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疼吗?”陆枭听到她说疼,立刻紧张地轻声问道。
喻菀紧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不是刚给她喂过止痛药吗?”陆枭抬头,目光凌厉地扫向面前的医生。
“陆……陆先生,刚才我们给喻菀小姐手臂上打的,已经是强效麻醉了,只有三个小时左右的作用。”
医生被陆枭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立刻解释道。
“止痛药,自然是及不上强效麻醉的作用,而且喻菀小姐她的手臂上伤口有点儿多,感觉到一点痛,是正常的。”
陆枭恨不得这份痛,他能代替喻菀承受。
他低头,又望向怀里的喻菀,见她眼眶红红的,又道,“再给她喂一颗。”
“止痛药也不能多……好的,我们立刻去取药过来。”医生原本说不能多吃,一看陆枭的脸色,连忙改口,点头回道。
又喂下了一颗止痛药之后,喻菀才好受多了。
靠近十二点的时候,俩人才回到了陆家。
喻菀的生日宴早就结束了,麦爷爷麦奶奶都回来了。
在外地开会的陆昌圣,听闻喻菀再次受伤的消息,也连夜赶了回来。
听到陆枭说喻菀没有大碍,一家人这才放了心。
陆枭抱着喻菀上楼的时候,陆昌圣在两人身后轻轻道了句,“陆枭啊,待会儿来我房间一趟。”
“好。”陆枭微微侧头,看了眼陆昌圣,轻声回道。
前世的时候,陆枭因为年轻时的叛逆,让陆昌圣受了不少气。
陆昌圣最后病倒在床,去世,也是因为担心他,因为心疾去世。
陆枭这辈子便暗暗发誓,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年少轻狂,不懂事,要多顺着陆昌圣一些。
他将喻菀放到了床上,朝她轻声哄道,“麦奶奶帮你洗漱完之后,就睡吧。”
喻菀点了点头。
陆枭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便松开了她,转身,下楼去陆昌圣房间找他。
他猜想,应该是跟他,或者喻菀的事情有关。
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陆昌圣在里面应道。
陆枭推门进去时,陆昌圣正在戴着老花眼镜,用功夫茶具在泡茶。
“爷爷。”陆枭反手带上门,叫了他一声。
“嗯,过来,坐这。”陆昌圣没有看陆枭,只是点了点头。
陆枭便坐了过去,看着陆昌圣倒茶娴熟的手法,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陆昌圣递了一碗茶过来,陆枭接过了,才笑道,“晚上喝茶,怕是到明早也睡不着觉。”
“品茶,品的是一个味道,没有让你像是老牛饮水那样,直往肚子里灌。”陆昌圣扬了下眉头,缓缓道。
“是,爷爷说得对。”
陆枭说完,浅尝了一口茶,便放到了桌上。
这么晚了,十二点,陆昌圣绝对不会只是让他过来喝茶这么简单。
“不过呢,你干那行生意,主要是喝酒,不懂喝茶也属正常。”陆昌圣摇了摇头回道。
“是。”陆枭又点头附和道。
陆昌圣回头,看了他一眼,道,“爷爷今天只想跟你说一个道理,做人,当如同品茶,不能像拼酒那样,过了那个度,是万万不能的。”
陆枭心头微微一动,和陆昌圣对视了一眼。
陆昌圣随即,伸手轻轻拍了下陆枭的肩头,“喻菀到底不是我们家的人,她不姓陆,不是你女儿,你知道的吧?”
“今天你为了她,把小时推得摔了一跤,又因为旁人说的几句不好听的惹得喻菀伤心,就大发雷霆。”
“白家和厉家什么关系,你心里不清楚吗?要是伤到了小时,你怎么收场?”
“这事不消你嘴里跟我说,我从旁人那里都听得到,你想一想,是不是人言可畏?”
“她们说的,哪只是不好听这么简单?”陆枭忍不住皱眉,沉声回道。
“犯了错的人,心里有鬼,自然要千方百计为自己辩解。”
陆昌圣沉默了会儿,问他,“喻菀跟你说,她们说了难听的话了?”
“您知道,小不点儿不是那样的,她是受了委屈也暗暗往肚子里咽的性子,是当时在他们身边的人听到了,告诉我的。”陆枭随即回道。
陆昌圣点了点头,“这样啊……”
沉吟了下,又接着道,“我也喜欢喻菀这孩子,讨喜欢,安安静静的,特别懂事。”
“她叫我太公公的时候,我便特别开心,就像这孩子真的是我们陆家的人一般。”
“只是陆枭,我还是这句话,过犹不及,你自己要掌握着一个度,你都已经这么大了,道理我相信你应该都懂。”
“我们陆家,根正苗红,从来也没人做过一件错事,你啊,千万不要犯错。”
“好了,喝了这杯茶,就回房间休息吧。”
陆昌圣说完,便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转身回了里间卧室。
陆枭坐在原处,望着陆昌圣卧室房门的方向。
许久,才咬了咬牙,起身,替陆昌圣关了书房的灯,出去了。
他上去的时候,楼上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麦奶奶应该是已经帮喻菀洗漱过了。
他经过喻菀房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下。
原本陆昌圣是打算把楼下那间空房,收拾出来给喻菀住的。
但陆枭不放心照顾,再加上喻天衡被抓之后,喻菀睡觉老是惊醒,一个人不敢睡,于是陆枭索性,让喻菀住在了他隔壁的小房间。
他在房门口站了会儿,还是轻轻推开了喻菀的门,打算进去,看看她是否睡安稳了。
喻菀的床脚亮着一小盏夜灯,柔和的光,正好照亮了半张床。
陆枭适应了一下房间里昏暗的光线,随后悄悄,坐在了喻菀床沿边,正要低头看她,床上小小的人,忽然朝他这边凑了过来,将半张脸,靠近了他怀里。
“还没睡?”陆枭有些惊讶。
喻菀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陆枭听出她的呼吸声中,鼻子有点儿堵着,随手便打开了一盏床头灯,看到喻菀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有泪痕,好像刚刚才哭过。
“怎么了?”他心疼地问,“是伤口又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