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个艳阳天,阳光火辣辣的照的人睁不开眼睛,邹晨一下带着空调的出租车,便被烤的晕头转向,后背骤然起了一层汗。
今日委托人约在咖啡馆里,案子不过是寻常的文学侵权。
他走进咖啡馆,擦了擦汗,目光寻找着委托人,今日是对方的第一次咨询。
“这里。” 一清冷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清泠泠的,在这炎热的午后如同一汪泉浇在人的心头。
邹晨闻声望去,差点失了神,那女人看起来年纪并没有多大,二十多岁的模样,面上薄施粉黛,五官却大气艳丽,美的惊人,美的吸人眼球,无法转移视线。
邹晨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竟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连忙上前去。
“你好,我是晨光事务所的邹晨。”
“我叫赵小堂。”赵小堂并没有将适才邹晨的行为放在心上,浅浅一笑。
两人也并不啰嗦,邹晨看着手里的资料,直进主题。
“你的情况我看了一下,这个官司不是很好打。”邹晨面上挂着职业严肃的神情。
“为什么?”赵小堂道。”这里面的抄袭对比图清清楚楚,一看便知,无论是构图还是情节内容,我想不用更清晰了。”
赵小堂不过是个不出名的漫画家,笔名使者。自己不靠这个吃饭,画漫画也不过兴趣使然,不迎合读者也不做宣传,更不在乎有多少人看,因此几部作品都成绩平平,但仅有不多的读者也是好评满满。
抄袭这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轮到自己这个小透明的身上,当有粉丝提醒她时,她花了近一个晚上看完那本漫画,无论是剧情走向,还是其中插画的构图,甚至连人物的设定都让她异常的熟悉。与她几年前的作品《空中鸟》异常相似,她将抄袭的证据列举出来,艾特那位作者夏至清的微博,本没有想着要过度追究,不过讨个说法罢了,奈何被夏至清的粉丝盯上。
什么崩瓷大佬、蹭热度、小透明不择手段想火,更难听的话她这几天也见识不少了,好在她平时没有在社交网络上展示自己的习惯,不然祖坟都能被扒出来。
即使有些头脑清醒的看客替她说话,也被那铺天盖地的谩骂和嘲讽顶了下去。
这事她要再不理会,那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要知道,这几年虽然大家对版权以及抄袭有所关注,但国内的抄袭案还是不好打,再加上,这个夏至清手段很高明,抄袭证据不够直观,若是硬说是撞梗巧合,也不是不可能。”
赵小堂闻言,沉默的打开了手机,她没有关私信,夏至清粉丝的谩骂一条接着一条,她挑了几条恶毒的截了图。
“难度很大吗?”
邹晨眉头微琐。
“难度不小,而且现在舆论也对你不利。”夏至清的粉丝有几十万,而她赵小堂,不过刚刚过万,还是这几天一些人为了更方便骂她而关注的。
“你们事务所是产权界的翘楚,我也知道你们有抄袭案的经验,起码我暂时找不到比你们更有希望赢得这场官司的律师,那我也就不废话了。“赵小堂伸出两只纤长的手指。”定金我给你这个数,帮我赢得这场官司,尾款我保证让你满意。”
邹晨应下,心中却有些狐疑,不过是不知名的小漫画家哪有这么多钱,即便赵小堂美的吓人,但身上穿戴也不过就是一普通年轻人。
手机铃声响起,赵小堂接了电话。
“夫人,您快来医院一趟,少爷在公司被人袭击了。”电话传来刘管家着急的声音。
“怎么会,伤的重不重。” 赵小堂十分意外,毕竟安琦旻身边时常带着保镖,外出皆会被保护的密不透风的,排场大的不行。
“医院那边来电话说是快不行了,现在已经休克了,您赶快过去吧。”刘管家在安家待了不少年,难得见到他如此的焦急。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这么大的事,居然只有管家记得通知她,可见安家还真的从没有把她当回事。
邹晨脑子里在盘算着怎么推掉这个案子,在律师界待得久了,什么样的委托人他都见过,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白嫖的。
正要开口,便见赵小堂站起身来。
“我这边有点事,具体事宜我们电话联系。”说罢便匆匆离去。
邹晨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那还是电话说吧,他坐了一会,喝完咖啡,余光便瞥见一深红色跑车在十字路口等红灯。
他挪不开视线,哪个男人不爱车,这线条……这发动机的声音……
等等,驾驶座上的是……赵小堂?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拐了弯消失不见,他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啧啧两声,后怕自己差点错过大客户。
赵小堂路上心里不断地盘算着,安家的浑水不好趟,她和安琦旻不过是表面夫妻,但对于她来说,对方活着对她才更有利。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两人结婚当晚,早就清楚两人是商业联姻的赵小堂依旧对自己的丈夫抱着憧憬,却被安琦旻冷冰冰的言语当头一棒,逼迫的她清醒过来。
“即便现如今我们是夫妻,但我希望我们不要过多干涉对方的生活。”
这句话她一字不落的牢牢刻在脑海里,这几年,他们也真的宛如陌生人一般,除了公事一般的在外人面前演着夫妻,做到了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赵小堂一路漂移赶到市中心医院,急诊室前已经等候了不少人,她的婆婆刘欣已经哭软了身子,几乎摊在椅子上。
在场的其他人看着满面愁容,细细看去,却都意味深长,暗潮汹涌。
赵小堂咬了一下舌头,眼中带着一番湿意,焦急蹒跚的赶到刘欣身边。
“妈,琦旻怎么样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她带着哭腔,带着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