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虚格夹金听到了那位从圣湖玛旁雍措赶来的唐国信使带来的消息。
瞬间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半天都动弹不得。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
国主李迷夏已经被救出来了,非但如此,唐多还有那格氏少族长苍央蚌迪。
居然杀掉了吐蕃的温布万户还有过千骑兵,强烈拥护象雄王登基复位。
这到底都是什么样神奇的消息,过去的背叛者,今日居然变成了忠实的拥戴者。
当然除此之外,吐蕃国主松赞干布委任了吐蕃后藏权臣琼波邦色为象雄总管。
正率领一只实力强悍的大军,朝着圣湖玛旁雍措赶去,信使前来之时,那只大军,已然距离圣湖玛旁雍措不过百里之遥。
这些消息一出,直接就让虚格夹金府邸的大厅如同蹿进了黄鼠狼的鸡窝似的,直接就炸了。
一干虚格部的大小首领此刻乱作一团,虚格夹金缓缓地坐倒在位置上。
而唐国的使节之前就已经来了,只不过自己等人觉得胜率不高,一直磨磨蹭蹭。
结果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帮子该死的背叛者,如今居然变成了营救国主的功臣。
自己等自诩为象雄忠臣的诸多部落,居然落在了背叛者后面。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脸都要丢到大唐去了?
一思及此,虚格夹金恶狠狠地大巴掌拍在了案几之上,震住了那些正在七嘴八舌的大小首领。
“立刻出兵!我虚格部乃是国主最忠诚的卫士,而今,吐蕃狗贼又兴兵来犯。
我虚格部诸勇士,定然要让那些吐蕃狗贼知晓我们的厉害。”
“诸位,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召集人手,全部赶到城外集中。”
“族长,咱们族中勇士还未聚齐。”
“没有聚齐又如何,让他们自己赶往圣湖与老夫汇合。”
尼玛大旁边与胡主薄看到陡然变得雷厉风行起来的虚格夹金,差点就呵呵出声来。
得,之前聚兵拢将,也是因为收到了消息,现在急惶惶的要出兵,还是因为收到了消息。
这让尼玛大掌柜觉得自己简直特娘的白来这穹隆银城一趟。
一旁的胡主薄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自己随尼玛大掌柜来到了这穹隆银城,费了那么多的嘴皮子。
都没说动诸部落前往,直到现如今程长史已经救出了那位象雄王,他们这才愿意出兵。
自己之前浪费的口水岂不是等于白瞎?唔……这对于自己的仕途,怕是影响不好吧……
就在这位从九品上的胡主薄为自己的仕途而忧心忡忡的当口。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穹隆银城变得哗然起来,原本还在有条不紊地的诸部首领。
一个二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甚至有些之前想要偷奸耍滑的部落首领,现如今干脆就召集亲兵。
连滚带爬地蹿出了穹隆银城,追随上那些大部落已经聚集的兵马,一同朝着那圣湖玛旁雍措赶去。
不管怎么来,哪怕是一个兵也不带,好歹也要在获得了人生自由,将再一次登基复位的象雄王跟前露个脸,刷刷存在感。
毕竟这样的救驾之功,一辈子都难得遇上一回,能蹭一蹭,自然要蹭上一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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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堪堪近昏之时,琼波邦色,已然亲自率领前锋大军,赶到了这圣湖玛旁雍措的外围。
只不过,入眼所见,只能看到那散乱的巨大营地,甚至有些地方的火堆,还有寥寥的余烟。
就仿佛被不知名的大军给刚刚洗劫了一遍般,整个营地都透着一股子萧瑟与苍凉。
琼波邦色一脸懵逼地看着这本该有两三万人,此刻却只有几条藏獒瞎鸡儿乱蹿的营地。
“怎么回事,难不成,格氏部落被象雄诸部攻打了?”
一位将领伸长脖子,打量着数里外,陷入一片诡异寂静中的巨大营地。
琼波邦色目光一扫,落在了一位千户身上,下达了命令。
“冬查,你领一百人过去看看,到底是自知回事。”
很快,冬查千户就硬起头领,领着一百骑兵,小心翼翼地进入到了这凌乱的营地之中。
而琼波邦色率领着前锋大军这两千骑兵,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冬查千户传回消息。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冬查千户就气极败坏地多大营之中蹿了出来。带来了一个令琼波邦色目瞪口呆的消息。
整座大营里边空无一人,连个老弱妇孺都没见着,也没有发现大规模战斗遗留下的痕迹。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温布万户以及他麾下的那一千吐蕃铁骑。
已然全部都变成了尸首,就被摆在营地中央的那片巨大空地上。
甚至还有被自己派来传讯的宁真百户其及部下,也在其中。
听到了这个消息,老谋深算的琼波邦色差点一个踉跄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好半天,琼波邦色这才稳住情绪,铁青着脸朝着宁真百户喝问道。
“可有看到那唐多的尸首?”
宁真百户十分笃定地摇了摇脑袋,琼波邦色的脸色直接就黑了下去。
背叛,绝对是背叛了,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唐多与那格氏部落之人合谋背叛了吐蕃。
不然,为何能够将那一千吐蕃精骑屠杀干净,连个逃出来通风报信的都没有。
而且自己的心腹宁真百户也被弄死在这里,指不定就是宁真百户发现了问题。
所以才会被那些反复无常的象雄佬给宰掉。
“唐多!苍央蚌迪!我一定要活捉你们,扒了你们的皮,拿你们来点天灯。”
琼波邦色失态的咆哮声,响彻这一片宁静的原野,引来了几条野狗的应和。
没过多久,散布出去的侦骑终于传来了消息,进入圣湖玛旁雍措的谷口关墙,有大量的人马。
两刻钟之后,琼波邦色便赶到了那关墙里许之地外,打量着那宽度不过里许的关墙之上,那密密麻麻的象雄士卒。
代表唐多部落的旗帜,代表赤杰米部落的旗帜以及代表格氏的旗帜,全都耸立在关墙之上。
“这,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鬼意思?”看着那些旗帜,琼波邦色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