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横的头皮被扯得一钝疼,他通过不远处的镜子看到了苏绵绵手里拿着的东西。
“你他妈用螺丝刀给老子扎头发?”
小姑娘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螺丝刀非常诚实地揪下来一缕头发。
然后陆横那块就……秃了……
“这,这个不是簪子吗?”苏绵绵面露心虚。
虽然她并不知道螺丝刀是什么东西。
小姑娘举着手里绕着一圈头发的螺丝刀,面露困惑。
这个哪里像刀了?
明明是一支长得比较丑的簪子啊?
“你家簪子是螺丝刀啊?”陆横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耳朵上方那块突兀的白色头皮。
觉得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打倒自己了。
苏绵绵害怕地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陆横不会……打她吧?
少年烦躁的站起来在房间里找到一个剃须刀,然后索性把两鬓都剃了,中间扎出一个小揪揪。
男人随意甩了甩头,地上一堆碎发。
夏风正起,阳光刺眼。
他抬眸,眼神漆黑如墨,整个人看着野性又帅气。
“以后老子的头发,只有你能拆。”
“为,为什么?”
男人气势太强,苏绵绵攥着手里的螺丝刀,甚至不敢跟他对视。
“因为老子乐意。”说着话,男人的脸又阴沉下来。
面对苏绵绵的白痴脸,陆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这么明显了还要他说的多明显?
“哦。”
小姑娘小小声的应了。
真霸道。
第17章
既然来了,陆横也不打算就那么走。
他站在窗前,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苏绵绵看看手里的螺丝刀,再看看陆横那两边剃光的鬓角,心虚的赶紧把手里的螺丝刀给扔了。
这种奇怪的刀真是不好用……
外面很热闹,陆横想起王长谷说起的那幅李嘉渊送的美人图,下意识一蹙眉,转身朝苏绵绵抬了抬下颚,“走。”
苏绵绵正蹲在地上,勤勤恳恳收拾陆横剃下来的碎发,装进小荷包里。
小荷包也是她自己做的。
苏绵绵手艺不算太好,但做这些小东西还算可以。
小荷包小小巧巧一只,巴掌那么大,素淡的颜色带着清浅的香气。
陆横顺手把小荷包抢了,放进自己口袋。
“上交了。”
“哎?”
少年一瞪眼,苏绵绵立刻怂了。
陆横抬手,装模作样的捻了捻指尖,然后凑到鼻下轻嗅。
果然是一股奶香味。
这小东西之前都是藏在哪里的?
……
陆嘉渊住在陆宅。
陆横去的时候,陆宅里只有几个老佣人。
好几年没回来了,陆横看着这座大别墅,嘴角勾起冰冷的笑。
“自己呆着。”陆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罐可乐,“噗嗤”一声打开后塞到苏绵绵手里。
苏绵绵抱着怀里的熊宝宝,乖巧点头。
陆横心痒痒的看着小东西这副懵懂的小模样,最终还是抽身自己一个人进了别墅。
陆横原本以为陆嘉渊还在王长谷那里做迎宾狗,没想到一进别墅就看到了他跟唐南笙。
“小横?你怎么回来了?”陆嘉渊略显惊讶。
他的视线落到陆横脑袋上,“换发型了?”
陆横这才想起来自己脑袋上还顶着那个胭脂色的粉红小发圈。
“老子乐意。”他叼着烟,目光往唐南笙身上一瞥,嗤笑一声。
唐南笙又惊又怕,却还是忍不住朝陆横看过去。
换了发型的陆横又野又痞,歪头插兜看过来的时候那双漆黑眸子阴沉冰冷。
唐南笙忍不住红了脸。
陆横转头看向陆嘉渊,“有事找你,去你书房谈。”
陆嘉渊绅士的让唐南笙在客厅里等他,然后带着陆横去了他的书房。
陆横大刺刺靠在书房门口,先是不着痕迹的往里逡巡一圈,然后将视线落到窗帘后面。
“小横,你想通要回来了吗?”
陆横抬脚走进来,也不坐,就抱着胳膊站在那里。
“没有喝的吗?”
“我让阿姨给你……”
“你去。”少年仰着下颚,姿态肆意而高傲,微微挑起的眉梢显出一股难掩的凶狠戾气。
他一脸嘲弄道:“老子就爱喝你倒的水。”
陆嘉渊脸上笑意微敛,他站起来,转身走出书房。
陆横走到窗帘后,拨开。
果然看到了那幅美人图。
呵,藏得这么严实。
陆嘉渊端着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横站在那幅美人图前,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小横,你要干什么?”
陆横转身,打火机飘忽的火焰缓慢燃烧,印出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语气缓慢而悠闲道:“挂在你这里,弄脏了。不如烧了干净。”
“住手!”陆嘉渊疾步奔过去,却还是比不过陆横的速度。
少年一手扬起那幅美人图点燃,然后直接就朝窗户扔了出去。
陆嘉渊趴在窗户口,只抓到一点烫手的灰烬。
他甩着自己被烫红的指尖,瞪向陆横,“你在干什么!”
“陆嘉渊,老子以前就跟你说过,老子的东西你别碰。”陆横根本就不惧陆嘉渊,在他一脸怒色的表情下还嚣张的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抵到人前。
少年压低眉眼,戾气横生,“就算是想,都别想。”
“呵。陆横,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陆嘉渊已经冷静下来,他抬手推了推眼镜。
“一幅周朝古画,我明码标价买回来的,怎么就变成你的东西了?”
“陆家的东西,都是我的。现在只是我没兴趣要。才让你这只鸠,占了鹊巢。”
“谁是鸠,谁是鹊,现在谈,还为时过早吧?”陆嘉渊也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陆横笑了,“你就在陆家做你的狗吧。”
少年转身离去,那副肆意张狂的样子,是陆嘉渊每次都会看到的。
陆嘉渊走到窗户口,看到下面被烧毁了一半的古画,被仆人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走下去,看到还坐在客厅里的唐南笙。
没关系,一幅画而已,人都已经找到了。
陆嘉渊自从得到那幅美人图,就像是中了蛊一样,开始有意识的寻找这样身形线条的美人。
他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就该存在着那么一个人。
凭借陆嘉渊的家世地位,他身边的女人自然不少。
但他都不满意。
而当他看到那天在北中跳舞的女孩时,终于知道,自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