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陆鸿很顺利地把银针插入了赵非足底的涌泉穴,虽然不深,只进了半寸而已,但当他转动银针的时候,赵非的反应还是很明显地显露了出来。
只见赵非整条腿弹了一下,如果不是陆鸿抓得紧,说不定都会整个踢起来。
王飞看得惊奇,掩嘴说道:“竟然真的有反应!”
陶晚晴撇嘴说道:“姨丈,拜托,你是学医学的,就算不是一个科学家,人体腿部的条件反应你还能不知道吗?敲一下膝盖整条腿弹起来的实验你都不知道做多少次了!一个中学生都懂得这原理,有什么好稀奇的!”
王飞摇头说道:“你也说是膝盖了,现在是刺激足底。”
陶晚晴白了陆鸿一眼,继续说道:“谁拿一根针刺你足部,你的反应一样很大的。”
王飞还是摇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陆鸿却轻快地把银针抽了出来,抓住赵非的另一条腿,嘱咐王飞说道:“王主任,我要刺激他另外一只脚,你帮我看看赵非的眼睛有什么反应。”
王飞哦哦应是,问道:“怎么看?”
“翻开他的眼,看他眼珠子。”陆鸿交代说道。
王飞照做,来到床前,两只手并用,撑起了赵非双眼的眼皮,露出两只眼珠子来。
仔细观察之下,王飞确实能看到赵非的眼珠在灵活转动,幅度虽然不大,却显示出他的精神确实在运动。
陶晚晴虽然不信陆鸿这一套,却也忍不住移步到王飞身旁,眼睛也不眨,仔细盯着赵非的双眼。
哧!
又是一下,陆鸿的银针再一次扎进了赵非的脚底。
砰的一下,赵非的腿在床上弹了一下,发出声响来。
“真的动了!”正在仔细观看赵非双眼的王飞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满脸惊讶,“赵非的双眼动得厉害啊!”
原来,在陆鸿一针扎进去的时候,赵非双眼像翻滚的车轮,不停地转动,灵活极了,也生动极了,就像一个大活人一样,甚至于,还能观察到他脸部的神经也动了起来。
一切就像一个常人被扎了一阵,脸部所有的地方都活动开来,有皱眉,有眨眼,还有嘴角抽搐!
从这方面看来,赵非真不像一个正常的昏迷之人。
陆鸿再一次抽针出来的时候,他开始把银针收回盒子了。
“就这样了?”陶晚晴看到陆鸿的动作,忍不住问道。
陆鸿反问:“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腿部你可以说是条件反应,那眼睛你怎么解释?”
陶晚晴硬着头皮说道:“我听说植物人也能感应到外部影响,能听到别人说的话,能有冷暖反应。你扎人家针,赵非没有任何反应那才叫怪事呢!”
“问题是医生确诊说他不是植物人状态。这你怎么解释?”陆鸿又问。
“我……”陶晚晴搭不出来。
陆鸿冷笑了一下:“西医确诊的话你不信,我诊断的结果你也不信。陶会长,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陶晚晴有些慌了。
“小陆啊,无意义的话就别争论了。”王飞又打圆场了,“大家都说赵非同学不是植物人,昏迷也毫无原因,像你说的,排除所有的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了。那么,这个……潜意识昏迷,要怎么治?”
王飞用了一个非常拗口的词,以“潜意识昏迷”来形容赵非的情况。
陶晚晴急了:“姨丈,你真信什么心病的理论?”
“不信你能怎么办?”王飞也反问。
“太草率了,太草率了!”陶晚晴一个劲说道。
王飞苦笑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吧,只要不死人,我想没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了。”
陶晚晴看看躺床上一动也不动的赵非,一脸的挣扎,理智告诉她不应该相信陆鸿,可情感上却又将信将疑——或者说,半信半疑,那么,何不试试?
目光转向陆鸿,陶晚晴恨声说道:“姓陆的,你说,要怎么办?”
言下之意,就是暂且认可了陆鸿心病的论断,陶大校花现在关心的是该怎么治,到底有办法的没?
王飞也一脸希冀地看着陆鸿。
陆鸿被两人看得头皮有些发麻,半晌才说:“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是他潜意识的问题,非药石可达呀。”
“什么?”王飞瞠目结舌,“你也没有办法的?”
陶晚晴也跳了起来:“你没办法你折腾个什么劲!搞半天你是在乱来!”
陆鸿耸耸肩:“我是在向你们证明,赵非昏迷和我无关,是他自己的心理问题。”
陶晚晴冷笑:“谁知道呢?你这理论听上去有些道理,实际上却非常玄乎,也就是我们而已,别的人听了肯定以为你在装神弄鬼!”
“说我装神弄鬼的是你吧?”
陶晚晴笑得更冷了:“说你又怎么了?你赶紧给我走,没办法你瞎折腾什么劲!”
她又开始逐客了。
王飞也一副头疼的样子,说:“小陆,你这事办得……”
办得怎么样,他就不详说了,总之也非常不爽就对了。
陆鸿很无奈地说:“王主任,这真不是药石可以治疗的,不然的话那不至于那么多医生都搞不醒他。不过你放心,他这昏迷是心理上接受不了,等过些时日,他潜意识觉得这事过去了,没有人注意他了,自然会醒过来。”
“自然醒过来?”王飞来气了,“如果醒不过来呢?就算能醒,是什么时候?到时黄花菜都凉了!你以为上面的领导会给你时间等待,你以为学校会给你多少时间?等处分下来,他醒不醒都无所谓了,就算醒,学校也不可能自我打脸撤回处分决定。”
陆鸿一脸憋屈。
王飞又柔声说道:“小陆,你再想想办法。你家祖传的医书上是怎么描绘治疗这病的?”
“真的没有办法。”陆鸿苦笑摇头,“医书上说心病无药,解铃还须系铃人,咦……”
陆鸿停顿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
“小陆,有了?”王飞双眼一亮。
陆鸿没有答话,嘴上念叨着解铃还须系铃人的话,等说了几遍“系铃人”的时候,他的目光渐渐落在陶晚晴身上,眼珠子动也不动,就直愣愣看着陶晚晴。
陶大校花被陆鸿古怪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退后一步,警惕说道:“你干嘛?”
“系铃人!”陆鸿一拍手掌,兴奋无比,“你不就是系铃人么!”
“系铃人?什么系铃人?”陶晚晴愈发担忧,“陆鸿,你想做什么?”
陆鸿没有回答,又看了几眼床上安静躺着的赵非,回头一笑,笃定地对两人说:“我想我找到唤醒赵非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