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琉月记十六字剑法记得差不多,开始跟素兮学习怎么挽剑花。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天边的霞光全部暗了下去,琉月练得手腕酸疼,还意犹未尽不想停下,直到萧煊亲自过来叫她,才把她从别院拖走。
晚上,躺在床上,萧煊给她揉着手腕子,“听素兮说,你很好学,要不是本王过去叫你,晚上还要彻夜留在别院,剑舞真有那么好玩?”
“我看素兮舞剑好漂亮,又带感,特别想学。”琉月咧嘴笑着,眼睛晶亮亮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会从中得到很多乐趣,何乐而不为呢?”
“好好好,那你就接着学吧,本王不会阻拦你。”萧煊执起她的手,在那细嫩的手背上亲了一口,“不过,凡事有度,过犹不及,不能累着自己。”
琉月重重点头,“嗯,我记下了,王爷,安置吗?”
“歇下吧。”萧煊躺下来,搂住琉月温软的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就老实不动作了。
“王爷。”琉月翻身,趴在他的胸口,眨眨眼道,“这就睡啦?”
萧煊拍拍她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昨晚你累着了,过几日再说。”
琉月压低身子,胸前的柔软蹭着他硬实的胸膛,故意撩他,“那您,忍得了吗?”
萧煊勾唇坏笑,这么一说,他还真的忍不了了,随即压住这只磨人的小狐狸,为所欲为了。
“王爷您还来真的,我只是说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剑舞学习的十六字剑法是:劈、点、崩、撩、去、抹、斩、挑、提、截、刺、搅、穿、挂、格、扫。
第四十章
接下来的几天,琉月常跑去别院, 跟素兮学习剑舞。
教的人用心, 学的人勤奋,琉月牢记十六字剑法,一个招式都要练上好半天, 直到熟练掌握为止, 功夫不负有心人, 孜孜不倦学下来, 已经舞的有模有样。
“夫人,您别光顾着练剑,喝口水歇息一下吧。”小荷端着茶盘,站在一旁嚷嚷道。
“我忙着呢,等会儿再喝。”琉月正在比划招式,不耐烦回了一句。
“哦。”小荷端着托盘转身,抬眼看到萧煊正向这边走来,赶紧道, “王……”
萧煊抬了抬手, 示意小荷别出声。
小荷和素兮向他行了个礼,知情识趣地退了下去。
琉月灵活翻动手腕, 剑影闪烁,练了好几次背剑的招式,都不得法,虚心问道:“素兮,这招我练得对吗?怎么老是感觉怪怪的, 没有你耍的好看呢。”
半晌,旁边无人回话,琉月转身一看,就见萧煊负手站在身后不远处,神色坦荡,嘴角噙着温润的浅笑。
好啊,居然偷看她!
琉月心里一恼,顺手挽了个剑花,迅速朝他刺去,“王爷,吃我一剑!”
萧煊面不改色,身形半点未动,等那剑风到时,身体向旁边轻快一让,趁琉月未及收势之时,两指夹住剑刃,点评道:“行剑敏捷,但力流不够,还需勤加练习。”
琉月两手握着剑柄,憋着一股劲儿,狠命往回拽,无奈王爷力气太大,怎么也拽不回来,索性一撒手,跺脚哼道:“我才学了几日啊,能练出多大的名堂来呀?知道王爷您武功盖世,剑法了得,就不要嘲笑我这三脚猫了。”
萧煊将剑收入剑鞘,走过去,搂着她,深邃的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怎么了,小东西,真生气啦?本王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丝毫轻看你的意思。你刚学不久,有此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琉月下撇的嘴角慢慢复原,怀疑地瞄他一眼,“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本王何时骗过你。”萧煊脸上笑意不减,揽着她向外走,“本王有事出府一趟,要你陪着。”
可以出府玩?那真是太好了。琉月连连点头,生怕他反悔似的,“好啊,好啊,我也想出去看看,每日待在府里,都快闷死了。”
萧煊挑眉,“与本王每日在一起,会觉得闷吗?”
“这不一样。”琉月的眼睛弯成一双月牙,笑着摇头,“我喜欢王爷,就算每时每刻和你在一起,都不会觉得烦闷。但是我在府里待的久了,像笼中雀一样,周围的事物都看腻味了,偶尔出去逛逛,寻点新鲜,还是挺开心的。”
她这般将“喜欢他”的话挂在嘴边,不加遮拦的,像挠在他心口上似的,萧煊没想着什么不得体,只觉得心里头无比舒畅,又很受用。
这小女子,倒是让他更喜爱,更想宠着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今日就带你出府闲逛。”萧煊带着笑意道。
“多谢王爷。”琉月挽着他的胳膊,很是雀跃地跟去了。
王府大门外,停着一辆装饰讲究的华丽马车。
琉月踩着脚凳,搭着萧煊的手上去。
马车里空间宽敞,座位上铺设象牙丝坐垫,凉爽舒适,中间搁着一张紫檀木雕花小几,采用了嵌入式的设计,即使道路颠簸,也不会散动,其上摆着一些茶具茶点,另外,还有几本书籍整齐地收在壁橱里。
琉月时不时掀起帘布,往车外观望,外头行人熙攘,小贩吆喝叫卖,贩卖的东西也很多,目接不暇。
萧煊一把将她捞回来,抱在怀里,“不过是寻常街道,有这么好看?”
琉月抱着他的脖子,甜笑着,“我好久没有出来了,觉得新奇嘛。”
“看来本王今日带你出来,是来对了。”萧煊捏起她的下巴,对着那红嫩的小嘴,就亲了上去。
马车不知什么时候缓缓停下,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王爷,到了。”
萧煊松开她的唇,帮她理好衣襟和发髻,再整理好自己的,一脸道貌岸然地掀开帘子,下了车去。
琉月搭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萧煊递过来一只白色薄纱帷帽,上头缀着几朵彩色绢花,不容置疑的语气,“戴上。”
琉月从小荷碧梧她们聊天中得知,这个朝代比她想象中要开放的多,女子进学堂,习武骑马,妇人街边叫卖,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她都是侍妾了,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家,王爷还让她戴帷帽包住脸,不让旁人看,真是够霸道的,占有欲极强。
“好吧。”琉月听话地接过帷帽,戴上。
好在纱布够薄,透气,戴上之后,不太影响视力,也没有什么不舒服。
萧煊带着她边走边逛,“有喜欢的,尽管说,本王给你买。”
“好的,我知道了。”琉月从出来之后,嘴角一直翘的老高,把此行当成约会,也不错。
王爷您有钱又有闲,她不会客气的。
没走多远,琉月买了路边的珠花、发簪,还买了糖葫芦、烧饼、烤羊肉串,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羊肉串很大块,每一块都像刀切小馒头似的,串在竹签上,都要把竹签压弯了,闻着还很香。
只是闻着,她还没有豪放到,在路边大快朵颐吃烤串。
逛完一条街,绕了个弯,前方行人稀少,路也变得很窄,琉月掀开帷帽四下张望,疑惑道:“王爷,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这里一点都不热闹,越走越偏了。”
萧煊顿住脚步,侧目看她,眼眸里一片沉静,“是吗?这里虽是偏僻了些,但浅街小巷,民风淳朴,观之亲切,本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琉月眼睛一亮,“王爷,您是来查探民情,微服私访的吗?那您也不换身衣裳,穿的这么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也不知道乔装改扮一下。”
萧煊笑意更盛,“今日就是陪你出来玩,不办公事,亦不是微服私访。”
琉月脸上的喜悦快要溢出来,“那我们去别处逛逛吧,快到晌午了,挑个馆子吃饭好了,我好久没在外面吃过饭了。”
“好,走吧。”
琉月脚步轻快走在前面,萧煊贴心叮嘱她走慢些,半晌,回头望了望狭窄老旧的巷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韩家巷。
到自己家门口都不认得,看来正如他猜测那般,她的身世可疑,并非韩氏夫妇亲生。
至于她为何被送进王府,进府的目的又是什么,还需进一步调查。
萧煊如是想着,心口一阵发紧,却又清楚地知道,就算她进府别有目的,就算是个细作,他也不会狠心处置她。
希望她说过的喜欢他爱他,是出自真心发自肺腑,不是为了赢得他的信任,而扯出的欺骗他的谎话。
还有床笫之间的恩爱缠绵,他也希望她不是虚与委蛇,为了博取他的欢心,才委身于他。
“王爷,您怎么不走了?”琉月两手扒着帷帽的帽檐,转身叫他。
“来了。”萧煊快步跟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有一家酒楼,本王常去,里面的菜式很好,你一定喜欢。”
“好啊。”琉月点头,“那我们快去吧,我有点饿了。”
萧煊将她的帷帽理好,牵着她的手,没入熙攘的人流之中。
一行人来到醉霄楼,跑堂的小二一看来人的穿着,立刻有眼力见地招呼他们去楼上雅间。
走到二楼时,突然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六哥,您也来此处吃酒?可是巧了,我也刚来,就遇着六哥了。”
十皇子萧齐穿着一身天青色暗花云纹锦袍,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往萧煊身后瞧了瞧,目光玩味地一挑剑眉,“六哥带了何人来?可是你那个如花美妾?”
琉月站在萧煊身后不吭声,王爷排行第六,能叫他六哥的,兴许是哪个王爷或者未封王的皇子吧。
萧煊不回答他的话,只道:“既然遇着了,就与我们一起用膳吧,六哥请客。”
萧齐吧嗒一下打开折扇,笑着道:“就等着六哥这句话了。”
他们定的雅间在三楼,布置高雅,三面轩窗大开,凉风徐送,可观景远眺,视野极佳。
萧煊进来就将琉月的帷帽摘去,天热,捂出痱子就不好了。
萧齐看着琉月精致如玉的俏脸,惊艳一瞥过后,向她抬袖作了一揖,“见过六嫂。我是老十,萧齐。”
琉月可被他这声“六嫂”吓得不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茬,求助般地望向萧煊。
萧煊牵着她的手,在座位上坐下,“他是本王的十弟,不是外人,不用拘谨。”
琉月起身行礼,“妾见过十皇子,给您请安。”
“六嫂不必客气。”萧齐还礼,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六哥可是与我说过,他将你视若正妻,便是我的六嫂,还让我对您尊重些。六哥一向蛮横,武功又高,我打不过他,会吃亏,只好言听计从。”
“本王何时说过!”萧煊眼眸如霜地看了萧齐一眼,唬得萧齐立刻噤了声,在座位上坐下,抓过茶杯喝茶。
琉月在心里狂笑,王爷将她摆在那么高的位置,还不愿意承认。
真是闷骚的没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发誓,本文没有虐,绝对没有!
第四十一章
轩窗外头,临着一片湖光水色, 碧澄澄的水面波光荡漾, 岸边的粉白菡萏蘸水开放,潮湿微凉的风裹着幽若的荷香吹进来,添了几分惬意舒爽。
雅间内, 琉月从丫鬟手里接过茶具, 亲自温杯、醒茶、悬壶冲泡, 小停片刻, 轻奉至萧煊面前,“王爷,请喝茶。”
萧煊接过薄胎青花缠枝莲茶杯,细闻茶香,赞了声“可”,而后呷茶入口,慢慢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