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门楣十分冷清,事情已经过去了十日了,墨奕还没有一点消息,而宰相府里,也是惊喜不断。
“你有了身孕?”
华兰手中的茶盏被打翻在地,凌香坐在一旁的宾客椅子上,笑得十分端庄。
“是的,姐姐,不是忘雪不行礼,而是如今我这身子重得很,怕伤了腹中胎儿。”
身旁的丫鬟拉了拉华兰,这个时候要冷静,断然不能贸然出手,要不然这宰相府的众人,说不定会将公主传成怎样的凶神恶煞。
“也无妨,你有了身孕,定然要好好休息。”
这两个月灵司耀都是宿在华苑,这凌香是怎么有的身孕?
“多谢姐姐,这孩子已然三个月了,想必是在我进府之前怀上的。”
华兰押了一口茶,下人已经将地面上的水渍打扫干净。
“你这身子,可要好生休养,孕期孕妇脾气不稳定,是很难保住胎儿的。”阴阳怪气,意有所指。
“多谢姐姐的教导,我也正为此事着急呢,还好前几日,受到了宸嫔娘娘的邀请,宸嫔娘娘也有了身孕,还真是巧呢。我们也可以好好的商议一下育儿心经了。”
华兰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笙儿已经调养生息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玄机子是医中圣手,向来是药到病除的。
“你最好还是少走动,去王宫还是得有人陪同,这件事,老爷知道吗?”
凌香咬着贝齿,盈盈一笑。
“我已经差人去朝中告诉老爷了,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吧。”
“胡闹,老爷是朝中重臣,舍小家,为大家,你做事怎么这么没分寸,耽误了朝中要事,定要拿你是问。”
兰嬷嬷说起话来,掷地有声。
华兰满意一笑,也是说道:“你未免也太不懂事了,老爷晚回来一会儿,难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在了?”
凌香噗呲一笑,黯然销魂。
“那可说不准,人心难测,祸福难量。”
说完这话,凌香缓缓的站了起来,身边的丫头立即上来扶住了她的手。
“凌香就不打扰公主了,我先回侧厅休息,以免被路上的石子磕磕碰碰到了,那就不妙了。”
凌香前脚刚出门,就听到后面老妈子传来的声音。
“也不知道装给谁看呢?才三个月,泡都不起一点,还要人搀扶起身。”
兰嬷嬷换了一杯茶盏,细心的擦拭着华兰的衣服。
“灵司耀可真是有能耐,这么多年的宰相,他怕是做得上头了。”
“公主,驸马心里肯定是有你的,这只是一夜风流欠下的债,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引起夫妻不和睦。”
虞歌所料不错,只要凌香在府上一日,就算灵司耀做得再好,华兰的眼里,就始终都有这一根刺的存在。
“兰嬷嬷,他心里一定是有我的,对不对?”
老妈子安抚着华兰,这个驸马爷,真的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您是堂堂大炎长公主,有权有势,相貌也是上品,肯屈尊降贵和驸马成亲,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报,他一定会感激你的,心里也定然有你的位置。”
“嗯,我还为他生下了笙儿,如今笙儿贵为大炎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如果不知足,那真的是我当初瞎了眼了。”
过了一会儿,一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大气都还没喘匀,显然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华兰见到此人,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还真有心,一接到这个消息,想必是欣喜若狂,一路赶回来的吧。”
灵司耀擦擦头上的细汗,脸涨得通红。
“夫人说的是哪里话,是这天气太热了,天气太热了,呵呵呵。”
华兰鄙夷的扭过头,灵司耀满脸含笑,油腻十足,看起来就让她反胃。入秋的天,哪里来的太阳?
“夫人,那个凌香,凌香怎么样了?”
灵司耀搓搓手,问的小心翼翼。
“你自己不长腿,不会去看吗?”
“我哪敢,没有夫人的允许,我哪里也不去。”
“哪里都不去,心早就飞到侧厅去了吧,灵司耀,你能不能收一收你那一脸谄媚的样子,看得本宫难受。”
灵司耀笑容还尴尬的挂在嘴边,讪讪的缩回了头,旁边的兰嬷嬷借口去换茶盏,出了门。
灵司耀便又厚着脸皮贴了上去。
“娘子,为夫错了嘛,但是你知道我对你绝对没有二心,这两个月来,我日日都在华苑,可是哪里都没去啊。”
华兰不看他,他便又换了一个方位,如此反复几次,华兰才沉重的开了口。
“灵司耀,她的这个孩子,如果我说不能要呢?”
“夫人,凌香的孩子出生后,你是孩子的长母,这个府里,还是你做主的。”
“废话,难道你敢让一个侍妾骑到本宫头上,你这项上人头是活太久了,腻得慌了?”
“那是那是,夫人,这孩子,留下来可好?”
华兰目视着面前的男人,想要将她看得透彻。
“灵司耀,这个孩子,你很期待是吗?”
“夫人,大炎王朝内,每一个侯爷王相,都是子孙满堂,绕膝而行,唯有我们宰相府,多年来只有笙儿一个孩子。”
“怎么?只有笙儿一个孩子,委屈你灵司耀了?笙儿难道给你拖后腿了,你现在的高官俸禄,可都是我华家一步一步捧你上来的。”
“夫人,我灵家在花姬城也曾经是富甲一方的大户,如今你帮我光耀了门楣,自然是好事,但是,我灵家不能无后啊!”
不能无后?灵司耀原来心心念念的还是想要一个儿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提过,华兰原本以为他不在意,没想到,这恰恰是他最为在意的事。
“灵司耀,当初是你说,有笙儿就足够,不舍得让我再受生育之苦的。”
灵司耀看向华兰的目光躲躲闪闪,闪烁其词,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哑口无言。
“所以,所以我才去了嫣红楼,找的凌香啊?”
他竟然能将偷腥说得如此清新脱俗,难道他去红楼,说到底还是为了她华兰好?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