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气氛变得凝重起来,金将银术可足智多谋,率偏师偷渡石门峪进入代州而彻底改变了河东战局,还将王爷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计划全给毁了;完颜娄室也不是善茬,勇猛善战,虽然败在了王爷手下两次,但是其部敢打硬拼,悍不畏死的作风还是得到王爷的多次称赞。
反观大宋这边派出的三员大将,可以说都是出自西军。但是客观上说,西军与西夏恶战多年,再镇压方腊,又伐辽。即使铁军,也经受不起反复折腾,伤亡很大。更要命的是粮饷不足,士气低落。而现在随着刘法、刘仲武等名将的陨落,只剩下年已七十有六的种师道独挑西军这面大旗。
姚古也算是西军硕果仅存的老将,只是他儿子姚仲平在京城下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兵败后撒腿跑了。而他也曾和忠勇军配合作战,勇猛有余,谋略不足,现在已值暮年,也没了当年纵横疆场的锐气。至于张灏,其是太原知府张孝纯的儿子,算是后起之秀,但众人并不看好这个还未经过战阵的新兵。种师中是‘种家将’中的一员大将,可也只比种师道小六岁,名副其实的老将,不过其在对西夏的战争中屡建功勋,算是三路人马中最为妥帖的一位了…..
“二爷,情报司的简报送来了!”正当三人谈兵论将时,见喜进来递上了情报司汇集的近ri收集的情报。
情报司随着王爷的重点关照,规模ri渐发展壮大,分工也愈加明确。仅在册的情报员就已达三千多人,如果算上军情司和兼职的外围人员就更多了。他们散布在大宋、西夏和金国各处。甚至渗透了更远的高丽、扶桑、吐蕃等西域诸国。再不是草创时期的三五条枪那会儿,就连李峻这样级别的‘大特务’都要亲自出马收集情报的时候了。但是情报司也是府中最烧钱的部门之一。
赵柽深知情报的及时和准确xing的重要,其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作用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所以觉得这些钱花得很值,而情报司在自己征讨西夏,控制夺占西京,刺杀吴乞买等行动中的作用都是无可替代的。
但随着人员和情报来源的增多,各种渠道送来的情报何止成千上万了,如果都让赵柽一一查阅,累死他也看不完。所以就由情报司的专门人员过滤一下。将价值不大,重复,虚假的全部剔除,将重要信息汇集成册每ri呈报给王爷审阅,如果确有需要再调阅原件。
“看来不用我们在这纸上谈兵了,三路人马已经出动!”赵柽很快通过索引找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姚古率兵四万从河南渡河向北,与河东张灏从正面压向太原!”赵柽说着,赵礼和赵耻两人迅速在地图上找到地方坐上标记。
“种师中部会合河北胜捷军三万余。从真定过井陉道,穿越太行,以ri行八十里的速度赶往太原侧击金军后路…”念到此处赵柽迟疑了下。
“王爷有何不妥吗?”赵礼看王爷脸se变换不定问道。
“去年我曾走井陉道护送斜也前往中山,井陉孔道曲折难行。有的地方只能单车通过。种师中部加上胜捷军共计九万余众,其部多为步卒,若ri行八十里。辎重粮草如何随行。兵将蜿蜒数十里,只能迭次出战。如何集中兵力突击?难道其老糊涂了!”赵柽眉头紧锁一万个不理解地说道。
“从布阵上来看,正面两路大军从正面强攻。吸引敌军主力,而以奇兵从背后包抄,这个作战计划看起来没有什么错误。此战投入十五兵力,金军只有两万,兵力悬殊,挤压太原城下的敌军,将其聚歼,应有把握!”赵礼说道,“如果士兵个人自带七ri粮食,以ri行八十里的速度行军,五ri可达,三路军会合后以泰山压顶之势迅速结束战斗,两ri可解决战斗!”
“兄弟啊,咱们行军打仗不是纸上谈兵,战事往往是千变万化,咱们打了这么多仗,哪一次是完全按照预定计划照搬的!”赵耻说道,“这个计划看似完美,可谁敢保证不出现意外,另外两路军不能按时会合怎么办?金军派兵阻击怎么办?如果天气变化,冲垮道路怎么办?”
“他说得不错,赵礼为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是我们军人追求的最高境界,但是也需要我们能切实的想到其中的利害,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战争尤其如此!”赵耻一连三个怎么办把赵礼给问楞住了,但赵柽没有替赵礼解围,而是教训道。
赵柽知道这个计划定是出于枢密院那帮文官之手,在他们眼中只有想当然,而没有可能出现意外,赵礼作为都虞侯正是掌管作战计划的制定,如果他像枢密院那帮人闭门造车,将来忠勇军就可能重蹈禁军的覆辙。
“属下知错了,耻哥教训的对!”赵礼脸红着施礼认错道,赵柽却无耻的笑了,此时他能认识到错误,总比铸成大错是要好。
“王爷,属下也不解,种老将军少年从军,行伍数十年,怎么会如此行事?”赵耻摇头道,“我们曾与西军多次配合作战,他们坐山观虎斗,见死不救的事情很平常,而且战后必赏,一旦军饷奖赏不到位,厌战出走的事情也很平常,种老将军不会不知,如此行事莽撞了!”
“唉,你再看这个就知道为何了!”赵柽翻翻简报,抽出一张递给赵耻道。
“知枢密院许翰救援心切,多次督促种师中进击,从上党袭击金军后背。种师中认为应充分准备,集结陕西军,李纲、许翰便认为种师中怯战,责以逗挠,其无奈,只好仓促进军,种将军此行危矣!”赵耻看罢说道惊道。
“王爷,我们是否出兵救援?”赵礼问道。
“晚了,此报是数ri之前的,恐怕此时种将军已经落难!”赵柽苦笑着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