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二章 会晤

颜姬摇头道:“这恐怕很难!”陈枭道:“试试吧,事情没有出结果之前,说什么都早了。”“是。”

一名隐杀拿着一封书信奔了进来,抱拳禀告道:“公子,刚才安府的仆役转交进来一封书信。是给公子的,封皮上写的是‘故友呈交陈公子亲启’。”说着上前来,将书信呈给陈枭。陈枭感到有些奇怪,从隐杀手中接下书信,看了一眼封皮,封皮上果然写着‘故友呈交陈公子亲启’九个大字。陈枭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看了起来,只见信纸上写着:鄙人周荣,仰慕公子已久,亟盼能与公子会晤一面,若公子能够赏脸,鄙人今天下午在太白楼春水阁等候陈公子大驾。最后落款是:周荣敬上。

陈枭笑道:“这可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了,竟然是周荣的邀请函。”说着将书信递给了颜姬。颜姬接过书信,看了一遍,皱眉道:“这会不会是鸿门宴?”

陈枭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如今成都形势复杂而微妙,我虽然占了剑阁,可是那也是他周荣的人咎由自取,从任何方面来说,周荣都不应该对我动手,就算要动手,也绝不是现在!”颜姬觉得陈枭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随即疑惑地问道:“既然他不想对公子下手,那么请公子赴宴又是什么意图呢?”陈枭笑道:“咱们也不必多猜,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颜姬点了点头,看向陈枭,道:“公子得多带人手去,我也带人埋伏在周围,如果情况不对,我便率人支援公子!”陈枭笑着摆了摆手,“没有必要。”

下午,陈枭就领着两个隐杀,来到太白楼的春水阁中。所谓‘春水阁’,其实就是太白楼的一间雅间而已。

陈枭看见一个中年人正迎上来,整个‘春水阁’中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随从。“哎呀,幸会幸会!陈公子能够赏脸,鄙人真是太高兴了!”中年人一脸欣喜地道。

陈枭微笑着问道:“你知道我就是陈木?”中年人笑道:“陈公子这样的气质,那是百万人中都不会有一个的,鄙人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随即抱拳道:“鄙人周荣,能够相识陈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啊!”陈枭微笑着抱拳道:“周大人过誉了!”

周荣请陈枭入座,陈枭走过去,坐了下来。周荣见陈枭落座,这才落座,随即扬声喊道:“上菜!”侍候在门口的伙计连忙应诺一声,片刻之后,美酒佳肴便流水价似的送了上来。伙计们摆好了酒水菜肴,鞠躬退了下去。守在门口的随从将门关上了。

周荣为两人斟满了酒,端起来,“鄙人先干为敬!”语落,便仰头干了杯中酒,脸上立刻浮上一层酒晕。陈枭拿起酒杯,一口干了,却是面不改色。周荣赞叹道:“陈公子真是好酒量啊!”陈枭笑道:“我也就这点本事!”周荣笑呵呵地道:“陈公子真是太谦虚了!陈公子可是个大大了不起的人物啊!”

陈枭心头一动,一时之间搞不清楚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竟然发现了我的身份了?一念至此,不由的更加警惕起来。道:“剑阁的事情,我是迫不得已,得罪了大人的地方,还请大人见谅!”陈枭是拿言语试探对方。

周荣十分大度地摆了摆手,道:“陈公子言重了!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那都是鄙人的部下胡作非为得罪了陈公子!陈公子出手教训了他们,那好得很!鄙人可不敢对陈公子有半分怨言!”

陈枭见周荣的神情不像是在说反话,笑了笑,抱拳道:“大人雅量高致,佩服佩服!”

周荣连忙回礼道:“岂敢岂敢!”随即拿起酒壶,给自己满斟了一杯,拿起来,十分真诚地道:“这杯酒是鄙人向陈公子赔罪的!”语落,仰头干了。陈枭笑道:“贵部下虽然得罪了我,可是我却没有什么损失,大人如此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周荣笑道:“终归是鄙人教导无方得罪了陈公子,向陈公子谢罪,那也是理所当然的!”顿了顿,“那个,陈公子是从燕云过来吧?”

陈枭暗道:‘果然,你虽然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却是来打探我的身份的!恐怕突袭剑阁的行动让你猜到了什么!’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微笑道:“准确的说是穿过燕云过来的。”周荣一愣,不解地问道:“穿过燕云?”随即明白了,惊讶地问道:“陈公子难道,难道是从金国来的?”

陈枭点了点头,“正是。我是大金国中京路上的汉人商贾,听说四川人口众多,又十分富庶,所以领着部下带着金国的良马,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

周荣暗道:‘恐怕你不是金国的商人,而是金国的密使!你确实是来做生意的,不过做的却是非常大的买卖!’周荣并没有怀疑对方说的全是假话,他其实完全不是金人,因为作为密使的一方,总是要稍微透露一点身份的,否则就没法谈判了;而对方既然将身份告诉了自己,就说明他们和安丙之间应该没有达成最终协议,至于剑阁事件,应当只是一个突发事件。

周荣安心了不少,笑了笑,拿起酒杯把玩了一下,道:“如果四川变成了金人的领地,倒是很好。怕只怕四川孤悬在外,四川无法保全啊!”

陈枭暗道:‘这家伙果然把我当做金人的使者了。’随即说道:“我们自然有办法!周大人如果能够首举义旗,便是立下了头功,我们定然不会亏待了大人!”周荣笑了笑,抱拳道:“多谢贵方抬举!然则,不知贵方究竟会如何对待我?大人见谅,这些事情还是说明白一些比较好。”

陈枭微笑着问道:“不知周大人希望怎样?”

周荣犹豫了一下,道:“鄙人也不知怎样才好,只是不久前吐蕃人和三位宋皇都派了密使来游说鄙人!吐蕃人开出的条件是,敕封鄙人为吐蕃大将军,同时授予东方留守之位,许鄙人永镇西川,而三位宋皇开出的条件也与此类似。几个方面都可说的上是诚意拳拳,鄙人其实无德无才,真是很不好意思啊!”周荣并没有直接提出要求,不过他把别人提出的价码又加价说出来,自然是在漫天要价了。

陈枭微微一笑,道:“这些条件,我方自然也是可以给予的!”看了一眼周荣,道:“大人是聪明人,应该清楚,吐蕃、宋国都无法与我大金国相提并论,大人如果投靠了他们,恐怕抵挡不住燕云的兵锋!到头来,大人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荣不由的心头一凛,暗道:‘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燕云强悍无比,不久之前,吐蕃西辽、金国倭人,四国连兵百余万,趁着燕云大灾又粮草匮乏之际大举进攻,最终却还是落得个损兵折将毫无所获的下场,真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燕云兵锋之强冠绝天下,虽然吐蕃和朝廷给出的条件都很诱人,可是一旦燕云军打进来,这一切还不是镜中花水中月?’随即又想:‘投降金人也没有用处,别说西川和金人的地盘被隔绝在外,就算紧邻着,恐怕也没法挡住燕云的兵锋!不久之前他们趁着那么好的机会入侵燕云十六州,不仅一无所获,反而把龙门山以西的土地都给丢掉了,可见金人不是燕云的对手!’

周荣皱了皱眉头,不由的想到燕云方面给出的条件,喃喃道:‘燕云给的条件也太低了!实在是吝啬得过了头!’周荣感觉似乎只能投诚燕云,然而对于燕云给出的条件却很不满意,心里很不甘心,总觉得若是投诚燕云,便是贱卖了。

陈枭微笑道:“大人看来十分拿不定主意啊!不着急,大人可以慢慢考虑!”周荣见对方如此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十分狐疑:‘他似乎并不太在乎我的态度,难道,难道说安丙已经与他们达成了协议不成?’言念至此,不由的惊疑不定。

陈枭站了起来。周荣吃了一惊,连忙也站了起来。陈枭微笑道:“大人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周荣有些不知所措地抱拳道:“公子好走!”陈枭转身离去了。

周荣坐回座位,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发起呆来。随即满斟了一杯酒,一口干了。清凉的酒水下肚,瞬间化作了一团烈焰升腾而起,暂时将满腔的烦恼烧掉了。然而酒意过去,烦恼却更加凶猛地涌了上来。

周仕鬼鬼祟祟地进来了,好奇地问道:“大哥,你们都谈了些什么?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周荣道:“他们不是燕云人……”周仕听说不是燕云人,不由的松了口气,情不自禁地道:“不是燕云人,就不怕他们了!”

周荣看了一眼周仕,问道:“你很怕燕云人吗?”周仕面色微微一变,“大哥,不是我怕燕云人,现在谁不怕燕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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