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锦屏后面的苍睿帝被一口茶水呛到,咳嗽了起来。
居然把张岭给绑了丢到囚车里面!这个叶瑾……胆子也太大了!他知道叶瑾不会乖乖的坐囚车过来,但他万万没想到,叶瑾不仅不肯坐囚车过来,还这大摇大摆的骑着马过来了!看来,北儿的确是护着她,否则她怎么敢将羽林卫的副统领给
绑了?
主审官听道苍睿帝的咳嗽,更是坐不住了——陛下这一声咳嗽是几个意思呢?
“陛下……”主审官站起来,走到屏风跟前,小声的问道,“微臣……这可怎么审呢?”
“该怎么审就怎么审!”苍睿帝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听不出喜怒。
主审官没办法,只能又坐回去,将惊堂木一拍,“带人犯!”
于是,“人犯”便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
不仅人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丰神俊朗高大威猛的火舞,而火舞手里还拧着张岭。
这个张岭也是二品灵者,可惜,他在火舞面前就不够看了,这也是之前他没有反抗的原因。张岭铁青着脸,一进大理寺的大堂便朝着屏风的方向跪了下去,高声道,“求陛下给微臣做主!微臣奉命去押解嫌犯,威烈将军府少将军火舞伙同北王府家臣反将臣给绑了!陛下!他们绑了微臣,就是公然
犯上啊!”
屏风后面的苍睿帝沉着脸,却道,“你的事情先放一边,李大人先审理叶玲一案!”
张岭一愣,这是什么情况?直接将我撂一边不管了?他们将我给绑了不是啪啪陛下打你的脸吗?你好歹也让他们将我给松绑好吗?
主审官也是默了默,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张岭一眼,只好挥挥手,“张副统领请去旁边休息。”
张岭恨不得跳起来喊,“你们都是瞎吗?看不到我还被绑着吗?休息个毛线啊!”
火舞不紧不慢的说道,“李大人,张副统领怕是不能去旁边休息了,因为他也是叶玲案的嫌犯!”此话一出,大堂上大大小小陪审的官员都朝着火舞望去——他们没听错吧?这跟张岭有什么关系?张岭不过只是奉命去押解叶瑾,绑也被你们绑了,游街也游了,囚车也坐了,还不够?还要把他弄成杀人
嫌犯?
“火舞将军,大堂之上,不得儿戏,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责任的,可不要妄言啊!”李大人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叶玲此案事关重大,你若是没有证据,本官就要依法办你一个藐视公堂之罪了!”
“本将军自然是有证据的。”火舞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李大人,您先审案,本将旁听。”
说着,火舞便顺势坐到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而张岭还憋屈的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
李大人无法,只能冲着叶瑾道,“堂下所站何人?”
“李大人,我就是叶瑾啊,此案的嫌犯。”叶瑾站在堂下微笑着道,“叶玲和她的丫鬟指控我指使人杀害了长安侯府数十口人,还将她劫走。”
李大人一愣,这嫌犯将自己要说的话都说了,自己说什么?
这案子审的这叫憋屈!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案情,你可认罪?”李大人干咳了一声问道。“不认啊!”叶瑾仍旧是一脸淡然的笑意,“我没有为什么要这样做?叶玲的指控太荒谬了!我贵为亲王妃,为什么要指使人去截杀一个侯府的小姐?况且,叶玲还是我亲妹妹。就算是我们之间有一点矛盾,
可我已经出嫁了,她并不妨碍我什么,我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叶玲这是诬告,还请各位大人为我做主!还我一个清白!”
“可是铁证如山——”
“那就请大人将所谓的铁证拿出来,在场的大人都可以评判评判!”叶瑾打断了李大人的话,一身的从容镇定。
李大人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叶瑾牵着鼻子走一般,可他也没有办法,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苍睿帝对叶瑾究竟是抱什么态度,也不敢用对待一般嫌犯的态度对待叶瑾。
“带人证!”李大人只好沉声道。
下一刻,便有差役将亭儿带了上来。
亭儿一看到站在堂上的叶瑾便吓得脸色煞白,可眼底却又藏着一股恨意。
当初叶瑾在长安侯府的时候,她那个破败的小院子除了草儿,没人愿意去服侍,她当初虽然是个二等丫鬟,但是在叶瑾面前,也从未将其当过主子。
可如今,站在堂上的女子,模样虽然还是当初的大小姐,可无论是气势还是别的什么,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懦弱的大小姐?
亭儿跪在堂上,叶瑾瞅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亭儿,便不再看她。
“堂下何人?”李大人还是公式化的问了一句。
“奴婢是长安侯府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亭儿。”亭儿低着头,回答道。
“当日你家二小姐携数十家仆在城郊被歹人截杀,你可在身边?”李大人又问。
“回大人,奴婢一直陪着二小姐。”亭儿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叶瑾,眼中的畏惧更甚。
“那你将当日情形说来!”李大人也看了一眼叶瑾。
亭儿便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再次叙述了一遍,“当时,奴婢被歹人劈了一刀,疼得晕了过去,后来迷迷糊糊的听到那些人在临走的时候说,可以回去给……给北王妃复命了。”
“疼晕了还能听到贼人说话呢?”叶瑾在一旁问了一句。
“奴婢……奴婢并未完全晕过去。”亭儿心虚的说道。
“既然没晕,怎么不拼命护主?”叶瑾笑了笑,“是为了活命,所以才装死的吧?”
亭儿脸色更白,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却不敢反驳叶瑾的话。
她的确是为了活命,才躺在地上装死的。
“为了自己活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被绑走的奴才,算得上背主吧?”叶瑾嗤笑了一声,“一个背主的奴才的话,可信吗?”“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亭儿慌张的叫了起来,“奴婢没有背主,背主的是那两个侍卫,他们丢下主子和奴婢们跑了,奴婢们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如何能跟那些贼人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