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他家小东西动手,难道还以为能够独善其身吗!?
祁君羡的眼中闪过冷冽,他抿着唇,眉眼间染了几分冷色的戾气。
他眼中的杀意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下一秒,又变成了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
他倚靠在太师椅上,又用那双平静地眸子看着他。
“说,解药在哪?”
夜这般漫长,什么牛鬼蛇神都该开口才是。
睦和城的瘟疫形势严峻。
穆如酒走在街上的时候,戴了面巾,看着街边哀嚎着的百姓,不禁皱眉。
她看到了砚寒清。
砚寒清正戴着面巾给那些脸色蜡黄的百姓施粥。
穆如酒走上前去,也开始帮忙。
睦和城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唯一不变的,大抵就是砚澜等人仍在宫中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年。
太冷寂了,让穆如酒无端地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场瘟疫。
百姓生灵涂炭,昌云城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带着腐败的恶臭味,让人感到心悸。
——那是她很早之前就经历过的事情了。
现在想起来,还如同一场噩梦一般。
而现在,这样的噩梦再次出现在穆如酒眼前。
砚寒清看到了在一旁帮忙的穆如酒。
他笑了笑,也没跟她说话,只是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等到施粥结束,砚寒清这才有机会去到穆如酒面前说话。
“确实不容易。”砚寒清这样说着,将一方洁白的手帕递到了穆如酒手上。
穆如酒的额上满是汗珠,她接过手帕擦了擦汗,扬着眉对他笑笑:“什么?”
砚寒清道:“原来当年你治理昌云城时,真的很不容易。”
穆如酒摆摆手:“砚寒清,都过去了。”
不管是昌云城的瘟疫,还是睦和的瘟疫,到最后都会过去的。
砚寒清明白了穆如酒的话,他轻笑一声,下意识地环视四周,眼睛落在了某一个地方。
“你看到那家面馆了吗?”
砚寒清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大街上自然已经没有人了,不远处的一方空地上,还有一张布做的旗子,上面写了个大大的“面”字。
“那是我们季渊最有名的‘云销’面,味道一绝,待瘟疫过去,小爷请你吃!”
穆如酒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砚寒清,本姑娘帮了你这么多,你就请一碗面,要不要这么抠门?”
砚寒清白了她一眼:“这云销面一面难求,穆如酒,你识不识货?”
两人谈笑了几句,像是从前一样。
穆如酒知道,砚寒清是不想让她心慌的。
但其实,砚寒清自己都不清楚,这次的灾难,将给季渊带来什么。
穆如酒又跟砚寒清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砚寒清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正巧,穆如酒也有很多事情。
走在寂寥的长街之上,穆如酒听到有风动。
下一秒,十几个身穿皇室盔甲的侍卫将她包围起来,穆如酒站在原地没动,神色不变。
“陛下请穆将军进宫一叙,请穆将军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侍卫这样说。
穆如酒看着眼前几个身材魁梧,腰间带着佩刀的侍卫,轻笑一声。
“砚绍是不是天天睡觉,把脑袋睡坏了?”
少女身形娇小,站在一群男人中间,却气势不减。
他怎么敢就让这么几个人来“请”她进宫的?
不会以为她变成这样一副模样,就真的一点杀伤性都没有了吧?
穆如酒有点生气。
砚绍这狗东西居然瞧不起她!?
为首的侍卫闻言,厉声喝道:“放肆!胆敢对陛下不敬!”
穆如酒有些无聊地挠挠头,却是扬着眉对为首的侍卫道:“走吧,不是说砚绍要见我?带路。”
她倒是想看看,砚绍这家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那几个侍卫应当是听说过穆如酒的名声,原本都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听到她这样说,虽然心中疑惑,但却暗暗地松了口气。
穆如酒来到皇宫的时候,一行人没有带她去正殿,而是越走越偏,似乎向着寝宫的方向走去。
穆如酒皱了皱眉,眼中多了几分冷色。
被人带到寝宫外的时候,穆如酒似乎闻到了什么令人不适的味道。
“穆将军,陛下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内侍从里面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穆如酒一眼。
穆如酒权当没看到,大步走了进去。
那糜烂的味道更重了,穆如酒在那偌大的寝宫中央站定,便看到砚绍从龙床上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砚绍的脸色看上去很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
他身后的龙床上,穆如酒看到了一个熟人。
——谢婷乐。
她的脸色很难看,原本漂亮的眸子满是阴郁,她应该是没穿衣服,身上盖了锦被,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谢婷乐的身上全是伤痕,就单单从那些伤痕来看,便也能想象到她到底遭受了什么非人的蹂躏。
有的时候,穆如酒觉得自己挺残忍的。
看到那样的谢婷乐时,心中居然没有一丝波澜。
自作自受罢了,穆如酒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去理会敌人。
当砚绍终于晃晃悠悠地在穆如酒面前站定,穆如酒只是稍稍抬眸,便能看到砚绍眼中的欲望与贪婪。
砚绍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眼神十分露骨。
他眯了眯眼睛,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嘴角带着几分贪婪的笑:“穆将军这具身体……应当还是处——”
“陛下,”穆如酒笑着打断了砚绍的话,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黝黑的眸子波澜不兴,“你活够了?”
当年的砚绍虽凶蛮横行,但是好歹有几分雄心在的。
而现在,穆如酒眼前的砚绍,眼中除了欲望,什么也看不见了。
“砚绍,你活够了?”穆如酒冷声。
砚绍听到穆如酒冷清的声音,瞳孔瞬间收缩,他的脸上满是戾气:“你敢忤逆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季渊的国主!整个季渊都是寡人的天下!”
砚绍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疯狂,一边说着,一边粗暴地想要去撕扯穆如酒的衣服。
穆如酒向后退了一步。
砚绍眼中的暴怒更甚,他死死地瞪着穆如酒,手腕上也已经起了青筋。
“穆如酒!你以为你是谁!?这寝殿里早就被我点了香,你逃不掉的!”
“你最好是乖乖听话!否则最后吃苦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