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皱着的眉头,不时滚落的冷汗,逐渐升高的体温,看得厉璟之担心不已,紧抱着怀里身体已经开始抽搐的女孩儿,对着匆匆赶来的厉星朗低吼:“哥,快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难得一见厉璟之如此担忧,厉星朗也没时间八卦,手上打针的动作一抖,针差点偏了方向,深呼吸一口气,顶着厉璟之吃人的眼神,终于把针顺利地插进血管里。
调整一下点滴的流速,再次确认无误,厉星朗擦了擦鬓角并不存在的汗水,“璟之,乔瑾懿她没事儿了,你也别太担心。可能是最近太过于劳累,加上气温变化导致的风寒,输完这一瓶就可以了。”
听到乔瑾懿没事儿,厉璟之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此时明显是电灯泡的厉星朗,眉头紧皱着开始赶人:“二哥,医院我看事情多,你还是早点回去为好。”
“你!”
厉星朗气笑了,这过河拆桥的本事,他这个弟弟,倒是运用得越发熟练了。
“得得得,是我太碍眼了,我知道。”鉴于厉氏是厉璟之的地盘,厉星朗收了火气,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突然笑得很是八卦,“璟之,你和乔瑾懿现在,该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吧?”
说实话,他这个当哥哥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厉璟之为一个人担心不已的样子。
从小他们兄弟三人,因为身份和外貌的关系,经常会被很多莺莺燕燕追求,其中不乏有容貌绝世、身材绝好的佳人,大哥是一门心思,全在顾家小丫头身上,他有时候也会逢场作戏,至于年纪最小的厉璟之,则是一点面子也不会给。
记忆最深的那次,好像是某家的千金,脱光了衣服躺在他的办公室里,本以为可以借机色|诱,却没想到厉璟之下令,让龙一拧着,直接扔到了厉氏外面。
那一次的事件,在帝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些有类似想法的千金,也因此打消了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也一直单身到现在。
试想一下,一个男人不管身份、地位还是样貌,均是一等一,纵使有前车之鉴,无数的人仍然前赴后继。
现在看来,那些千金们,是该放弃了。
“厉二爷,您还站在这里干嘛?”
随着乔瑾懿呼吸的逐渐平缓,厉璟之担忧不已的心,终是放松下来,温柔地抚开女孩儿鬓角的碎发,看着她即便是睡着,也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一颗心疼得厉害。
“得得得,我走,我走还不行吗?”再一次被下了逐客令,饶是厉星朗平时脸皮再厚,自知继续待下去,除了讨人嫌再无其他。
扶正眼镜,厉星朗眸光深邃地打量了乔瑾懿几眼,薄唇缓缓勾起,一道隐晦的光芒,迅速从眼底一闪而过,叫人难以探寻。
出了办公室的门,厉星朗站在走廊里,低低笑出声来,神神道道地摇晃着头,开始回忆,第一次见到乔瑾懿的时候,是怎样的场面。
那个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她比起来,当真是天壤之别。
或许,当初本就是他看走了眼,这金鳞啊,还真不是池中之物。
刚一走进电梯,一只细白的小手,从外面挡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紧接着,气喘吁吁的琉月,出现在厉星朗的面前,身子一动,灵活地进入电梯。
看着自从见到自己,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的男人,傲娇地“哼”了一声,“哟,这不是咱们厉二爷吗?失敬失敬,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您脸色太黑,一不小心没有认出来。”
厉星朗眉心一跳,继而苦笑,“姑奶奶,您说的哪里话,有您在,我哪能是什么厉二爷啊,您叫我星朗就行。”
琉月再次冷哼,不过面色看上去,比最开始要好很多,“厉星朗,你能耐了啊,上次说好和我一起出国买料子,我在机场足足等了你大半个下午,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你说这笔账,咱们要怎么算?”
就知道她这个妮子,一定会翻旧账!
上一次放她鸽子的原因,无论如何不能告诉她,至于他现在,应该怎样才能解释,他也很想知道啊!
见他的样子,琉月就知道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男人,肯定在想其他理由混弄她,哼哼唧唧了几声,刚一开口,整个电梯一阵剧烈地晃动。
紧接着,猛地一下坠,失重的感觉,尤为清晰,明亮的电梯霎时黑暗一片。
“琉月,你在哪?”
借着头顶上方微亮的亮光,厉星朗心猛地一揪,听着琉月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心顿时疼了起来。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啊!”
此时的琉月,陷入到最为黑暗的回忆里,不能自拔,她听不见周围厉星朗呼唤她的声音,更感觉不到他的焦急,眼前逐渐模糊,恍然间好似回到了小时候。
“沈璇月,你居然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气势汹汹的沈家大夫人,抓着琉月手腕上戴着的翡翠玉镯,眼睛一亮,贪婪一闪而过。
“我没有!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小小的人儿,紧紧护着手腕上的玉镯,虽未完全长开的小脸,精致的五官依稀可辩,可见长大之后,绝对是个标志的美人儿。
“你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看着琉月小小年纪,却容颜倾城的容貌,沈大夫人简直恨不得划花她的脸。
她的存在,除了提醒她,她深爱的丈夫不爱她,却爱上了另外一个人以外,再无其他。
幸好,所有挡路石清扫完毕,现在是时候把她也赶出沈家了。
阴鸷地眯起双眼,沈大夫人一个用力,狠狠地将翡翠玉镯,从琉月手腕上取了出来,强硬的手段,疼得琉月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终于得到她垂涎许久的玉镯,沈大夫人开心地笑出了声,看了一眼跌落在地上,看起来宛如傻了一般的女孩儿,招了招手,“你们过来把她扔进禁闭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