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是在一阵躁.动中醒来的。
确切的说, 她是被“舔”醒的。
赵宁一睁开眼就看见两只铜铃大的眼睛睁正瞪着她, 眼前是一只雪白的团子, 它在赵宁脸上舔了几口, 还嗷嗷叫了两声。像是唤着它的主子过来。
紧接着, 赵慎从外间走来, 他手中还握着一本书册, 他上前一步,将小团子“无情”的提开了,道:“宁宝儿不生气, 我昨天当真不是有意,我并不知你这般经不住........”
一言至此,他又加了一句, “其实, 我也没对你怎么样。”
这都不算怎么样?那他究竟还想如何!
但见赵慎的认错态度很是主动,赵宁也不好意跟他计较。
赵宁嗓音有些哑, 她记不清昨天骂了什么话了, 感觉到身上有些地方凉意飕飕, 便知已用过药。她记得曾经想巴望着赵慎宠幸的美人太多, 换做此前的赵宁, 她一定会一个不剩的处理掉,可如今....
赵宁指着团子道:“它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要。”
赵宁几辈子都惧狗, 这一点赵慎他是知道的。
即便再好看可人的狗儿,它还是会有脾气的, 改不了咬人的毛病。
赵宁用了被褥擦拭脸上的哈喇子, 她这才惊惧被褥里面竟是空空如已,她昨个儿早早就昏睡了,根本就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她惊愕与羞.燥的眼神交织在一块,又被赵慎看穿了她的心思。
赵慎手中的一本兵书被他弃在一边,他俯下身,眼看着又压住了赵宁,在赵宁濒临崩溃的眼神中,他淡淡一笑,“我们宁宝儿真会胡思乱想,放心吧,你“睡着之后”,我没有对你如何。”
赵宁对这话半信半疑,她花了大力气,才缓缓起来,身上自是裹着被褥,“我要起榻了,让春竹和夏雪进来。四哥日后也是个有身份人,切莫做出让人斥责的事出来。”
他昨天晚上实在是过分,咬着她的耳朵,逼着她喊他“阿兄”。
一开始,明明是他不许她这般喊的!
赵慎不是一个只顾女儿情长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也不管他是谁,他的生命里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但他又是闲散风流的,瞧那轻轻上挑的眼神,一看就是在故意撩拨赵宁。
长的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了么?
赵慎道:“这只狗很有灵性,它已经记住了你的气味,会随时找到你,你将它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朱明安他....许也重活了一世,或许他也记得当初的事,总之他对你依旧势在必得,我无法放心你。所以,从今日开始,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想起朱明安,这段孽缘让赵宁不知作何感想。
她冷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若非你将我嫁给他,他又岂会一直穷追不舍,他大约是着了魔障了,不若我将一切都告诉他。”
看着赵宁俏皮的粉唇说出了赵慎最不想听的话,他低头温柔又多情的“惩罚”了她一顿,唇贴着唇,威胁道:“你敢!”
赵宁自然是不敢的,她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在这个世道,女子当真没有地位可言。她既打不过赵慎,其他地方更是无法与他抗衡。
赵宁问道:“二哥伤了朱明安,他现在贵为太子,皇上又器重他,听说还渐渐放权给他了。你说他会不会寻我二哥报仇?”
这事因赵宁而起,她自然不希望看到赵翼被害。
赵慎也不知道从哪里递了一件玫红色绣莲花纹的小衣过来,他宽大的手掌,将那.妖.艳.勾.人的小衣置于掌中,竟如莲花绽放,妖艳夺目,“你真会操心,怎么也不见你操心我?这衣裳好看么?我刚命人赶制的,请的是苏州的绣娘。”
赵宁:“.......”
春竹和夏雪端着洗脸水过来时,就在屋檐下听到内室一阵喧闹声。
“你,你枉为君子!”
“你混蛋!”
“我要回赵家!”
也不晓得王妃一大早的,怎么火气这般的大?!
待二人敲门进屋时,见王爷正捧着书册看书,他面容清冷,但面颊上有一块明显的巴掌印。而王妃正坐在榻上兀自穿衣,神情有些混乱。至于王爷命人带回府的白团子,此刻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神,炯炯有神的看着王妃。
这小东西的眼神很是痴恋。
春竹道:“王妃,这是神医给您配的新药方,有强身健体之效,您趁热喝了。”
赵宁今日穿衣俱是亲力亲为,一夜之间,她宛若被天地灵气所滋润过的山间林芝,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雨后初晴的光泽,偏生那双美眸又是狡黠的,气鼓鼓的样子着实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告诉你们家王爷,我没病,不喝药!”
春竹扭头看了一眼外间,她们家王爷依旧没有离开呢,王爷肯定是听到了,却没有吱声,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春竹两头不敢得罪,她悄步走到外间,对赵慎道:“王爷,王妃说她没病,无需用药。”
赵慎:“......都下去吧!”
他放下书册,起身时,衣襟带风,冷的春竹打了一个寒颤。
出去也好,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可不敢多事。
赵慎再次迈入内室时,赵宁已经穿好衣裳,但依旧是长发及腰的样子,他眸色幽幽,耐着性子,道:“宁宝儿又倔了?你若不喝,我便亲自喂你,你自己选。”
又是这样!
每次看似给了她选择,其实都让她别无选择!
几息过后,赵宁当着赵慎的面将汤药都灌了下去,她用清水漱口,挑衅的问了一句,“你给喝的究竟是什么?该不会是避子汤吧?”
男人的幽眸微微一怔,像是淬了一丝冰渣子,但转而又消融在了暖阳之下,他略显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小妻子的粉唇,“宁宝儿真会闹,你以为你说这种话就能激怒我?你明知我那么想让你生儿子。”
不是避子汤?
那大早上的,他究竟给她喝什么?
赵慎知道她还在怀疑,“行了,我出去叫人过来给你梳头,一会带你入宫。”
今日是八王爷与八王妃入宫敬茶的日子,按着道理,宫里一定会设宴,以赵慎如今的身份,他肯定也会受到邀请。
可几天前在宫里发生的那一幕让赵宁很不愉快,“四哥,上次陷害你的人是不是朱明安?或者是朱明辰?”
提及这二人,赵慎明显不悦,他握着赵宁的手腕时,力道有些大。他一手握着的杯盏突然之前崩裂开来。
赵宁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上辈子的事不是她能决定的,“都怨你,谁让你不早些过来寻我,害我白白受了那些苦。”
赵慎突然之间松开了赵宁。
是的,他知道,他都知道,他的宁宝儿遭了罪了。
赵慎喉结滚动,原本不能提及的话题,今日也说开了,他将赵宁拥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心道:“是阿兄不好,阿兄会让他们付出十倍的代价。肖家也该处理了,今后别让良哥儿知道就行。”
赵宁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将肖家当做血亲,可良哥儿就不好说了,这孩子还小,今后保不成会多想。
赵宁道:“肖家没有一个是好人,我猜上回侯爷父亲失踪之后,肖家之所以上门闹事,也是受人指使,肖家惯会落井下石,着实过分。”
赵慎抱着她,不敢用力,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她太过弱小了,仿佛经不住一点风霜。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赵慎的眸底温柔散尽,终于隐露出他最为原始的狠厉........
*
赵慎与赵宁入宫时,坤寿宫已经摆好了茶点,八王爷与他的王妃早就落座。
赵慎与赵宁姗姗来迟,并无人责怪二人,毕竟赵慎是皇帝觉之亏欠的儿子,而前几日骁王府的马车被当街烧毁一事也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自是一番愤怒!
于是,对赵慎与赵宁更是宽容。
换言之,今日一见大婚之后的八王妃,皇帝更是无心在意旁人的迟来与否了。
美人不外乎三种,皮相,肤相,神.韵。
而八王妃则是聚齐了这三者,可谓是标致的美人儿,没有浮夸的雕饰,却是水到渠成的一气呵成之美。
几番见礼之后,皇太后大赏特赏了八王妃,她老人家时不时就盯着皇帝看,总觉着皇帝还有旁的心思!
席间,赵慎与赵宁并没有与八王爷夫妇有任何的交集。
王宁知道,她这今后只能是怀柔张氏与八王妃了,那个王宁早就葬身于火海之中。
八王妃用了几块宫里的糕点,这些都是皇太后亲赐,她自然不能拂了太后娘娘的好意,这些规矩,她早就深记于心。
皇帝坐在上首,从他的角度很轻易就能看清旁人的动作。
他发现八王妃喜欢吃桂花糕,他的宁妃也极喜欢,又见她喝茶的动作,还有她指尖碰触茶盏时的小习惯。
这些,都是八王妃不经意做出来的动作,她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可是皇帝一样样,一桩桩都看在眼里。
皇帝看痴了去,无意之间抓起一块桂花糕吃,但他从不吃甜食,突然呛了一鼻子的白.粉。
“咳咳咳.....咳咳咳咳......”
李德海忙上前递茶,“皇上,您吃慢着点。”
这时,八王妃留了一个心眼。
她突然想起来,皇帝在很久以前就喜欢看着她吃东西。
当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她宫里时一般都是阴沉着脸,然后命令她吃下一碟子的点心,而他就坐在一旁看着。
像极了入了魔的人。
皇太后也察觉到了什么,八王爷自然是更紧张。
赵宁还算镇静,赵慎不动,她也不动。
再者,八王妃已经改头换面,皇帝不可能看出来!
皇太后道:“哀家有些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皇帝平复了少许,他自然是感觉到了皇太后与八王爷的紧张,这就让他更加感兴趣了!
张氏....宁妃.....这二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赵贵妃今日也在场,皇帝的异常,她也看在眼中。与此同时,她更加对八王妃起了疑心。
太像了.....简直是太像了。
赵贵妃多留意了几眼赵慎,再看着八王妃的眼睛时,她猛然间惊觉到了什么,但眼下无凭无据,她不会再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出来!
如果真是那样,那她赵贵妃岂不是抓住了赵慎,八王爷,甚至是赵家的把柄了?!
不多时,八王爷夫妇二人在宫里走了一个过场,便出宫了。
赵慎领着赵宁逛了一会御花园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赵宁忧心道:“四哥,你方才瞧见没有,皇上看着八王妃的眼神有些痴啊,皇上他是不是太过直接了?”
赵慎剑眉微蹙,还是用了同样的语气对赵宁说话,“你只要操心我就行了,旁的事,自然有我。”
又来了!
赵宁想起了曾经的时候,她好歹也算是半个乱世枭雄了好吧!
赵慎轻易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别再想你那些事了,若不是我在暗中护着你,你以为你当初能横行几时?还真以为自己能独当一面?你可别再想着霸占天下美男了。”
赵宁:“.........”
就不能给她留点颜面么?
赵宁觉着若是她还能回到以前,她肯定不输给二嫂嫂。
赵慎的手轻捻起她垂在耳边的碎发,强硬的气场柔和了下来,“我们宁宝儿只要负责美貌如花就行,你若是要给我生孩子,那是最好不过。”
赵宁终于还是败给了赵慎,在他强势与温柔的双重夹击之下,赵宁软软的窝在了他的双臂之间,“总之,我觉着此事一定会有下文,四哥,你可得早做准备。”
这还用她说?
看来是得早日生个孩子,不然她便不知道消停了。
赵慎低头间,突然问起了一桩陈年往事,“宁宝儿,你告诉阿兄,那年你马车内藏着一鄀都美男,你当真收了他?”
晋国公主,上天入地,什么事没干过?
赵宁尬笑了一声,索性闭眸养神了,“你自己猜。”
赵慎的眸色透着危险的气息,“.....过几日再找你算账!”
*
皇帝在殿内踱步,他有多疑心,此刻便有多焦虑。
他不会记错的,他怎会记错宁妃的一切言行举止呢。
没错,张氏的相貌和嗓音与宁妃相比较起来,都有些明显的差别。
可这些细节若要更改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殿内檀香轻悠,皇帝捻着手中的佛珠,低语了一句,“朕这些年的祈求灵验了么?是她......错不了的。”
可究竟是被谁施了障眼法?
赵凌太狡猾,他肯定还瞒着朕干了些什么?
李德海领着一身着飞鱼服的男子过来,此人是新任南镇府司的指挥使柳一刀。
皇帝将他提拔上来的目的,便是为了制约曹忠的权势。
南北镇府司虽各司其职,但所管辖之事多有重合,曹忠掌控着北镇府司多年,又曾是赵凌麾下的一员猛将,这让皇帝不得不防备。
“继续给朕调查八王妃的身份,将她自出生直至如今的所有一切都给我朕查出来!”此言一出,皇帝又想起了一人。
如果八王妃当真是他的宁妃,那么还有一人肯定会知情。
那人便是赵慎。
皇帝又道:“密切关注骁王府的动静,一有异动立即来报!”
柳一刀应下:“是!皇上!”
柳一刀退下去之前,将曹忠这几日所做的事一一与皇帝禀报,“皇帝,曹指挥使已经查出上次是顾家派人暗中烧毁了骁王府的马车,据臣所知,顾家是想......是想杀人。”
皇帝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没有听到有关太子的消息,暗暗松了口气。
若是太子也想蓄意谋害赵慎.......皇帝或许不会再一味维护他了!
柳一刀继续道:“曹大人并没有将此事禀报给皇上,而是去了赵家。”
此言一出,柳一刀极为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帝。曹忠这个举动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他是根本就不信任皇帝,甚至于以为皇帝一定会包庇顾家,所以宁愿将此事告之赵凌,也没有到御前如实禀报。
柳一刀退下之后,皇帝独自沉默良久,他问李德海,“你说,赵慎会不会也这么想?他该不会以为朕眼中无他?出了这么大的事,以赵慎的本事,他不会查不到,他在朕面前却是只字未提,难道朕这个父亲当真不及赵凌!”
赵凌的儿女并不在少数,皇帝就不信赵凌能够一一顾上!
怎么赵家的子嗣这般和睦,而他这个皇帝到了这把年纪,也无法享受天伦之乐?
李德海已经不知从何安慰,要说起赵家的子嗣,除却一个已出阁的赵三姑娘之外,其余的似乎都不错。
“皇上,奴才以为骁王一定明白您的苦心。只是王爷性子清冷,多半就是这样的人。至于宝藏的传闻,探子来报已有反贼暗中开始寻宝,看来不少人都信了“得宝藏者得天下”这句话了。”
“太子与辰王殿下这番联手在查宝藏下落,辽王中立,无好胜之心。至于骁王那头,暂时没有任何动静。”
得宝藏者得天下!
谁在寻宝藏,谁便有那个野心!
皇帝眸色眯了一眯,看着三角兽炉上腾起的青烟呆了半晌,道:“让他们几个去争吧,朕倒要看看,朕这几个儿子,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
是夜,婚房内暗香浮动。
八王妃早就不是什么稚嫩姑娘家,她与八王爷又像是偷来的这段情缘,所以大婚之后难免有些过纵了。
这天晚上,八王妃主动缠上了八王爷。
今日见到皇帝那个表情时,她有些后怕,她不知道眼下这样的心满意足的日子会不会又戛然而止。
两人从昨夜一直折腾到了天明,八王爷疑惑的看着她,笑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王宁也顾不得娇羞了,道:“我想早日给你生个孩子。浩天他终归是你捡来的,你疼他,我也疼,可我就想给你留个后,万一日后我有什么不测......”
八王爷岂会不明白她心中的顾虑?
她是不是打算,假如事情败露,她便一死了之?如此才不至于牵连旁人?
“我不准你有事!”说着,他覆了上去,早知道她还没有到极限,他便不隐忍了。
*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的前一天。
赵宁被赵慎拘着写对联,骁王府门洞太多,她写了一上午也没写完,赵慎还让她站着写,不准坐下,说是可以强身健体。
二人已经近十日没有亲密了,赵慎夜间都会宿在书房,赵宁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只是听府上的下人说,赵慎还拘着薛神医研制机密的药方子,方子没有研制出来,王爷便一直睡在书房。
将至晌午,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赵宁累的够呛,在等着赵慎时,她竟趴在小几上睡着了。
赵慎过来看她,就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微微失神。
他让她休息了数日,而且据下人来报,赵宁每天晚上都睡的安稳,没有因为他不在而产生任何的不满,怎么还是蔫蔫的........
此时,日光正好,透过窗棂洒下的暖阳将小妻子团团罩住,她白皙的脸上如同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上面还有浅浅的微不可见的小绒毛。
果然.....还是一个小姑娘.......
赵慎上前几步,双手拖着她的咯吱窝,将她抱了起来。
赵宁被这般一折腾,她自然是醒了,她反应了片刻,方道:“四哥,该吃饭了。”
赵慎估摸着她的重量,好像长了一些,但还是偏轻了,他扶着赵宁坐好,“嗯,好。”
午膳不算丰富,但胜在精致。
赵宁不喜铺张破费,两人每次都是三菜一汤,其中两素一荤。这些都是在定北侯府养成的习惯。
赵家的家规算不得严,但严格杜绝“朱门酒肉臭”的恶习,故此赵家人在饮食上通常都很“素”。
这也是赵淑婉曾经时常吵着让家中兄长带她去酒楼的原因。
二人吃了一会,赵慎的鼻头微热,在那艳红出现时,赵宁也瞧见了。
她又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花大闺女,她四哥是什么样的人,她自是清楚。他都好些日子没与她......
想起曾经的阿兄,他也不曾这般“克己”。
赵宁认为她必须得好好关心四哥,道:“四哥,我听说二哥那里有去邪火的药茶,若不你再去讨些来?怎的薛神医没有给你开方子?”
不提这事还好,赵宁此言一出,赵慎那点怜香惜玉之心就消散了。
他眸色突然转为幽深,沉声道:“我如今已有妻子,还喝什么去火茶,宁宝儿,你很失职啊。”
赵宁:“........”
见赵宁吃的差不多了,赵慎没有直接离开寝房,他盯视着赵宁的眼神已经过于灼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