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四天言域都没有回来,前两天殷素月还情绪激烈,又是咒骂又是心急,可渐渐的她就没力气折腾了。
这里根本没有人回应,她除非特别饿才会去厨房找些东西来吃,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湖边的水榭里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现在也根本不敢去找系统,生怕把系统吵醒了眼睛再瞎回去,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一直到第五日晚间的时候,殷素月正在厨房找吃的,忽听湖边水榭那里有轻微的声音,她以为是言域回来了,赶紧将手中的苹果一丢,准备出门去质问。
刚奔到湖边,只见一个人悄悄将船泊在湖边的芦苇丛里,然后走了上来。
那人不是言域,是言夏。
言夏一身黑衣,走的小心,猛然看见前方一个人似乎惊了一下,待看清是殷素月,这才走过来,小声道:“阿月,原来你住在这里啊?”
殷素月见她左右张望,赶紧拉上她往阁楼里走,边走边道:“你放心吧,言域不在。”
言夏这才放心下来,殷素月给她端了一杯水,问她:“你现在在哪里?都做些什么?”
“我在风阁。”
殷素月听到此话还有些欣慰,前些时候听言域那意思只有雨阁是培养细作的地方。而言夏是个姑娘,能不去那种地方自然很好。
“你平时在风阁里都做些什么?没有人为难你们吧?还有,你妹妹呢?”
“小秋和我一起,都在风阁。”言夏放下杯子,说道。
殷素月这才放心了,她们两姐妹形影不离,相依为命。而言秋又少言寡语,喜欢粘着言夏,虽然有一个哥哥,也等同于没有。
“那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呢?”殷素月实在好奇。
言夏有一瞬的沉默,转而道:“除了学习剑法,就是会学些兵法,以后可能跟着阁主出兵上阵。”
“原来是这样。”
意朝凤野心勃勃,几乎和言域是同一种人,她从不做无用之事,既然如今将言夏和言秋都送去风阁,总是能学些东西。
以殷素月现代人的观点,自然是女孩子学些有用的东西要比拘在闺阁里要强许多。可言夏也毕竟是个少女,也许她只想待在闺阁绣花呢。
殷素月问她:“你喜欢风阁吗?”
“身不由已,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不过能学些本领,至少以后不会这样任人摆布。”
殷素月见她如此通透,也就没有再问。
她自己尚且自顾不暇,也不可能有精力去管别人,她与这两姐妹也算相识一场,知道她们没有危险,就够了。
青山水阁里来了人,殷素月自然是心情好了不少。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殷素月便起身去厨房给言夏拿吃的。
回来的时候,屋内香气萦绕,言夏看见她,笑问:“阿月,你闻到了吗?”
殷素月看见房中的香炉里有青烟缭绕,但言夏并不知道她眼睛已经能看见。殷素月也没道破,而是笑道:“闻到了,这是什么香气?真的很香啊。”
“这是我在风阁的时候,看见那里的人都会用熏香,颇为讲究。所以我就带了一些来给你。”言夏将香炉的盖子盖上。
“多谢。”殷素月将拿来的瓜果放在桌子上。
两人闲聊到半夜,言夏要回去了,殷素月连忙拉住她:“言夏,你能不能把我带出去?”
言夏十分为难,最终道:“阿月,我无能无力。”
殷素月也知道这是勉强,言夏现在的状况也比她好不到哪去。她只好道:“那你有空来找我玩,言域不在,我一个人,实在是无人说话闷得很。”
“好。”
言夏点头答应,走到水榭芦苇丛那里,将小船拉出来,临上船前,忽然想起什么,她从怀中拿出一物,递给殷素月,
“阿月,这是把防身匕首,送给你,以防万一。”
殷素月连忙接过,十分感激:“言夏,你真是太好了。”
言夏走了以后,殷素月回到阁楼,摸摸手里的匕首,还有腰间系着的鞭子,眯了眯眼,看来,这身娇体弱的女孩子还是得有点防身技能的好。
翌日一早,她昏昏沉沉的爬起来,浑身酸疼,脑袋尤其疼的厉害,全身跟被碾过似的,一大早仍然浑浑噩噩。
她无心吃饭,就坐在水榭里发呆。
晚间的时候,言夏又来了。
还是同昨日一样,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言夏又带了熏香过来,临走的时候言夏问她:“阿月,我昨天送你的匕首呢?”
殷素月摸摸身上,找不到了,她似乎记得昨晚她一直在舞剑,难怪早晨起来浑身酸疼。
她有些抱歉:“我昨晚试着舞了一会儿,早晨起来就不见了,可能是不小心弄丢了。”
言夏有些惋惜,转而从怀里又拿出一把给她:“这把是我的防身匕首,你可要好好保管,别再丢了。”
“还是不了吧,你自己防身用的,我怎么好意思要。”殷素月推拒。
“咱们谁跟谁,不必客气,我现在学了功夫,还是你更需要。”言夏硬将匕首塞给了殷素月。
言夏离开后,殷素月在湖边坐了一会儿,夜间还能听到虫鸣鸟叫,天空依稀几颗星星,只是很快,有云层遮去了星星,天色阴暗,坐在湖岸,有微凉的雨丝飘来,殷素月有些冷,便往回走。
她看了看手里的匕首,想着昨日才弄丢了一把。如今言夏好心将自己的送给她,如果再弄丢了就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她将匕首专门放在阁楼的客厅桌子上,这样比较显眼,不至于再丢了。
第二日下了一天的雨,言夏没有来。
殷素月找到一把伞去了水榭那里,等了许久,言夏也没有来。她忽然有些烦躁,可能是习惯了有人同她聊天,如今天气阴沉,雨声淅沥不停,无端让人心烦。
她只好回去睡觉,可是这一夜怎么都睡不着,总是做些混乱不清的梦,半梦半醒到第二日,仍是心烦气躁。
一连五天,言夏都没有再来,这五天里,有三天都在下雨,殷素月日日都去水榭,一直盯着湖面,仿佛那湖里会冒出一个人来,然后陪她聊聊天。
她脚步凌乱的在这湖心岛上乱转,看见那开的肆意的凤凰花,也无端觉得烦躁极了,她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噼里啪啦就将那些花打的稀烂。
她回了阁楼,却仍是暴躁不已,她跑到厨房将那些食物都扔了出去,犹不解气,还要再踩上几脚。
寂静的发疯!为什么没有人来和她说话!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言域,都是言域!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真是该死!
殷素月浑身都是暴躁的怒气,在阁楼里反反复复的绕圈子,头疼的快炸了,仿佛有什么在消磨她的意志。
正在这时,阁楼的门被推开。
殷素月转身去看,只见言域神情疲惫,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然后他走进来将篮子放在桌子上。
“言域!”殷素月眼睛赤红的盯着他,心中仿佛有无数的怨恨急需发泄。
就这这个人!全部都是因为他!他要把自己关起来,折磨一辈子!
“阿月,你怎么了?”言域皱了皱眉,几日不见,仿佛哪里不对劲儿。
“你真是该死!那你就去死吧!”殷素月转眼看见桌子上那把匕首,她毫不犹豫拿起来,往言域身上刺去。
言域根本措手不及,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看着殷素月将匕首刺进他心口,他只来得及侧了一下/身。
第32章 脱衣爬床(三合一)
言域踉跄几步, 勉强站稳,仍是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被刺中的地方瞬间涌出大片鲜血,将原本黑色的衣裳浸透。
殷素月看着那簌簌不停往外涌的鲜血, 心中的暴戾似乎才渐渐消散。
她眼神空茫, 喃喃自语:“血……怎么都是血?”
言域扶着门,想问她怎么了?却根本无力再说话。
“啊!言域, 你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殷素月尖叫一声,仿佛被惊心的红刺激的清醒几分。
言域盯着她明显不对的情绪,脸色阴沉。
殷素月看着插在言域胸膛上的匕首,怔楞片刻, 才反应过来,言域似乎伤的很重,她走过去, 想把言域扶起来, 言域推开她的手,靠在门上。
殷素月的神思才渐渐清明,她看眼自己的手, 想起就是刚刚她将匕首刺进言域身上的。
言域一手扶着门,一手捂住伤口, 脚步踉跄的往外走。殷素月站在原地,有些楞,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看见言域, 心中都是怨恨, 只想让他死!
眼见言域往隔壁去了,一路都是鲜红的血迹,殷素月才赶紧跟上去。
言域去了隔壁,直接推开寝房的门,殷素月进去后才发现言域的寝房很大,但布置简单,显得很空。寝房里还有一扇偏门,言域推门进去,殷素月快走几步,紧跟其后。
“出去!”言域脸色苍白。
“出哪去?你看你都流了这么多血,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殷素月说完就要跟过去。
“出去!”言域声音有些咬牙启齿,他一动怒,伤口上的血流的更快了。
“你还固执什么,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要死在我面前,我晚上会做噩梦的。”殷素月见言域仍是拦在门口,伤口继续流血也不管,她直接推开言域,自己先走了进去。
“啊——”殷素月只想推门跟进去,走得太急,一脚踏空。
那扇门的门外就是一个巨大的温泉池,热气氤氲,殷素月直接掉了进去。
猝不及防间,她喝了一口水才勉强从水里爬起来,浑身湿透。她一把将脸上粘着的湿发都捋到身后,趴在池边,
“言域,你要怎么处理伤口?”
言域不理她,但也没再赶她出去,而是走到温泉池的另一侧,缓缓走到池中。
温泉池里雾气缭绕,殷素月也看不清言域在做什么,她不放心,顺着水池边儿一点点走过去,然后眼前看到的情形简直让她无力吐槽。
言域竟靠在那里睡着了。
他眼睛紧闭,神情极为疲惫,胸膛上还插着那把匕首,血迹晕染,周围的池水都渐渐发红,他却不管不顾的睡着了。
这算怎么回事儿嘛,都快流血而亡了,怎么还能睡得着!
殷素月轻轻推他一把:“喂,言域,别睡了,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言域不为所动,半天没有反应。
不是吧,你可别就这样死了!殷素月又推他一把:“再不处理真的要死了,你快起来!”
“闭嘴……吵死了……”言域终于睁开了眼,眉头紧皱,声音虚弱疲惫。
“言域,你若想睡,就等伤口包扎了再睡吧。”就这样躺温泉池里,也不是办法啊。
言域根本不想说话,奈何身边总是吵吵不停,他十分无奈,只好道:“屋内床边的柜子里,有一个木盒子,里面都是伤药,你去拿来。”
殷素月听到此话,才放开言域,慢慢从温泉池里爬上来。她按言域所说,果真在床边的角柜里找到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各种瓶瓶罐罐,看来都是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