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得一高人指点, 说你便是我赵慎这辈子的妻子.......”
赵宁对这话是绝对不会信的, 昨个儿闹的太厉害, 她小腹坠胀, 今日丝毫没有好转。
就这般蔫蔫的趴在丁香色大迎枕上, 她侧脸望着赵慎。
明知他城府似海, 也明知他不会与自己说实话, 赵宁还是问了一句,“四哥,为什么是我?”
她想不出来其中缘由, 除非她四哥真有恋.童.癖!
赵宁才及笄不久,她绝对不会自恋到以为自己天生美貌,以至于连四哥这样的人都被一副皮囊所倾倒了。
赵慎眸色幽幽, 他掌心温热, 渐渐停在赵宁的腰间,而后又继续往下, 最后停在了她的小腹上, 给她捂着, “你猜。”口.吻.暧.昧。
赵宁:“.......”她如何能猜到?
且不说自己与四哥之间的事, 那二哥与公孙姐姐又该怎么办?
赵宁心疼公孙月, 阖府上下都看出来公孙月就是冲着赵翼来的,这阵子在侯府小住, 她俨然已经融入了侯府之中,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
赵慎又看穿了赵宁, 在她蹙了秀眉思量时, 赵慎道:“不要小看你二哥,也别小看了公孙月,你啊,先管好你自己吧,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这种事都能脏了被褥?”
他似笑非笑,语气带着斥责。
赵宁还能说什么?她也不想的。
很显然,与她四哥争执,她是绝对不会赢的。
赵宁一脸懵的看着赵慎,他可是要当皇帝的人啊,这话是他能说出的口么?
这时,门外一阵响动,“六公子,您不能进去。”
良哥儿似乎很急,“让开,我找五姐有事!”
别看良哥儿小,但似乎侯府的男嗣都没有力气小的,他这次等也不等,直接就推门而入了。
赵宁突然看着赵慎,眼神之中都是恳求。
赵慎浓眉一蹙,从软榻上起身,广袖一拂,似已有愠怒,但他还是很快就步入了净房。
不晓得怎么回事,赵宁这次反而没有紧张,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总感觉她和四哥干了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刚才不亚于偷偷摸摸的幽会。
她赵宁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四哥也会有朝一日屡次被逼着躲入净房。
良哥儿很快就入了内室,他见赵宁正躺着小憩,兀自搬了把小杌子在她跟前坐下,一脸的愁眉苦态。
赵宁结巴已好的事还不想这么快就传出去,她佯装道:“这是,怎,怎么了?”
良哥儿一脸的忧伤,与他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实在是不搭,“五姐,我听说公孙姐姐要嫁到高丽去了?那我二哥怎么办?二哥近日已经失魂落魄了。五姐,我是真的很喜欢公孙姐姐,若是她能嫁给二哥,我日后还能跟她学不少的东西。”
“现下可好!皇上这不是棒打鸳鸯么!”
良哥儿很气愤。
赵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这话,不可再言。”
良哥儿也知道言多必失,可他今日到了赵宁这里,就是为了抱怨一下,“五姐,我就是替二哥心疼。不过还好,四哥也要娶公主,这倒是件好事,我四哥虽不近人情,他若是能娶了公主,对他也有好处。”
赵宁:“.......”别说了!小心日后四哥寻你的短。
良哥儿鼻子灵敏,他嗅了一嗅,无意之间多说了一句,“咦?怎的有一股子薄荷味?五姐,你也用薄荷香么?这日头愈发热了,我也寻思着在屋里点薄荷,五姐,你给我一些呗。”
上等的薄荷香并不容易得到,四哥身上所用的明显不是低廉的香料,赵宁这里还真是没有薄荷香。
这孩子最近是不是长大,怎就叫人为难了?
赵宁张了张嘴,哄道:“晚些,着人给你,送过去。”
良哥儿点了点头,表现的一派成熟之态,“也好,那五姐,你先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赵宁目送着良哥儿离开,听到门外的丫鬟道了一句,“六公子走好。”
这时,赵慎才从净房里出来,他俊颜紧绷,看上去心情十分不妙。
赵宁替良哥儿辩解道:“良哥儿还小,四哥莫要怪他。”
赵慎应了一声,独自一人在内室稍坐了一会,品了一会早已凉透的花茶,这之后才离开。
*
赵翼与公孙月一直难舍难分。
赵翼此刻就想带着她离开,抛开一切家族使命,尘世纷扰,他现在就想带着她走。
在皇帝将公孙月赐婚之前,赵翼从不知他对她竟不知何时产生了这样的占有.欲。
已是黄昏了,时辰再拖下去,他二人也不能干什么,赵翼脸皮子薄,公孙月想了想,道:“我还有些重要的东西放在了侯府,我同你一道过去取吧。”
赵翼正寻思着找个借口与她多待一会,公孙月此言一出,赵翼当即同意,“好,现在就走,正好可以在侯府吃个晚饭。”
公孙月怒嗔了他一眼,她跟着他回侯府,又不是为了去吃饭的。
瞧着赵翼长相.风流,怎么做出来的事都跟个书呆子似的
她此前就示好感了,都是怪赵翼太过“矜持”!
二人是一道乘坐马车离开长公主府的,公孙月的贴身大丫头觉着不妥,欲上前提醒一句,公孙月已经拉下车幔,将她堵在了外面。
丫鬟:“......”小姐啊,你这样子让奴婢怎么跟老爷和夫人交待?
马车内光线昏黄,车窗帘子也是拉下来的。如此一来,里面的气氛就更加暧.昧。
赵翼的酒将醒未醒,他端坐着,目不斜视。仿佛此时多看公孙月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公孙月又想骂他了,她都主动到了现在了,这个呆子当真是白长了一副花花公子的皮囊。
原本公孙月给了他时间去适应,可再有两个月高丽太子就要离京了,届时她也要一道跟着去高丽。
公孙月已经没有时间再跟赵翼慢慢耗下去。
她伸过手,抓起了赵翼的,男子的手比女子的大了太多,她的手滑入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赵翼像得了鼓励,反握住了她的。
公孙月还以为他会进一步干些什么,谁晓得他又不动作,只是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公孙月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哭?
据她了解,赵翼前些年在外游历,他也见识了不少了,怎就这个老实的样子?
“在想什么?”赵翼哑声问道。
公孙月又嗔了他一眼,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最后看向了他的下腹,直接明了的问他,“你是不是真的有隐疾”
这话对一个男子而言是极大的侮辱,赵翼掌心一用力,险些就将公孙月捏疼了,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愠怒,“不许胡说,我.....我的隐疾就是因你而起,你应当知道!”
公孙月见多识广,不是她自吹,像她这等容色的女子,还没有遇到过不喜欢她的男子。
而且,她自然是感觉到赵翼是真心心悦她的了。
既然心悦了,他因何时时刻刻都像个柳下惠?
公孙月脸色不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嫁去高丽,她与高丽太子素未谋面,又传言高丽太子品行有缺,身边不晓得多少莺莺燕燕,她自小就见惯了爹娘琴瑟和鸣,接受不了自己的夫君除了她之外,还有佳丽无数。
即便赵翼放弃了她,她自己也会想了法子逃婚。
哪怕是诈死,装疯卖傻,她也绝对不会在终身大事上委屈了自己。
或许这个世道的人会无法理解她这样的女子,但她只想做她自己,不想受旁人所束缚。
见公孙月一副怀疑的态度,赵翼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突然抱了公孙月在膝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毫无经验,全凭本能的吻了下去。
不对,确切地说是“啃食”。
公孙月此前也没有实际经历过,她只是聪慧过人而已,被喜欢的男子如此这般粗鲁的对待,公孙月的小心肝猛然间跳了一下。
对,就是这样的!
吻了一会,以赵翼的脑子,很快就寻到了规律和法门,他开始循序渐进,愣是将初次的亲密玩成了兵法布阵。
一番你来我往之后,二人都有些气喘,赵翼终于放开公孙月之后,顶了她几下,“你现在知道我有没有隐疾了?嗯?”
公孙月面若桃花,含羞带怯的瞪了他一眼,评价了一句,“嗯,你倒是厉害的,你老实说,是不是一早就练过了?”
她有意打趣他。
赵翼面色一沉,用了威胁的口吻,“你再浑说!信不信我真的会.......”
公孙月就喜欢他这个样子,继续撩拨他,“你会怎样啊?”
赵翼:“......”若非顾及她,敬重她,他或许真的会随着心意,想怎样就怎样。
侯府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布膳了,赵翼带着公孙月一道去了葵阁,众人一片惊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晚膳时,赵夔见赵翼,公孙月,赵宁,甚至于赵慎,这四人脸上都起了一层可疑的红,赵夔挑了挑眉,“入夏了,愈发的热,大伙饭后都留下喝些绿豆汤。”
良哥儿插了话,他就喜欢喝冰糖绿豆汤:“近日上火,我也要喝。”
转而良哥儿又向了赵宁,“五姐,先生今日突然给我加重了课业,我明日怕是没有时间去看你了。”
赵宁:“.......”她悄悄看了赵慎一眼,见他正在吃着一碟子清炒的药芹,动作斯文。
*
众人饭后俱留在了葵阁喝绿豆汤。
赵老太君年纪大了,很喜欢被儿孙们围绕,今个儿人来的尤为整齐,老太君瞧着心里也高兴。就是赵翼与公孙月的事着实让她惋惜。
小七贪吃,她趴在圆桌上,“啪-嗒-啪-嗒-”的吮.着汤汁,这一转眼她都这么大了,当初刚生出来时,被赵夔抱在掌中也只有他的手掌大小。
赵夔是看着家中弟妹一点一点长大的,他肩头的担子就越重。
他想着让祖母颐养天年,让父亲母亲少些压力,让弟弟们各有所长,仕途顺畅,让几个妹妹日后有兄可依。
太子势大,又深得皇帝宠信,他日后问鼎的可能极大,到时候定北侯府一定会受到波及。
赵夔吃了一碗绿豆汤,神色慈爱的看着小七,“小七慢些吃,无人同你抢。”
小七生的好看,一双大眼乌溜溜的,“大哥也吃。”
赵夔笑了笑,他知道有些事也是时候谋划了!
天色还未大黑,长公主府的人就来接了公孙月回府了。赵翼虽然不舍,但也没有法子。
公孙月上了长公主府的马车,赵翼骑在马上,一路将她送到了长公主府的巷子口,直至目送着她入府门,这才离去。
长公主看着这对苦命鸳鸯,也是由衷怜惜。
又见女儿粉面桃腮,双唇红艳饱满,她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公孙月送回闺院,长公主挥退了下人,道:“你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家,怎能随随便便跟着赵翼去侯府?你......你也该注意一下!”
公孙月自是不依,再者她从小到大就没有顺从过,“怎的不行了?我不过是归置了此前落在侯府的贴身之物了?”
长公主敲了她一下,“这些事自有下人去做,你也是大胆,怎就直接住进了侯府,你不知道皇上疑心重么?唉,这件事还真不好办,就算我儿不外嫁高丽,也难嫁赵家啊。”
公孙月见过皇帝舅舅数次,她自幼就不怎么喜欢皇帝,不如八舅舅亲切。
公孙月可管不着那么多,让长公主出面是第一步,若是不行,她还有第二步,第三步......总之她公孙月不是服软的人。
“娘亲,女儿知道了,您回去早些睡,明日一早还要入宫呢。”
长公主看着女儿标致的模样,又想起了赵翼,她不太好意思开口问,但还是多说了一句,“月儿啊,你跟娘说实话,你同赵翼当真已经.......”
公孙月笑了笑,没有觉得那里不妥,“对啊,女儿已经是赵翼的人了,娘亲和爹爹若不抓紧些,您的外孙就该出来了。”
长公主倒吸了一口凉气,腾的从绣凳上占了起来,“你.....!这件事休要说出去,娘会帮你的!”
长公主急匆匆的离开了,公孙月仰面躺在榻上,她突然很想赵翼,也不知道那个呆子现在有没有回去,京城近日出的人命案还没有查出真凶,他不会去守株待兔了吧?
公孙月本想出去,却见闺院外已经有十来个护院严守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