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面容,好像是刚生过大病一场似的,老妪脸上满是皱纹,双脚如同废掉一般死死的躺在那里,就连双手也垂落在地面上,再也不受控制了般。
“你是...凤然?”妙玉彤走进几步,望着老妪,脸上浮现交杂之色,就连双唇也不禁颤抖了下。
谁会想到,安凤然在最后的关头舍身救她一命,不但燃烧了自己的灵魂,弄得双手也废掉,就连寿元也因此而丧失大半,变成了老妪模样。
“不好,水朝这边涌过来了。”苏元山肃然一语。
妙玉彤心惊,带着安凤然佝偻的身躯冲到另外一边,将其放下。
“我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你不用再救我了。”安凤然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
“对不起,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妙玉彤自责道。
安凤然实力比她还要高强,刚才被河水卷走之后,就算催动了秘术也完全可以自己冲上来,不会被河水吞噬寿元,如今这情况安凤然明显是为了先救妙玉彤才变成这样的。
只见这时候安凤然沉默不语,没有说任何的话,苏元山却是沉声道:“这里不安全,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布下禁制,免得等会河水蔓延上来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防备。”
妙玉彤点头,望着安凤然,正欲将她抬起,哪知此女终于开口了。
“我已经是残损之躯,你们不必再救我了。”
“这怎么可以,你是为了救我而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死,我也要把你救出去。”妙玉彤目光坚定。
安凤然自嘲一笑,声音沙哑道:“我四肢尽废,寿元将近,就算活着出去又有什么用,就让我死在这里,死在这一片清净的地方。”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安凤然从不想欠人人情,今日就算还了你的人情,你也不必自责,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好,就尊重我的决定,从我面前消失吧。”安凤然沉眉道。
妙玉彤和苏元山面面相望了一眼,皆是沉默了下来。
两人在原地顿了顿,苏元山道:“妙师姐,我们处境还很危险,还是先联手布下禁制,到时候安姑娘想通了再回来也不迟。”
妙玉彤默然不语,无奈点了点头,二人身形不由向着下方飞去。
再见了,我的朋友...望着两人转身的背影,安凤然催动灵力,纵身一跃,跌入河里。
等到妙玉彤和苏元山反应过来,却只是听到“噗通”一声,安凤然身躯早已跳入河中,不见踪影了。
“凤然...”妙玉彤痴痴一望,站在原地不能平静。
“这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妙师姐,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想办法逃生。”苏元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是开口。
两人走了几步,立马开始联手布下禁制,短短数十息的功夫,总算是将禁制完成。
“对了妙师姐,你现在伤势如何?”见妙玉彤一直不说话情绪低落,苏元山随口一问。
“已经好很多了,就是耗损了二十多年的寿元。”妙玉彤道。
逆流之水具有吞噬别人寿元的能力,即便是苏元山刚才在河流一会儿,都被消耗了十年左右的寿元,妙玉彤仅仅只是损耗了二十多年,说明很快就被安凤然救上来,而安凤然自己寿元却被吞噬了大半。
谁会想到,安凤然在这生死关头还愿意去救妙玉彤一命,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毕竟对于苏元山自己来说,安凤然可是要杀他的人,如今死了倒也不用有所顾忌,只是这一番死法,让人感叹惋惜,又有几分不忍了。
“我们现在站的地方都是被逆流之水侵蚀过,看来这场大水有可能会慢慢的减退。”望着附近的情形,苏元山认真道。
虽然这只是猜测,但没有特殊情况应该就是这样了。
妙玉彤将失落的情绪收敛,眉头一掀,凝然道:“地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河水,难道邪羽魔林黑月虫这么多年来出现虫潮都是因为这缘故吗?”
“妙师姐,你可曾听闻过邪羽魔林有这奇怪的异像?”
妙玉彤摇头,“我若知晓,也不会被弄得如此措手不及了,现在无数黑月虫在地面上,想要冲出去都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黑月虫既然害怕此水,只要河水退了应该就会回到地底下。”
“可现在这么多河水,又能怎么退,我看邪羽魔林漫天黑月虫都出现,此水怕也已经遍布大半邪羽魔林地下了。”妙玉彤思虑道。
苏元山顿了顿,继续开口,:“等河水退了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苏师弟想要一探究竟?”妙玉彤心惊。
苏元山道:“此水虽然厉害,但一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何况现在有禁制撑着,就算河水突然爆发,我们也可立马回来。”
妙玉彤嫣然一语,“我本打算静静等个数日,等河水没了黑月虫从地面上消失之后再出去的,苏师弟既然有这打算,那就听你的吧。”
望着面前这条河水水流湍急,苏元山皱眉道:“短短数日之间可能没这么容易退去, 此次河水如此湍急,要全部都是一时之间出现的话,上面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这次黑月虫也不会这么快回到地底下来。”
两人在禁制中静静等待,这一等便是将近一日的功夫,被河水冲击的洞口终于没有全部浸满河水,而苏元山和妙玉彤施展身法,小心翼翼的往前飞去。
越往里走,洞口越是宽大,两人方才所处的地方好像一个大洞的分叉,等到尽头的时候,却见面前水平如镜,竟是一片湖泊。
“这里莫非就是河水的源地。”望着面前巨大的湖泊,妙玉彤深吸了口气。
此地的土质长久以来明显被河流之水侵蚀得发生了异变,这才没有继续被侵蚀下去,而这时候苏元山眉头紧锁,释放精神力量向着四周扫了一边,目光顿时向着湖泊上面壁面挂着的铜壶望去,露出深深的凝重之色。
这么一大片神秘的湖泊里面,唯独这一个铜壶还在,未免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