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倾盆大雨。
那雨势很大，像是要冲刷整个南溪一般。
江济仁的兵马众多，兵分两路，发动了进攻。
他高坐在王位之上，听到前线传来的破城消息，悠然自得。
南溪久无大将。
自千秋将军穆如酒死后，南溪就开始重文抑武，除却护国将军公孙易，已经很少有能够上得了台面的大将了。
饶是出了个秦无咎，谢琛在位时也是一味地打压，导致即使是有能力之士，也不敢再为国效力。
谢琛作茧自缚，到最后，却是让祁君羡来收场。
不过，很快就会结束的。
江济仁的眼中满是冰冷。
等他一举破掉南溪，成为南溪的君主，这些就全都不复存在了。
“禀陛下，向东我军连破三城，正继续前进！”
“禀陛下，向西我军已破五城，正继续前进！”
江济仁轻笑一声，他从王位上缓缓起身：“走吧，该去跟老朋友见见面了。”
……
京城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听说，陛下只守不攻。
那城门外的公孙将军，带领着人一直抵御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那群人很狡猾，消耗了他们的物资之后就赶快撤离，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京城的补给并不充足，而最可怕的是——补给粮草的那条路，已经生生被江家的兵马隔开了！
江济仁东西拉起的长线还在延伸着，马上就要到达南溪边界了！
如果真的将这个方向的线路堵死，京城就算能守住外敌的进攻，也绝对会因为没有粮草补给被破的！
“陛下为何只守不攻啊！？趁着现在还有补给，带着兵马冲出一条路来，也是一种办法啊！”
“圣意难测……”
“……”
京城的百姓终日惶恐不安，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一步都不敢出来。
……
明堂之上。
祁君羡的脸色很差，殿下，公孙易和纪符言正站在那里，脸色也说不上好看。
“是我的过失，当时察觉到那个穆子嘉身份的时候，已经晚了。”公孙易垂眸，黑红色的眸中满是凝重。
纪符言没有说话，身姿笔挺地站在殿前，抿唇不语。
高位之上，祁君羡的手上拿着的是江济仁派人送来的书信。
书信上只有几个字。
【穆如酒在我这里。】
甚至连条件都没有，祁君羡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外面的攻势一波接一波，他只让公孙易守着，却没有派人发动进攻。
——他了解江济仁，江济仁既然敢这样说，就一定是要拿她来威胁他的。
但令人恼火的是，江济仁成功了。
成功地抓住了他的软肋。
明亮的大殿内，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安静得不像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继续守。”男人的声音从高位上缓缓传来，带着几分低沉与凉意。
“京城的补给与粮草，最多还能撑三天。”一旁的纪符言冷静地开口。
银黑色的眸中闪过情绪，祁君羡眯了眯眼睛：“粮草不会断的。”
他只是这么说。
纪符言和公孙易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般肯定。
纪符言还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祁君羡那双冷沉又镇定的眸子时，却只是垂眸：“臣遵旨。”
那便守。
看看能不能守得个云开见日。
顾鸿来找江济仁的时候，江济仁正好心情地唱着小曲，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顾鸿轻笑一声，缓缓走到殿前。
“陛下好雅兴。”顾鸿轻笑一声。
江济仁笑笑，对着顾鸿眯了眯眼睛：“顾公子要的东西，朕已经准备好了。”
顾鸿闻言，眉眼微微上挑：“如此，待顾某见过之后，结盟之事好商量。”
江济仁想着这么长时间了，穆子嘉应该已经折腾完她了，便笑着点点头：“请。”
江济仁带着顾鸿，向着关押穆如酒的房间走去。
到达门前的时候，江济仁看着穆子嘉将看门的守卫都撤走了，不禁皱了皱眉。
推门而入，江济仁便看到少女被捆绑在床上，衣服和头发都乱得不像样，穆子嘉似乎已经离开了。
江济仁眯了眯眼睛，看着少女那双慌张又带有惧意的眸子，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顾鸿进门的时候，看到衣衫不整的穆如酒，眼中便染了戾气。
“谁干的？”
男人的声音很冷，似乎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凉意。
“什么？”江济仁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满不在意地轻笑一声，“顾公子只说了要她这个人，至于她遭遇过什么事情，应当与我们无关。”
这话，倒是想要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顾鸿的眼眶有些红。
藏在袖口中的手被他攥得发白。
他上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少女面前。
那双狭长的眸子扫视着眼前的少女，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眼中的戾气刹那消散。
江济仁甚至听到了男人的一声闷笑。
他皱皱眉：“顾公子笑什么？”
顾鸿转身，不再看向穆如酒，却是将她的身形完完整整地挡在了身后。
“顾某只是觉得，陛下还挺清楚顾某的口味。”
“嗯？什么意思？”
顾鸿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地笑笑：“陛下有所不知，顾某就是喜欢……阅尽千帆的。”
江济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既如此，那现在这穆如酒，岂不是更如公子心意？”
“确实如此。”顾鸿笑笑，“结盟之事，我们稍后详谈，至于现在嘛……”
顾鸿留给江济仁一个眼神。
江济仁心领神会：“懂，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说着，江济仁又笑了笑，带着手下转身离开。
还十分贴心地给关上了门。
待听到脚步声缓缓走远，顾鸿这才转身，重新看向眼前的少女。
他的嘴角带上了几分真切的笑意，只是看上去还是有些痞痞的。
顾鸿不怀好意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露出了男人漂亮的锁骨。
“穆将军，听到了吗？春宵一刻值千金~”
说着，顾鸿上前几步，半跪在了床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床上原本惊慌的少女早就一脸清冷，她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笑得恶劣的男人，忍不住爆了粗。
“春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