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时冷淡如霜，只说了两个字，“放开。”
言亦接触到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松开。
旁边围观的男同学见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忿忿不平，“言时他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这可是他亲妹妹，用得着这么欺负人？”
“在这么多人面前都敢这样，私下里言亦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呢，你看她那瑟瑟发抖的样子，言时太过份了。”
“就是。”
楚歌快步赶来，见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地站在人群中，眉眼低垂不置一言，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一下，她跑过去挡在他面前，“都干嘛呢？聚众打架？”
言时眉眼微动，楚歌侧头问他，“没事吧？”
他摇头，看着身前瘦弱的女孩，眼底多了分不明情绪。
楚歌挑眉，转头看向乔怜，“就是你跟他告白？”
乔怜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
“言时是我罩着的人，谁能靠近他，谁不能靠近他，都由我说了算，”楚歌似笑非笑，“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看起来不是很扛揍啊。”
乔怜：“野蛮！”
跟上来的郁星纬脸色很冷，“你说什么？”说着还慢慢把袖子挽上去，提前警告：“我打人就是打人，从来不分男女。”
楚辞站他身后，挥舞着拳头，“揍她，揍她。”他妹妹多可爱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坏她名声，可气人了。
围观的同学见她来了，唏嘘道：“楚霸王今天也是威武霸气呢。”
“她和言时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以前没见过他们有交集啊。”
“瞎啊，上次不就是她和郁星纬把故意找茬碰瓷言时的那位同学羞辱了一顿，还被叫去办公室罚站认错全校通告了。”
“校霸？楚歌是校霸那郁星纬是什么？”
“校霸的小弟啊。”有人笑道。
乔怜和言亦能玩到一起就说明她俩性格一样，都是喜欢装乖扮弱的人，她心里恨极了楚歌，眼眶通红正打算挤两滴眼泪下来，上课铃声就终结了她的表演。
楚歌看也没看她，对言时说：“放学见。”
言时轻轻点头，然后看着楚歌慢悠悠捂着肚子穿过操场往对面教学楼走去。
老头刚从办公室出来，拿着教材，勾下眼镜一看，他班那三捣蛋鬼正吭哧吭哧爬着楼梯，于是他放缓了步伐，等三人从后门进了教室才悠哉悠哉地走过去。
放了学，楚歌在校门外的树下等言时。
高一放学比她们慢十分钟。
郁星纬踩着脚踏车，长腿撑地，停在她身边，“载你一段？”
楚歌摇头，“不用，楚辞等下带我去吃清汤火锅。”
“那我们先去网吧了。”郝洲趁机坐上他后座，挥手道：“明天见啊楚同学。”
楚歌看着他们骑车远去，想了半天忘了自己之前想跟他们说什么了，等老头慢悠悠地走出来后才想起来，今天老头要去网吧搞偷袭。
老头和门卫大爷闲聊几句打了招呼约了饭之后，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斜眼看她：“看也不带你去吃。”
楚歌：“谁稀罕呐。”
老头鼻子都气歪了，哼了一句背着手慢吞吞地迎着暮色走了。
这臭丫头就知道气他。
言时还没出来，她倒先被言亦拦住了。
看着站在面前一脸乖巧清纯样的言亦，她下巴微抬：“有事？”
言亦与她对视，丝毫不露怯：“我想和你谈谈哥哥的事。”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楚歌嗤笑，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乔怜和言时告白是受了言亦的怂恿，这朵小白花一看就是喜欢整幺蛾子的人，言时和他父母关系不好这位肯定也没少在其中出力。
言亦不受影响，自顾自道：“抑郁症是种什么样的病你知道吧？”
楚歌沉默不语。
她继续道：“哥哥性格冷漠，不是那么好靠近的。”
接着，她又叹了口气，似是警告：“楚歌，凝视深渊过久深渊终将回以凝视，哥哥与抑郁症搏斗多年，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他了。”
刚从校门口出来的言时，听到这句话后眸色深沉。
言亦说得没错，抑郁症就像是一条恶狗，潜伏在他体内，每当他稍微对世界抱有丝毫幻想，就会窜出来咬他一口。
很不幸，他已成深渊。
楚歌冷笑：“说完了？”
“我不认识以前那个他，之前的他什么样，我管不着，我只和现在的言时是朋友，说完了麻烦你让开，挡着我视线了。”
言亦咬着唇，“哥哥那样的人，是不会有朋友的。”说完她就跑开了。
楚歌心里有点堵，身心疲惫往后面的树干上一靠，目光一瞥，就看到言时站在不远处，淡淡凝望她。
顷刻，他向她走来，手里还捧着一杯热奶茶。
递给她：“早点回家。”说完不等她反应就迈着长腿走了。
楚歌呆呆愣愣，等他走了一段距离才跳起来向他挥手，“言时，明天见呀。”
言时背向她，眼底有极淡的笑意。
明天见，楚歌。
校门口的同学侧目而视，就见他们学校一霸捂着肚子抱着奶茶靠在树干上傻笑。
“楚歌怎么了？”
“又欺负谁了？笑这么开心。”
“……”同样去买了一杯热奶茶的楚辞拧眉，凶巴巴道：“再乱讲话我就把楚歌喊过来打你们一顿。”
几个同学互相对视一眼，缩了缩脖子快步走了。
楚歌有奶茶了，楚辞就把买来的自己喝了，他咬着吸管，“言时给你的？”
兄妹俩走在街道上，楚歌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人群就觉得特开心：“是啊，我觉得他真把我当朋友了。”
楚辞陷入沉思，先是替她刷卡，再是给她买奶茶，言时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他这个当哥哥的觉得很别扭？
如果是他帮楚歌刷卡买东西他觉得是天经地义，可换了别人的男孩，他怎么就觉得目的不纯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言时不是郁星纬那样的人。
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楚歌看她哥一脸深沉样，小心翼翼地问：“哥，你不是没钱带我吃火锅了吧？”
楚辞被她拉回思绪，无语道：“晚上还回家吃饭呢，怎么就惦记着火锅。”
“果然，你反悔了，说话不算话。”
楚辞投降：“带你去吃，我给妈妈打电话我们不回去吃饭了，让他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楚歌欢呼一声，隔着三米远将手中的奶茶杯准确无误地投入垃圾箱。
只为你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