给拦下来了,曾静开着警车也被拦了下来,只见刚才那个叫王二发的中年男子就站在一旁,指使着身旁的几个人将两辆车子给围住。
“老子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王二发看着曾静,一脸戾气,“你个臭表子,给我道歉,老子就发善心不跟你计较,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王二发没理由不暴怒,他命根子这会还疼着,自己摸了一下,感觉都肿胀了起来,估计是要有段时间不能用下面那根去兴风作浪,祸害良家妇女了,他对曾静那一脚可是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曾静开着警车,王二发顾忌其可能是警察才有所收敛,他都有可能直接将曾静绑了然后来个霸王硬上弓,曾静那身段和姿色可是比项云萍高了一次档次不止,看得他心痒痒的,无非就是曾静开着警车让他忌惮,强间一个女警,他还没这个胆子。
“王哥,那小妞开着警车呢,会不会是个条子,咱这样闹不会出事吧。”王二发身旁一个30岁上下的青壮男子略略有些担忧。
“啧,小六,跟别人打打杀杀的也没见你皱下眉头,对一个娘们你还怕了不成。”王二发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语气有些不悦。
“呵呵,王哥您这样说就不对了,跟道上的人打打杀杀的那是另外一回事了,大家都是亡命之徒,谁先怂了就等于是输了,但对着警察就不一样了,您也知道,我们这些混饭吃的人最怕的就是警察,混了这么多年,大道理没整明白几个,但有个道理还是懂的,跟国家的人动手,那是自己找死,我们再怎么好勇斗狠,还能斗得过国家机器不成。”青壮年男子摇头说道。
“哈,小六,没看出来嘛,你心里倒是门儿清,然怪这开元道上混的人都垮的垮,进去的进去,就你还一枝独秀。”王二发笑了笑,随即底气十足的道,“你就放心吧,我又没想对她怎么着,只不过是让她道个歉,这能怎么着,她开着警车也不一定就是公安局的,就算是公安局的又怎么样,警察就能乱打人吗,我跟县局的顾局长相熟,就算是告状到他那,咱也能站住理,怕他个卵。”
“原来王哥您早就心里有数了,嘿,给王哥办事就是畅快。”青壮年男子恍然,奉承了王二发一句,两人这一来一回几句对话的功夫,陈兴等人已经走下车子,盯着王二发,陈兴神色阴沉,“你想干嘛?”
“啧,小伙子,我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让那臭表子滚过来给我道歉,老子就不跟她计较了,要不然就算是告到公安局去,老子也不会跟她善罢甘休,我倒要看看哪个领导会护着你。”王二发气焰嚣张。
“王二发,你还有完没完,你好歹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商人,不要像只恶狗一样到处乱咬人,连一个地痞流氓都不如,我真为你感到羞愧。”项云萍站出来道。
“哈,云萍啊,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这年头有钱就有一切,我像个地痞流氓又怎么着,我有本事跟那些当官的称兄道弟,你看那些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有这本事嘛,看到领导还不是一个个逢迎谄媚,表面上很有骨气,骨子里却都是些贱骨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不如老子这样表里如一呢。”王二发得意洋洋的看着项云萍,眼珠子转了一下,淫 笑道,“云萍,要不这样,你今晚帮我把下面这受伤的地方用嘴巴吹一吹,我就不跟你这些朋友计较,你看如何,够划算吧。”
“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如此无耻,你这种人怎么就不出门被车撞死。”项云萍怒斥道。
“哈哈,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云萍,这么简单的道理没人跟你说过吗。”王二发大笑,放肆的盯着项云萍的那丰满的地方直瞄,他对这个副县长夫人早就垂涎三尺了,倒不是说项云萍就有多么漂亮,他有钱,不愁没漂亮女人,但女人的身份有时比脸蛋更重要,往往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那些靠钱就能上的女人反倒是没什么意思,王二发以前不敢打项云萍的主意,那是武刚没出事,武刚一出事,王二发就暴露了本性,想想将武刚的老婆给上了,那是多有劲的事,王二发每次一想这个,不用靠药物刺激,下面那杆枪都能挺枪直立,这可是十分难得的事。
“曾姐,看来你刚才那一脚没将他那祸害人的根源给彻底废了。”张宁宁厌恶的看了王二发一眼,在曾静身边低声道。
“不错,我真后悔那一脚轻了。”曾静深以为然的点着头,走山前去拉了拉项云萍,“嫂子,不要跟这种人渣浪费口水。”
“臭表子,有种你再说一遍,别以为你开着警车,老子就不敢收拾你了,我告诉你了,惹急了我,老子今晚就把你收拾了。”王二发张狂不已。
“看来你也没长眼睛嘛,我一个女人,你偏偏要跟我讲有种没种的,不过我告诉你,我虽然没种,但揍你的胆子还是有的。”曾静说着话,不客气的一个回旋踢,又狠狠的送了王二发一脚,不过这次她有分寸,踢的是王二发的脸,没再往那命根子上踢,要不然王二发八成得变成太监,曾静是个警察,虽然很是恼火对方的行径,但对这种会伤人致残的事还是有顾忌的,不可能真的下手那么重。
“**xx,小六,让你的兄弟们狠狠的打,出了事我兜着。”王二发彻底暴走了,今晚在同一个女人手上接连吃了亏,王二发癫狂了。
“谁要是想进牢里坐坐的就上来。”曾静怒目扫向四周,当了副局长的她自有一番威严,再加上众人都看到她开的是警车,那些个小混混一类的角色都有些投鼠忌器,没人敢真的上去,不是怕了一个女人,而是慑于公安局这个国家暴力机关的威名。
“别被她的话给吓到,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小警察能怎么着,臭表子,老子非收拾你不可,你想道歉也晚了。”王二发脸色狰狞,“小六,让他们动手,事后一人一万块。”
王二发这句话一出来,边上围着的小混混都意动了,一万块不是小数目,在开元县这种县城,也能花天酒地一阵子了,对于这些混日子的人来说,无疑很有吸引力。
“嫂子,你有戴县长的电话吗,我先给他打电话,让他派些警察过来。”陈兴扫了扫边上的人,终就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陈兴只能最大限度的利用可以利用的资源,刚才戴志成也打探清楚他的身份了,相信戴志成没理由会袖手旁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