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大包大揽地让学院那边派来了几辆大车,将王方翼租住的宅院内的细软家具皆尽搬上车。
送往那学院附近那个专门配给学院教师的宿舍区去,让他们母子连同老仆在那里居住。
至于那些公主府的恶奴,自然交给了赶来的洛阳差役捕快给押回洛阳大牢里边,跟那河东柳与太原王一块亲上加亲,蜜里调油。
程处弼看着那跟自己告辞之后,赶去陪伴母亲安置的王方翼, 这才转过了头来朝着李恪道。程处弼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李恪,总觉得这小子是在胡说八道。
“秋末,秋末的时候,莫说是咱们北方,就算是南方,荷叶也早枯了, 哪来什么鬼荷叶?”
“呵呵,那就是处弼兄你不懂了。那玄都观原名通达观, 是北周大象三年建于长安故城内,初名通达观。
相传在昔日在前朝兴建大兴城之时,于开皇二年移到了现如今的地方兴建。
修建玄都观的时候,就发现了玄都观现在的地盘里有一块热地。”
“不论四季变化,那一片约有一亩左右的地方,都是暖烘烘的。”
“当时还以为是不是地下有什么异宝,开挖了数丈,却也没挖出什么好宝贝。”
“挖出来的土也是普通泥土,于是第一任玄都观主,便将那片挖开的热地改造成了一个荷花池子。”
“那里的荷花,据说乃是当年交趾进贡来的,在这个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的荷花池子里,正好常开不败。”
程处弼的脸色直接就拉了下来,表情很复杂地抹了把脸。日!
这真是名词,深秋的阳光,已然照不进程处弼那颗此刻寒凉一片的内心。
那破地方为什么会有地暖,你特娘的为什么会有这种一年四季常开不败的荷花。
程处弼气的此刻就想抄着大锄头蹿那玄都观把那荷花池直接给掘了算了。
抬起了头来, 看向跟前, 那两个倒霉的灵龟,程处弼的眼睛都有点湿润了。
总觉得自己的俸禄,又有振翅欲飞的迹像。
程处弼抬起了手,把房俊的手给扒拉到了一边去,心情很是沉重地拍了拍那只龟背上刻满经文的灵龟。
如果它们只是奄奄一息,自己哪怕是给它们做心肺复苏或者是人工呼吸不行。
但是它们已经壮烈牺牲,怎么办?看着这只体格不小的灵龟,程处弼实在是觉得有些棘手。
身边的房俊在瞎出馊主意。
“处弼兄,实在不行,咱们把它悄悄地扔回去。”
“亏你说得出去,玄都观那边可是知道是老程家把这只灵龟给拿走的。”
“你就算扔回去,过不了几日,观里的道士要看到灵龟已经气息全无。啧啧”
“就算是玄都观不敢惹老程家,可是万上我父皇和母后去玄都观溜达,你觉得那帮道士会不叽歪几句?”
看到处弼兄那副愁得想要把满脑袋头发都薅没的模样,李恪哭笑不得,旋及在旁边出起了馊主意。
“处弼兄,要不你就弄个假的呗?”
“假的?”程处弼两眼一眯, 歪脑袋打量了下李恪,大手轻轻地拍在李恪的肩膀上。
虽然这個主意仍旧很馊, 但是,自己等于是拉上了一个垫背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程处弼呵呵一乐,不禁露齿一笑。
“多谢贤弟出此良策,就听你的。”
谷冱
“不管成不成,都有贤弟你的一份功劳在里边。”
李恪看着陡然开始眉开眼笑的处弼兄,总觉得有些不太妙,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房俊反应是有些慢,但是作为房大相爷的亲儿子,他的思维方式还是很灵活。
“两位兄台,你们准备弄假的灵龟?”
“假的又不是活的,那些道观里的人万一瞧出破绽怎么办?”
程处弼呵呵一乐,充满自信地笑道。“看出破绽又如何?”
“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纠,只要能想办法搞定那帮老牛鼻子不叽叽歪歪。”
“那这事就不会有问题。”
“而且,我们可以先拿一只假龟搁到那荷花池里边。
等找到了差不多大的灵龟,在它龟背上也来上这么一段经文。”
“再把那只假的偷偷替换出来,不就天衣无缝了?”
听到了程处弼这话,李恪与房俊一脸心悦诚服地朝着程处弼翘起了大拇指。
就差高呼六六六来表达他们对处弼兄的英雄睿智。
嗯,主要是很期待,就想看看拿了一只假龟过去之后,处弼兄怎么吹牛逼忽悠人让那些玄都观的道士们当真。
#####
接下来,三个年轻人蹲在太医署里边开始群策群力,怎么搞出一个既假,但是又不能假得太过份的灵龟来。
“这么大的龟实在不好找,而且快要入冬了,龟都入窝冬眠去了,想抓也不好抓。”
“所以现在只能搞个假货,但是假货,二位贤弟觉得用什么样的材质为好?”
“木头。”这是李恪给出的建议。“木头轻,好雕刻。”
房俊倒给出了不同的意见。
“小弟倒觉得石头比较好,石头沉是沉了点,可好歹不会浮在水里边。”
程处弼砸了砸嘴点了点头。“木龟若是浮来荡去的,很容易让人看出是假货。”
“不过若是石龟的话,颜色不对,这只龟可是色泽黄褐色的,这样的石头实在太难找了。”
听了这话,李恪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犯起了愁来。
“那怎么办,木头的不行,石头也不行,难道还能用铜铁?”
程处弼打量着这只已经呃屁的灵龟,看着他那黄褐色的龟壳,还有他那龟身上的褐色。
如果用黄铜来浇筑,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么大,若是实心的话,没是没个一二百斤铜是不可能搞得定。
一想到一二百斤的铜钱就变成这么个破玩意,心头险些滴出血来的程处弼顿时灵机一动。
“有了,就用黄铜来铸造,铸造一只内里空心的铜龟。
然后到时候再上面抹点泥灰什么的,也就跟真的差不多了。”
听到了这话,打量着这只遍体以铜黄色为主,少数地方是褐色的灵龟。
李恪点了点头,但是他仍旧有个地方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