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三十的夜晚,阿舒自己包的饺子很香,他睡得更香,而在同一个天空下,有人却在泪水中度过,那就是萱儿,她做好了年夜饭,一桌子的菜,可是金翰却没有回家,异国他乡本就孤单,再加上金翰的忽略,苗萱感到了无助和绝望,她的眼泪像珍珠般滴落,妈妈打来电话,苗萱没有接,任凭铃声响个不停……她开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饮,借酒浇愁,苗萱醉了。
第二天是华人的大年初一,苗萱收拾一下随身的行李,走出家门,这个家,她再也不想回来,临走,她深深看一眼自己的家,这是家吗?不是,这只是房子,没有爱的房子怎么能叫家,昨天收到了迈凯威制药公司的回复,叫她明天上午去面试,苗萱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房子,不管那边是否接收自己,她都不会再回来。
想想自己走过的路,全都是在爸妈设计之下,无论是读高中、读大学,还处男朋友,还有毕业去向,哪一次都是妈妈做主,爸爸拍板,这绝对是一种悲哀,如今自己的感情之路已经出现了断崖,证明爸妈的选择是错的,金翰已经彻底堕落,自己要重新走上一条创业的道路。
苗萱想起了他——阿舒,你在远方还好吗?苗萱叹口气走进公司。
面试官把苗萱领到了面试厅,开始对苗萱进行全方位测试:口语能力,中英文词汇翻译,模拟情境做现场直译,苗萱对三个面试官提出的中英文问题,对答如流,中文是她的母语,她本身素质就好,再加上在美国呆了三年,有着完美的现场直译的能力,最后面试官满意:“苗萱小姐,你是我遇到的最优秀的现场直译官,恭喜你通过了测试,这是我们公司的待遇情况,您今天回去仔细阅读,确定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不急的,明天再交给我。”
能够得到这份工作,苗萱也非常满意,微笑着和面试官告别,新的生活,新的起点。
这一觉睡到了初一的十点,阿舒起床洗漱,忽然他感到有异,快步来到窗前,只见外边开来两辆车,上边下来两伙人,第一辆车下来三人,第二辆车下来夫妇二人,看他们的气质,不像恶人,阿舒简单收拾一下,然后站在了门口,眼睛直视进来的三人和那对夫妇。
第一个人能有五十多岁,西班牙裔的男子,身高一米七五,头顶微秃,面带笑容,只不过他看见怒视自己的阿舒的时候,让他呆在那里,阿舒率先发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民宅?”
西班牙裔的男子见阿舒态度不好,他也表情严肃地回道:“我是房主丛先生的委托人,请叫我哈利,丛先生要卖掉这套房子,你是谁?请你马上离开!”
丛先生,那就是虫子的爸爸了,阿舒大喜,他走下楼梯问道:“请问,丛先生人在哪里,我是他儿子丛志清的同学,特意从中国赶来找他,请到我见丛先生可以吗?”
哈利先生冷哼一声:“你既然是丛先生的朋友,那你自己应该有联系方式,我不能告诉你,我再说一遍,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报警。”
阿舒也来气,这个哈利真他妈怪,不就是问个联系方式吗,还报警?他走到哈李先生的面前,神情严肃地问道:“请告诉我丛先生的联系方式。”
那边的一个人已经报警了:“911,我这里是……”
阿舒一阵无语,现在他不走是不行了,美国警察都是非常较真的主,他对着那对夫妇说了一句:“你们俩换一家房子看看,这个房子六十万刀我买了。”
那个女人很生气:“哈利先生,您这是什么套路?变相涨价吗?难道这就是你们的诚信?”
哈利先生对阿舒非常不客气:“这位先生,你有在我们的中介公司预约吗?即使预约,也要按照先后顺序,你的素质,哼!不配拥有这所房子,即使你出再多的钱!”
阿舒把东西装到凯迪拉克上,然后开车向着城区驶去,阿舒不知道的是,那个哈利先生的人再一次报警,他说了阿舒的车型,车牌,行驶方向……
就这样,阿舒被请进了警察局,这回不是那个破警察局,建筑要好一些,但是警察的态度要恶劣一些,因为,阿舒的罪名是非法入侵私人住宅,威胁顾客购房!
下午两点,阿舒被保释出来,谁是担保人?陈斌龙。
陈斌龙接到白玫瑰的电话,叫他照顾阿舒,陈斌龙也不愿意和阿舒来往,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阿舒抢了弟弟陈迪龙的老婆,但是他和白圣海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就答应了,下午实在无聊,他就拨打阿舒的电话,结果是警察接的电话,他这才知道阿舒在警察局,到这没有二话,因为阿舒没有造成什么后果,所以交了五千刀的保证金,阿舒就被放出来了。
阿舒不愿欠陈斌龙,要阿斌账号,阿斌潇洒地挥挥手:“不用了,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要不要和我去一趟唐人街?我在那里有很多老乡。”
阿舒不想欠阿斌的钱,他还是把钱了过去,阿舒隐隐发现,阿舒长舒了一口气,哦?原来阿舒担心自己不给他钱?这么说,阿斌不是真的愿意帮自己,阿舒明白了。
确实不愿意进华人圈子,但是他有任务,抓几个红通,想抓这些人,很可能在华人街找到些线索,阿舒想到这就随口说道:“我也没处去,那就瞧瞧吧。”
两个人两台车驶向洛杉矶唐人街。
洛杉矶唐人街青盟会有着旧社会青帮的背景,名字的由来:是中华青年同盟会的简称,初期是反抗美国政府对华裔移民的高压政策,而成立的自卫组织,最初的成员是有中华功夫的武林高手,随后开枝散叶,现在发展壮大,势力范围已经扩散到香港和台湾,而阿斌所在的就是青盟会的一个分支。
在唐人街的一个巷子里,阿斌把车停下,然后下车猛跑,阿舒不明白阿斌是怎么了,他缓步走进大院,楼房不高一共三层,刚进院子,阿舒就听见阿斌大吼大叫:“二嫂,二哥怎么了?你别哭了,快说!二哥怎么了?!”
被叫做二嫂的人,也就三十三四岁,此刻她坐在地上啜泣着说不出话,旁边有个十几岁的小孩给阿斌讲:“斌哥,二叔不是新来这里吗,今天他一个人想出去走走,二婶不放心,叫我跟着,我看见他在走到路口,好像碰了一下越南帮的车,那人就问他,你打哪来?二叔不懂英语,说中国话他们也不懂,下来两个越南仔就给了二叔三刀,现在医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