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珩看她。
“你说我如果申请调回去你们医院实习,有希望吗?”张妍问。
张妍和傅云珩不是大学同学,但两人是初高中同学。高考时,她考试成绩有限,只能去另一所成绩线低的学校念书。但张妍和傅云珩一样,选的都是医学专业。
区别是,她学的是心理专业。
听到这话,傅云珩神色未改,“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他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可以咨询一下。”
张妍观察他的微表情,兀自笑了笑,“你很着急给人回消息?”
“……”
傅云珩顿了顿,正欲说话,江宴舟再次走了过来。
有陌生人在,张妍稍稍收敛了些。
“还没聊完?”江宴舟将手搭在傅云珩肩膀,笑眼弯弯地看向张妍,“张医生,把云珩借给我一会?”
闻言,张妍心情格外愉悦,她弯了下唇,“江医生说的什么话。”她笑盈盈道:“我跟傅医生就是简单的聊了两句,你们随意。”
说完,张妍先转身离开了。
看她走远的背影,江宴舟瞥向傅云珩,“你应付不了她?”
刚刚他是收到傅云珩求救信息才过来的。
傅云珩沉吟了会,言简意赅说:“嗯。”
他没告诉江宴舟,张妍是他的高中同学,还是一位有心理问题的高中同学。她比傅云珩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偏执,他救过她一次。
因此,两人的关系看上去比其他同学更好一些。
至少傅云珩的少部分高中同学,是这样认为的。
……
-
傅云珩电话来的时候,博慕迟正躺在床上被按摩师捏着小腿,痛的死去活来的。
电话一接通,傅云珩没听见他女朋友的欢乐笑声,先听到了一阵哀嚎。
他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认真确认了一下拨通的是博慕迟电话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等博慕迟喊完,傅云珩忍着笑出声,“这么痛?”
听出他话语里的揶揄,博慕迟抹掉自己流出的生理泪水,狂点头说:“痛。”
她跟傅云珩撒娇,“不然你来体验一下。”
傅云珩失笑,“下回陪你去。”
“说话算数。”博慕迟翘了下唇,“你忙完了吗?”
傅云珩:“差不多,刚刚在跟张妍说话。”
博慕迟愣了愣,“张妍?”
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女同事吗?”
说着,博慕迟轻哼,“小傅医生,你知道自己是名草有主的人了吧,不要在外面跟异性来往过深知不知道。”
她傲娇,“不然,你马上就没主了。”
“……”
傅云珩被她的话逗笑,神色轻松道:“听兜兜妹妹的。”
他说:“没有来往过深。”
他提醒博慕迟,“你见过她,高中同学。”
博慕迟诧异,努力在自己不大的脑袋里搜索着和张妍这号人物有关的东西。
好一会,她才犹疑出声,“是那个……跟人表白被拒绝,然后去跳河,最后被你救上来的那个女同学吗?”
博慕迟之所以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傅云珩救了人上来后,生了一场大病,请了好些天的假没去学校。
那时候,博慕迟正好在外比赛。
比完赛回家时,傅云珩的病还没好。
博慕迟那会和他也不算生疏,自然每天跑去他房间看他,还笑话过他几次说云宝你现在有点像娇弱美人,怎么发个烧烧这么多天也不好。
傅云珩当时身体状况特别差,可能真是冻傻了,也可能是自己被吓到了。病了大半个月才有所好转。
傅云珩“嗯”了声,“是她。”
博慕迟了然,好奇道:“她现在也是医生吗?”
“心理医生。”傅云珩告诉她。
博慕迟讶然,“可我记得之前干妈他们说过,她好像有点心理问题是吗?”
“嗯。”傅云珩道:“可能是想自救吧。”
博慕迟懂了。
“那她找你说什么啦?”她好奇。
傅云珩:“没说什么,问我说我们医院的门槛要求。”
博慕迟微哽,扬了扬眉,随口猜道:“她想来你们医院,不会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确的不讲道理。
傅云珩噎了片刻,问:“谁是月?”
“傅月。”博慕迟一本正经给他改名,“你以后就叫这个吧?你要是不满意,那就傅月珩?反正云月差不多。”
傅云珩:“……”
第四十四章 住酒店?
安静半晌, 傅云珩问:“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有。”博慕迟忍着笑,“不然我把那个改了也行。”
傅云珩一下没跟上她古灵精怪的思维,挑了下眉问:“什么?”
“近水楼台先得云啊。”
在博慕迟这儿, 云朵和月亮都一样漂亮,都一样让人喜欢。它们是所有人想触摸, 想摘却可能摘不下来的云月。它们永不坠落。
不过比较起来, 博慕迟觉得月亮更孤单一点。
她依稀记得,现在网上有一句很流行的话, 是奥黛丽赫本曾说过的——“我当然不会试图摘月, 我要月亮奔我而来”。
很多人用这么一句话, 来表露自己的感情。
但他们好像都忽视了, 这句话后面的一段,才是重点。
——“可是月亮奔我而来的话, 那还算什么月亮。我不要, 我要让他永远清冷皎洁,永远都在天穹高悬,我会变得足够好, 直到能触碰它。”
博慕迟一直都觉得,这才是最正确的想法。
当你足够好的时候, 足够厉害的时候,你一定可以触碰到月亮。
当然, 如果你想触碰云朵, 那你也一定可以。
云朵月亮星星太阳,看似离我们很远很远,可只要你努力,你就一定可以和他们牵手。
思及此,博慕迟忍不住问:“云宝。”
“嗯?”傅云珩沉声应着。
“如果是你, 你想当月亮还是云朵?”博慕迟突发奇想地问。
傅云珩安静须臾,回答她,“想当云宝。”
他不做不好接近的清冷皎月,他也不想成为蓝天下柔软如棉花糖的云朵。他只想是傅云珩,是博慕迟单独拥有的云宝。
博慕迟一怔,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眼睛弯了弯,唇角往上牵了牵,“我也觉得你当云宝就好。”
傅云珩低低笑,“还生气吗?”
“本来也没生气。”博慕迟说,“她心理有问题的话,你跟她说话稍微注意一下情绪。”
博慕迟认真道:“别太直接了。”
她不是想让傅云珩变得优柔寡断,实在是她不想傅云珩出事。少许心理有问题的人,情绪很容易偏激,个人选择也很偏执。博慕迟虽觉得张妍不止于此,但以防万一,她觉得要对她客气一点才好。
当然,是在不触碰他们底线的前提下,对她客气。
傅云珩知道她意思,“放心。”
他晚上就回去了,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和张妍再碰面。即便是碰面了,傅云珩也会尽量避开。
两人聊了会,按摩师和博慕迟说要给她按摩肩膀。
为了不让傅云珩再听见她的鬼哭狼嚎声,博慕迟果断地挂了电话。
-
翌日早上,迟绿才刚睡醒就被博慕迟拽着衣服上了楼。
博延在她后面走出房间,看博慕迟的架势,也没多问,只额角抽了抽提醒她,“兜兜晚点记得把你妈妈还给我。”
博慕迟:“知道了。”
迟绿:“……”
她是物品吗?
“找我做什么?”她拍了拍博慕迟的手问。
博慕迟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妈,给我挑一套衣服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