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疯了怎么着,谁要你敢动我姐的!”
小树林外,两个女人目睹着这一切,其中一位对另外一位说道:“晓艾,我怎么感觉米碗碗是故意打情骂俏引起林野的注意呢。”
“就她,也配?”李晓艾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好看的面容上早失了平日里清纯甜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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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雨怎么还没有醒来?大家伙都为她担心着,她倒是睡的挺沉……”
余闻雨不知自己浑浑噩噩了多久,终于在黑暗静寂的空间中听到了别的声响。
虽听不清那声音在说些什么,但她对那道声音是极为熟悉的,有些尖锐,而且多数时候都是对她的指责。
她渐然清醒,即便意识到这道声音让自己终于摆脱了黑暗的梦境,可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心中的慌张却并未减少。
幸而,首先入目是她更为熟悉的那抹挺拔的身影。
余闻雨暗暗松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可余光看见肖母,还是没有再言语,只抬起一侧手臂,试着拉上肖煦的手。
可是,眼看就要拉上了,自己的手却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掌中。
肖母握住余闻雨的右手,顺势坐在床沿处,难得一副和蔼的口吻:“孩子,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妈有多着急。”
“妈,对不起,让您操心了。”余闻雨道歉。
纯粹是下意识地道出,完全是日积月累形成的一种本能。
“应该的,谁叫你是我儿媳妇呢。”肖母轻拍着她的手背,一副国民好好婆婆的模样。
站在她身后的肖煦却是眸子黑的深沉,轮廓分明的脸部弧线紧绷,静默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余闻雨同样在看着他,但片刻她便挪开了眼睛,她能看懂他在生气,但不确定他在为什么生气,心口似被塞了什么感觉闷闷的。
“闻雨呀,有件事你可得给肖煦说说。”肖母的声音打破两人的沉默。
“妈,什么事?”余闻雨的声音微哑低弱。
肖母见她弱弱的模样心中渐然有底,将之前与胡薇向肖煦说的话重述了一番,最后重点说道:“闻雨,你跟肖煦老实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
余闻雨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母,知道她脾气一直不好,却从不知道她还会这么颠倒黑白。
“你这孩子倒是说呀,睡一觉醒来连话都不会说了?”肖母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催促。
胡薇跟着附和:“嫂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肖大哥因为这件事和娟姨还闹着别扭呢,就等着你应这一声。咱们都是一家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开了就又是家和万事兴不是……”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多了一个姓胡的?”肖寻陌忽地出声。
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一副慵懒的姿态,语气悠然似随口一说并非针对任何人,紧接着说的话却没有丝毫的情面可言,“你倒是提醒了我,这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情,所以,你是不是该……”
话未说完,他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意思鲜明。
胡薇忙看向肖母,可对方心思完全在余闻雨那里,她也只好道:“娟姨,那我出去等你。”
待走到门口,她原本还想偷听些什么,可随后便见肖寻陌起身走过来,并未理会她,就那么单手插兜倚在门栏处,另一只手掏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胡薇悻悻的,原本还想等肖寻陌送自己回家,看样子是没可能了,只好走到病房外的长椅那边,坐下后给高帆去了个电话,“你死哪去了……”
病房内,几分钟过去了,肖母已经几番催促,余闻雨依然没有开口。
家和万事兴……
胡薇的话她并非没有听懂,可是,如果真的按照肖母说的应下了,那不把责任往许觅身上推嘛?
她忍不住看向肖煦,即便有些怯于看到他眸色阴沉的模样,还是一直那么看着他。
终于,他开口了,不过是对肖母说的,“妈,时间也不早了,您先跟寻陌回去休息吧。”
“不行,我得等闻雨回答呀,不然你不是还要多怨妈一晚上。”肖母不依,捏紧闻雨的手:“你倒是吱声呀!”
余闻雨被捏的生疼,本就腹部不适,这会更是感觉浑身不适,她忍不住用另一只试图拉开肖母的手。
可麻药才过的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扔被捏的紧紧的,最后只能由着她。
余闻雨收回看肖煦的视线,无奈低语:“妈,如果你非要我做一个回答,我只能说,虽然手术是医生做的,但我的命是许护士救的。”
话落,她闭上眼睛没有再言语。
肖母当即就急了,甩开她的手,“余闻雨,你这话几个意思?说的我想害你的命似的,我难道不心疼我大孙子……”
尖锐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期间夹杂着肖煦和肖寻陌的声音,等到病房陷入安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又落入他人的掌心。
那掌心她很熟悉,虽然冰凉,但却总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曾经多少个夜晚,她悄悄的比对着两人手掌大小的玄虚,然后双手将那大掌捂在手心想温暖它。可是此时,她感觉自己身心疲惫,好累!
“放手……”
余闻雨有意挣脱,但偏偏被他攥着,虽不痛,却也抽不回来。
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入目便是他屈身蹲在自己床前的模样,随后还轻轻的揉着她被捏痛的手。
余闻雨顿时忘了挣扎,眼泪也没出息的流了出来,本能出声:“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真的怀上你的孩子!对不起,我说了你应该不乐于听到的话!
眼泪渐渐模糊了视线,面前的他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可他附在她耳边的声音很是清晰。
“你做得很好,何来‘对不起’?以后不允许再说这种话!”
那么强势,却又直击她的心弦。
晚安,还有一章白天见^_^
第48章 简直是渣出了质的飞跃
夜深。
许觅已经趴在电脑前浏览了几个小时的租房信息,仍是一无所获。不是没有能看得上的房子,是找一个能满足她目前经济状况的房子太难。
她算了算卡里的钱,去除生活费和带米碗碗去医院的检查费,也只够付三个月的房租,而且还得紧巴巴地找便宜房子的租住。
“得,还是找中介吧。”
许觅看得头晕眼花,索性关掉电脑,觉得要短期内找到合适的房子还是找中介比较靠谱。
次日,她去房屋租赁的中介公司做好登记之后,便去了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到底还是对余闻雨有些担心:摊上“肖煦”这个渣渣,还有那样一个婆婆,眼下又突发意外,任谁心底都不会好过。
病房内,只有余闻雨独自一人。
她看见许觅后脸上漾起笑容,一如往日如水的温柔模样,“许护士,你能来我真的好开心,昨天的事情我还想着要好好谢谢你呢。还有,我婆婆昨天说的那些话,请你别放在心上。”
“我昨天的态度也不是很好。”许觅走上前询问:“你看,需不需要我跟她好好解释一下?”
她担心如果不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日后肖母会不讲道理的找闻雨翻旧账。假如能把问题转移到她身上就不一样了,反正她与肖家没有任何的关系,肖母再怎么记她的不好也无关痛痒。
“不用的。”
余闻雨垂眸掩饰眼中流露的惆怅,“昨天那件事,我老公说过我婆婆了,我婆婆也认识到是她自己不对。”
“肖煦”那渣,会这么维护余闻雨?
许觅表示怀疑,但瞧着余闻雨的模样,似乎并不想多说,她便也没有多问,只道:“那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哈,我们俩认识也有些时间了,怎么着也算是朋友了吧,不用跟我客气呢。”
一个被辞退,一个宫外孕,曾经的医患关系显然不成立了,许觅便想了个“朋友”的说法。
“朋友?”
余闻雨抬头,盈润的双眸泛着光亮,“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吗,那太好了。实话跟你说,我在南都一个朋友都没有。也怪我自己,上大学那会做了不少犯浑的事情,根本就没人愿意跟我做朋友。
遇上我老公之后,我倒是改了不少,不过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老公就是我的全部,也没想过去交什么朋友,还一毕业就嫁给了他。再后来……”
余闻雨提及自己的婚姻不由地有些伤感,不想太过失态吓走了才交的朋友便没有说下去,打着哈哈:“哎呀,你看我扯哪去了,都八百年前的事情我还拿出来唠叨。既然我们是朋友,我以后喊你觅觅可以吗?”
“当然。”许觅笑着点头,虽有些疑惑余闻雨这样的人怎么会叫不到朋友,但对方不提,她尊重她的隐私。就像是她自己,也有一直藏着不想被人知晓,也害怕被人知晓的秘密。
两人又聊了会后,许觅拿着买来的樱桃去洗手间清洗,打算用温水泡一泡给余闻雨吃,期间不禁将“肖煦”又绯腹了一通:
昨个她可是看见他住的是大别墅,家里还有佣人张罗,这会倒是好,老婆手术住院,就算不亲自留下来照顾,派个佣人过来总可以吧?
“肖煦”,你简直是渣出了质的飞跃!
“觅觅,你手机响了。”
洗手间外传来余闻雨的喊上,许觅想着手机就在床头柜上,便道:“麻烦你先帮我接一下,我洗完剩下的几颗樱桃就出来。”
可是,等她端着樱桃出来时,却听余闻雨刚好跟电话中的人说“再见”将电话挂断了。
还不待她问是怎么一回事,只见余闻雨笑道:“觅觅,原来你向租房子呀,找中介既麻烦还浪费中介费,找我呗,我刚好有一间空置的房子。我跟你说,我那房子房型可好啦,三室两厅,南北通透。
更重要的是,你不是跟中介提过最好是医科大学附近的房子嘛,你说巧不巧,我那房子跟医科大学就隔了两条街。”
有现成的,许觅自然乐意,只是三室两厅她得租得起呀……
她只得拒绝:“老实说,我身上没多少钱,租不起三室两厅。”
余闻雨:“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房子也就是你的房子,你住自己的房子哪有交房租的道理。”
这是什么逻辑?
许觅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白,“手术是医生做的,我最多算是帮了个忙,说我救了你的命真的言重了。”
“好,那咱就不说救命的事情,我们还是朋友不是?朋友不就应该互帮互助,你都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只是帮你一个小忙,不是很应该吗?你要是不想接受我的帮忙,那就权当是再帮我一个忙得了。”
“你要把房子给我住,我能帮上你什么忙?”许觅被绕得有点懵。
“你当然能帮我的忙了,我听说学医的人都可爱干净了,原本那间房子我需要自个定期去打扫,你要是能住进去,我不是省了不少事?
而且,你瞧我这身体,暂时也没法去打扫了。你要是不愿意住进去,我可就当你不愿意帮这个忙咯,还是说,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许觅:“……”一时间竟无的反驳。
最终,在余闻雨的劝说之下,她答应了住进那间房子。不过,在她的坚持之下,余闻雨也愿意收下她三个月的房租。按照租住一间房间的房租收的,许觅表示他日如果余闻雨还要将其他房间租出去,她不会介意与人合租。
在正式答应之前,许觅还特意问了下那间房子与“肖煦”有没有关系,好在余闻雨告知是她一个人名下的房产,不然就算住进去得多膈应呀。
随后,余闻雨便催着她赶紧把衣物搬进那间房子。许觅想着余闻雨术后需要多休息,便也没有久留。
离开病房,她在走廊与一个年轻的男人交错而过时,不由回头看向对方。
倒不是因为对方西装革履,走路带风很有范,而是那样一副精英打扮的人,除了手上提着很家常的保温桶,还拿着手机对电话中人冷声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