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杀了她

穆如酒回答得从容流利,不要说那些学子,就算是先生眼中也闪过惊讶。

这个问题他问出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了些,没想到沐酒真的能答上来!

先生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最后却只是摆摆手:“很好,你坐下吧。”

穆如酒又安安稳稳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周围那些学子的目光,好像有些……诡异?

下课休息的时候,穆如酒一把抓住想要离开的纪符言的衣角,然后一脸委屈地仰望着他。

“纪先生,帮帮忙吧~”

纪符言抿唇,他皱皱眉,声音冷冽:“卜卦星象一说,本就不甚明了,我也对此一知半解,没办法帮你。”

穆如酒眯着眼,讨好地笑笑:“纪先生,不用很准确,您就大概算一算我今天的运势如何就好~”

终究是拗不过穆如酒,纪符言重新坐回了位置,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几枚铜钱。

“先说好,只是随便算的,真与假都做不得数。”纪符言冷声说道。

穆如酒使劲点点头:“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只是随便算算嘛!”

纪符言见状,轻叹一口气,将几枚铜钱随意地扔在了桌面上。

他看得仔细,穆如酒也不敢打扰他,只是在他身边紧张地看着他。

那些铜钱有正有反,纪符言将这些铜钱一一排开,不知道在看什么。

过了很久,纪符言将其中一枚铜钱收了起来,然后看向穆如酒,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平安。”

穆如酒眨眨眼睛,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纪符言重复一遍:“今日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寻常不过的一天。”

“不可能吧……”穆如酒小声嘀咕着。

纪符言闻言,眸色沉了沉:“说了是随便算的,信不信随你。”

“哎哎哎,纪先生,我信我信,我没说不信嘛……”

见纪符言转身离开,穆如酒急忙补救。

不过已经晚了,纪小孩儿好像又生气了。

穆如酒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小男孩真难哄……

纪符言走出辰字堂的时候,才将手中那枚碎裂的铜钱拿了出来。

他看着那枚铜钱,来回翻看,神色凝重。

半晌。

纪符言将那枚铜钱同他的玉佩放在了一起,这才离开。

希望是巧合。

纪符言眉眼染霜。

快下学的时候,陈婉来找穆如酒麻烦。

这几天,因为上次的事情,陈婉有事没事就回来找穆如酒。

不过有纪符言在穆如酒身边,陈婉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她总是会带着私塾里的其他学子对她冷嘲热讽。

当然了,这些事情对于见过大风大浪的穆如酒而言不算什么,鉴于上次利用了陈婉一次,穆如酒就由她去了。

下学之后,穆如酒这次早早地开始收拾书本。

“沐酒。”

待穆如酒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纪符言叫住了穆如酒。

“嗯?”穆如酒回眸,茫然地看向纪符言。

纪符言欲言又止,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说道:“一路小心。”

穆如酒扬扬眉毛:“知道啦,纪先生!”

转身的时候,穆如酒的笑意就瞬间消失。

今天的计划就要到最后一步了,是生是死,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穆如酒大概走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这才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

流苏从车上下来,冷着脸对穆如酒见礼:“沐小姐,该回去了。”

穆如酒笑笑:“好,不过流苏,我可以先去一趟天地居吗?”

果然跟主子猜的一样。

流苏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她垂下头:“是。”

穆如酒笑笑,跟着流苏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到了天地居之后,穆如酒对流苏道:“流苏,你在外面等着,我马上出来。”

说着,穆如酒下了马车进入天地居。

不过多时,穆如酒就从天地居里出来了。

她重新上了马车,马车向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哦,对了流苏,今天我去天地居的事情,可不可以……不告诉皇叔啊……”

穆如酒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犹豫。

流苏会意,依旧冷声:“奴婢明白。”

回到王府之后,穆如酒打听到祁君羡不在府中,借口要去书房找书籍,鬼鬼祟祟地进了一趟书房。

不远处,江青将穆如酒进出书房的举动尽收眼底。

是夜。

祁君羡来到了书房之中。

男人坐在太师椅上,双腿交叠,一只修长的指骨抚过书案,银黑色的眸中满是清冷与淡薄。

烛光的掩映下,男人俊逸的容颜忽明忽暗,喜怒不辨。

跪在他面前的,是江青还有流苏,他们垂下头,姿态恭敬。

江舟站在祁君羡身边,他跟随主子多年,可以轻易地察觉到主子的情绪。

——比方说现在,主子虽然嘴角勾着,但是江舟知道,主子现在很生气。

是很少有的生气。

摄政王府本来就是各种细作争相调查埋伏的地方,三年的时间,王府中自然也抓到过不少不怕死的细作。

但是没有一次,主子的情绪会这样冷。

江舟大概能猜到一些:当时主子收留沐酒的时候,沐酒还几次救过主子的命,在王府的时候,一直跟随在主子身边,有说有笑的。

主子对于沐酒的怀疑原本已经淡去不少的。

但是现在——却又被她亲手摧毁。

江舟的眸子一黯,神色冷漠。

不管是谁,不管是否救过主子,只要是想要背叛主子的,他们绝不会放过。

“去了天地居,但是不让你告诉我?”祁君羡声音清冷,分明是笑着的,但是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流苏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看到她进了书房?”祁君羡又问江青。

“是的主子,属下亲眼所见。”江青态度恭敬。

“是吗……”祁君羡眯了眯眼睛,嘴角轻轻上扬。

然后他的手抚过一本书面,随即轻轻地将这本书移开。

——祁君羡原本放在这里的那封信,已经不在这里了。

尘埃落定。

祁君羡的眼中杀意骤现。

“杀。”

男人轻轻吐出一个字,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那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今晚的夜色不错一般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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