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的这一脚,让屋子里吃饭的人都吓了一跳,目光一瞬间全都聚集在了他那张样貌平平的小脸上,一些人目光带着温怒,当然,更多人目光在带着看热闹的心态。
这是中国老百姓的通病,喜欢看热闹,诚然,全世界的人都应该是如此的。
“您好,您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情么?”柜台里站着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妇女,穿着东北比较特色的那种红色大花的旧棉袄,面容倒还算是精致,画着淡妆,此时盯着欧阳的脸,眉头微皱,但还是非常客气的问候了一句。
“没啥事,额......你们老板欠我钱,你让他出来,我和他聊聊还钱的事情。”欧阳低头寻思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笑呵呵的说道。
“欠钱?很抱歉,我们老板一向勤俭,没听说在外面欠了谁的钱,您是不是记错了?”这女服务员松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砰!”欧阳狠狠地照着柜台又踹了一脚,实心木质柜台晃了几下,差点直接被他给踹到了。
欧阳踹完了便不再说话了,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脸。
女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声音也有些颤抖。
“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找。”
蹬蹬蹬......
女人踩着小高跟鞋就去了后屋,她的步伐并不快,她走到后屋楼梯口,然后上了二楼。
“这小子,脾气倒是挺暴躁。”罪九咧着嘴,一阵偷笑,这几个家伙都在这里看热闹,都在等着看欧阳是怎么要保护费的。
“你教他的?”我扭头看向罪九。
“当然不是,他天性如此吧......”罪九说。
欧阳,你和赵高还真的挺像的......
有些人,天生就比较冷漠,欧阳是这样,小不点也是。
“听说,有人找我?”不大一会,一个留着半长发的男人就下了楼,之前的那个女人则是跟在他的身后。
男人年级大约在三十来岁,胡子拉碴的,肩膀上纹着一条过江龙,发型也有些奇异,让人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一副饶有意味的模样,正盯着欧阳看个不停。
“你是老板?”欧阳转过身子,看了一眼这男人,然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显然,这人不是这里的老板。
“嗯,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半长发男子冷冷的说道,他看了我们这里一眼,然后继续说:“你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们店的保护费该交了。”欧阳冷冷的说道,目光直视之前的那个女人。
他明白,这个半长发男人并不是老板,这个女人倒是比他有些用处。
“保护费?”半长发男人眉头一皱,“你算你麻痹啊,你来我这里收保护费。”
话音还没落下,半长发男人就给了欧阳一脚,这一脚正好踹在了欧阳的小腹上,欧阳整个人摔了个人仰马翻。
“操!”罪九低吼了一声,拎起桌上的酒瓶子就要冲过去,但被我一把给拽住了。
“别冲动,看看再说。”我一只手将罪九按住,然后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欧阳,看着他那漆黑色眸子里闪过的怒意,我嘴角微微上挑。
那里尽是黑色。
欧阳的怒气值,究竟能达到多少,我不了解,但他至少要比小不点能克制一些,因为他会甘于屈居人下,小不点则是不然,不服天,不服地,却服从命运。
用左手撑起身子,欧阳抹了抹嘴角,抹去一大块红色,那是他的血,欧阳身体纤瘦,竟然被这一脚给踹吐血了,侧面也反映了,这人下手有多黑。
“咳咳。”欧阳咳嗽了一声,然后目光直视这个半长发男子,径自说道:“保护费是一年八千,你们谁交?”
“你tmd还敢bb,找死是不是!小臂崽子,敢跑我铁狗地盘收保护费,是不是不想活了!”半长发男子单手拎起了欧阳的衣领。
半长发男子叫铁狗,当然,我们谁都不认识,想来应该是一个新崛起的人,或许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
“天哥,就这样看这么,那小子也太能装逼了......他难道没看到咱们么?”罪九有些不乐意了,欧阳算是他带出来的,现在就在他眼皮底子被人这样欺负,他有些受不了。
“你对欧阳很不错啊。”我笑着说。
“那当然了,他可是我小弟!”罪九撇了撇嘴巴,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拳头紧紧的攥着。
“那就看下去吧,他也得需要成长的,他年龄和咱们也差不了多少,让他锻炼一下吧。”我拍了拍罪九的肩膀,继续充当一名旁观者。
锻炼,是需要洗礼的。
欧阳被铁狗拎住脖领子,竟然难得没有一丝慌乱,依旧静静的盯着铁狗,余光又扫了一眼女店员,然后机械性的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保护费是一年八千,你们两个谁把钱交一下子?”
“艹尼玛的!”铁狗拎起欧阳的脖领子,抬手就是一拳头。
但这时候他身后的那个女店员拉住了他,铁狗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向那个女人。
“先别打,问问他的来历。”女人倒是精明不少,拦住了铁狗要砸下来的铁拳。
“呵,咋意思,他背景牛逼你就把我踹了是呗?”铁狗脸色铁青,但还是松开了欧阳的衣领子,“我告诉你,小臂崽子,不管你老大是谁都不好使,这里是我老大弥勒的地盘,别人不好使!”
弥勒?我一怔,这个名字已经消失了一阵子。
这家伙,也开始在中海里拼地盘了么......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他得逞了。
我缓缓站了起来,就当我想要动手的时候,欧阳忽然暴走了。
“卧槽尼玛!”欧阳之前扑倒在了啤酒箱子上,此时忽然就蹦了起来,手里同时多了一个啤酒瓶子。
啤酒瓶子在半空中化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勾起一道墨绿色的幻影,狠狠地砸在了铁狗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