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平静地看着她。
康小舞也用平静的眼神与他对视。
看得出来，康小舞很认真，并不是信口开河。
“所以呢？你这时候说的是真话，等于以后说的也会是真话吗？”叶昭开口说道。
每一种有智慧的生物都会根据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情景做出不同的选择。
此时此刻的康小舞出于感激也好、畏惧也好，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对叶昭真心诚意地说出这番话来，愿意舍弃怪物名字，愿意杀死第十一方主后再也不聚拢怪物，从此之后再也不杀人类。
只是，她真的能够做到吗？
待到她重新脱离危险，重新回到原来的环境，又或者被其他事物影响，她自己自然会给自己找借口，更改这一段誓言。
所以叶昭对于康小舞的誓言并没有急着感动或者吃惊，而是直接表示质疑。
对于叶昭的质疑康小舞并不感觉意外，但是她心中的确没有除此之外的想法，因此毫无犹豫地重重点头：“请放心，我肯定能够做到！”
“如果我现在动手，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已经无法自爆了？”叶昭忽然开口问道。
康小舞的金黄色双眸顿时骤然收缩：“你会这样做吗？叶昭。”
叶昭的眼睛看向康小舞，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红羽鹰带着满玉楼、宫青鸾两人缓缓落下，变异螳螂、人头鹰等怪物也都结束了战斗跟着飞过来。
就在叶昭将康小舞几乎击杀又再次救活的过程中，另一边的战斗已经结束。毕竟是一边倒的战斗，一边是不止一个的白银级别召唤物，另一边则是黑铁等级的飞行怪物。
不需要叶昭发号施令，这些白银级别召唤物便把这些黑铁等级的飞行怪物击杀了一小半，另外剩下的那些怪物不知道逃跑的变都被杀死，知道逃跑的怪物又没有等到康小舞进一步传达的命令，便直接逃走了。
“叶昭，怎么回事？”
看到叶昭和康小舞对面而立，没有再动手的迹象，满玉楼开口问道。
又说道：“你把她变成你的召唤物了？那倒是不错，黄金级别的召唤物，你之前也没有这样一个黄金级别的召唤物吧？看上去太威风了。”
“没有。”叶昭说道，“她威胁要自爆，我就没有再逼迫她。”
“那她现在这是……”
满玉楼和宫青鸾齐齐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举起手中弓箭。
“她现在还是怪物，要求与我们进行合作。”叶昭开口说道。
满玉楼和宫青鸾皆是愕然：“怪物？合作？”
“叶昭，她可信吗？”满玉楼开口问道。
叶昭说道：“就目前来说，还算比较可信。不过她许诺的未来怎么样，我不太相信。”
康小舞微笑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满玉楼与宫青鸾一起看向叶昭，叶昭平静地说道：“给你一个机会本来也无妨，只是你说服不了我。或许你可以说服我身边的这两个人，如果你能说服她们两个，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满玉楼和宫青鸾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叶区长，这样好吗？”宫青鸾问道，“交给我们两个来决定，万一纵虎归山，那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叶昭说道：“没关系，康小舞已经不是我的威胁，短时期内她绝对不敢背叛，再往后她更加谈不上纵虎归山这个词汇。”
“那么……”宫青鸾沉吟一下，看向康小舞，摆出商业谈判的架势，“既然说到合作，那就需要说说你的目的，以及我们可以合作的前提。”
满玉楼见到宫青鸾有些上心，倒是也颇感兴趣地在一旁看着，并不插话。
康小舞将之前对叶昭说的话大概复述了一遍，宫青鸾说道：“如果你能够做到你说出来的话，仅仅是希望自己自由，然后再也不参与人类与怪物的争斗，不集结怪物，不杀死人类，那么我们没有道理一定要杀死你。”
“固然杀死你会让我们得到装备和升级经验，但是你愿意表示你友善、无害的立场，我们也没有必要一定把你当做怪物来杀死。”
说到这里，宫青鸾看向叶昭：“叶区长，这件事情这样考虑可以吗？关键不在于我们对她说的话满意与否，她要是能做到，我们就不会杀她。关键在于，她会不会实现自己诺言。”
叶昭微微颔首：“不错，不愧是精英教育培养的，迅速抓住了关键要点，就是这么回事。”
宫青鸾再次看向康小舞：“你真的能够做到你说的话？”
康小舞点头：“或许你们不太相信，这一切对于我而言仅仅是一种侵扰，我已经厌烦了争斗，只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或许看看书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看看书？”满玉楼愕然，宫青鸾也是愕然，就连叶昭也大感意外。
总感觉康小舞的这种状态，莫名地有种熟悉感觉。
厌烦了争斗、清静的地方、看看书……
叶昭脑海之中将三件事情在脑海中重新回想一遍，总算明白为什么心中唯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康小舞这分明是一种清静无为，远离纷争的行为。说得更加明显一些，她这是思想进入老子庄子的一种表现。
心中恍然的同时，叶昭对康小舞的选择总算多了几分可信度。
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选择，康小舞渴求自由的态度与之前叶昭送给她庄子的书籍到底是有关系，也唯有这样的转变，才叫叶昭感觉并不是特别突兀。
“那个方主并没有束缚你吧？你如果想要自由，难道不应该自己悄悄飞走？”叶昭开口说道。
康小舞摇了摇头：“不行，我感觉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那个方主肯定有什么办法控制住了我。在他死去之前，我绝对不可能用这种方式离开。”
叶昭微微皱眉，心道康小舞想的也对，以第十一方主连叶昭这个方主都要控制的性格，手下的康小舞没有被控制住反而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