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绍德心往神驰,隔三差五常去洗浴中心做按摩。每次碰面,那小姐的鬼把戏就多了一出。要么给胡绍德看手相,道及胡绍德这辈子能走多少次桃花运;要么她的手相给胡绍德看,让胡绍德猜她这辈子能生几个娃;要么让胡绍德猜她多重,猜不准就让胡绍德抱她试一试分量;要么就佯装后背痒痒,叫胡绍德帮她挠。反正都是小打小闹的游戏,小鸟依人的那种。
按摩小姐这么懂得风情,胡绍德那颗衰落的心脏就被撩拨地一蹦一跳的,欲望随之蔓蔓日茂。又过了一阵,他试探着约贝匆匆去毗邻青屏的响芭县吃特色菜,果然不出所料,贝匆匆盈盈一笑默许了。这胡局长见状,心花怒放,就选一个天空开明的日子,开车带贝匆匆来到了响芭县的一个风情度假村。
进了包厢,胡绍德给贝匆匆点了两道甜食,又点了两道当地特色菜,看着贝匆匆吃得开心,他则以秀色为餐,只顾喝酒。
等吃罢极富特色的活鱼锅贴,胡绍德就去开钟点房,一张口要四个小时的。闹腾几次,他心里没底,但是,有一个想法是非常靠谱的,那就是完事以后,他想搂着美人好好睡上一觉。
闻听开四个小时钟点房,贝匆匆暗地鄙夷,不过,她没有打击胡绍德的自信心,也不避嫌,站在这个大叔级别的老男人身边,俨然成熟稳重的小三,等到胡绍德拿过房卡,她就心照不宣地随他一起上了红楼。
进了房间,胡绍德打开空调,然后暴露出急不可耐的样子,示意贝匆匆脱衣服,而他也忙着掀开床罩,又是拿纸,又是掏香烟,十分勤快。
那香烟是半盒子,里边藏有两个小雨衣。贝匆匆见状,犹犹豫豫,好久以后,她才动手去脱外套。
“怎么?你不愿意?”
胡绍德坐在床边一边抽烟,一边打量贝匆匆,不冷不热地问道。他本以为很快就会偎香依玉吃到嫩草的,不料贝匆匆脸色越来越古怪。
突然,贝匆匆改变了主意,将脱掉的外套又穿到了身上。
胡绍德见状,忙将半截烟头捺灭于烟缸,起身说道:“你冷?这不怪你,空调刚制热,瞧我急的。外套不脱也行,把裤子脱掉吧。”
半根烟吸过,胡绍德精力大增,说话底气也足了许多,一针见血地直奔主题。
闻听这么粗俗的命令,贝匆匆有些气短,再一见胡绍德动手解腰带,她忙伸手阻止,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算了吧。”
胡绍德不明就里,将脸一沉,“什么算了吧?你玩我啊?!”
接着,语气放缓,哄劝道:“你害怕了?放心,这边政策宽,朋友也多,绝对安全。”
这一惊一乍的,并没能唬住贝匆匆,但闻她说道:“我改变主意了,不想做了。”
胡绍德一见对方不吃他这一套,开始着急起来,慌忙低声下气半带哀求地说道:“小亲,哥不要你全脱,哥就要你那三分口粮田。再说,哥又不是狠手,不会多为难你的。听话,啊,乖,哥的小肉肉。”
小亲,小肉肉,乖儿心肝的,这些叫唤从一个老男人的嘴里发出来,绝对肉麻,再加上他自称为哥,又有暗语陪衬,就更加让人佩服他这死不要脸的精神了。
越喊越热,这个胡大局长也不管自己的腰带有多摇摇欲坠,上去就脱贝匆匆的裤子。
“我真的不做。”贝匆匆忙往一旁躲闪,说话还是那么坚决。
见贝匆匆玩起刚烈,胡绍德复又着急起来,以为她要抬价,忙说道:“我的小心肝,多少钱?你重新开个价吧,只要你脱,多少钱哥都给。你不脱,哥先脱。”说着,就欲脱裤子。
贝匆匆连忙闭上眼睛,“我不稀罕钱。我们回去吧,我……我现在真的不想做。”
“你不想,我想!你不要钱,老子偏要给!”
人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是拉裤门拉链比拉脸还快。
贝匆匆显然不想看见这个老男人丑恶的部分,忽然说道:“求你了,大叔,别这样。今天真的不行。以后机会很多,走吧。”
话里似有难言之隐,那一声“大叔”,一下子就将胡绍德反跑回春的小心脏碾碎了大半。胡绍德这才想到自己的年龄,打量跟前这个脸上泛起三分稚气的丫头,心想这娃应该和他的儿子胡无敌年纪差不多。
“你叫我大叔,你二十几啊?我看上去真的很老吗?”这家伙再也不自称哥了,像个泄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问道。
眼见胡绍德颓唐衰落的样子,贝匆匆没有说出自己的年龄,而是说:“你别伤心,大叔,其实,我很想跟你交朋友。男人不像女人,大一些没关系的,我就喜欢像你这样成熟的男人。只是,现在做这种事情有些早,我想,我们先做精神上的情人吧,等我追赶你几年,我们再做生活上的伴侣,你说,好不好?”
胡绍德一听,兴致更为扫地,说道:“先做精神上的情人也好,不过,你别追赶我啊,你撵着我走,我老得更快。”
“好,好,我不追赶你。我永远这么年轻漂亮,你也别老,永远这么成熟,这么帅,不如,我真叫你大哥吧。”
一听这话,胡绍德苦笑起来,“瞧你,一会大叔,一会大哥的,我都被你搞糊涂了。行,这次,虽然你没有依我,什么原因我就不追究了,下次,不许你再拒绝。”说到这里,他还是心有不舍地撩了撩贝匆匆的下巴颏。
这回,贝匆匆没有躲闪,给了胡绍德这个便宜。
这一得手,胡绍德就像翻塘的鱼儿被重新灌水,登时活泛得忘乎所以。得寸进尺,他又摸了几下贝匆匆的胸。等他手指跨区奔袭,想去摸贝匆匆下体时,贝匆匆严词拒绝了。几次哀求,终不松口。无奈之下,他反手抱紧贝匆匆的腰肢,使劲勒了几勒,这才半带遗憾地放手,而后一起离开了。
回到青屏以后,贝匆匆并没有怕狼一样躲避胡绍德,而是继续与他交往。她也没把胡绍德QQ拉黑,反是网上煽情比以前还要荡魄夺魂。胡绍德衰落的心脏又被撩拨地一蹦一跳的,欲望之舟也心惊肉跳地颠荡了起来,越发剧烈,越发渴求,因此对网聊就更加迷恋了。
找到同流合污的入口,很快就有了更深的交集。随后,胡绍德几次给贝匆匆钱,贝匆匆都死活不要。而贝匆匆越是拒绝,胡绍德就越想出手,而且出手一次比一次阔绰,就像在响芭县开房,人家那棵水葱般的身子越躲闪,他这个老干姜就越想粘靠上去那样。
后来有一天,胡绍德给贝匆匆买了一条铂金项链,千劝百哄,连说不是有色交易,贝匆匆这才勉强收下。
没过两天,胡绍德忍不住又去做按摩,没料想贝匆匆不在那里干了。向老板一打听,才知她离开了青屏,与她的同乡结伴远走东北去了,至于到那里是不是干色情服务,可就不得而知了。
心疼那条铂金项链的同时,胡绍德懊恼煮熟的鸭子飞了,又非常后悔没有霸王硬上弓。
胡绍德不死心,随后几日,就抱着一丝幻想在青屏大街小巷苦苦寻找。寻遍所有洗浴中心,都没能看到贝匆匆的身影,上网寻找,她又一直没有上线,好像突然从世间蒸发掉似的,这让这个知天命的老男人彻底丢掉了头魂。
胡绍德感受着网恋新鲜的瘙痒,突然生发年少时的那种怊怅,怊怅之余,他不忘埋怨贝匆匆的不辞而别以及对他的感情诓骗。
可叹胡绍德初识网络就被网络束缚,很快沉沦,随之晚节不保。他不知道:固然网络的红娘十分活泼,可是,键盘是没有自由的,自由的是那个操纵键盘的人。网络爱情只有夏天和冬天,同时,这样的两个季节转变特别快,也许他内心正热烈地心火难禁,一股人类劣根的寒流已经袭击到了他的后心,所以,既已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种种神秘的感情碰撞,虽然激烈、疯狂、刺激、幸福、劲动,却是那么脆弱易碎。
经历那一场与贝匆匆跨越年龄的网络迷情,胡绍德积累一些经验,同时,他也做好充分准备,预防下一次受伤落马。不久,一位网名叫千百媚的女孩主动向他抛来了媚眼。
那个千百媚离胡绍德不远,在唐州城里,很快二人就打得火热,先是“空运”咖啡、啤酒、鲜花、红唇等表情图案,随后到了互相称呼心肝宝贝的地步。骚动之余,胡绍德下定决心,这回可不能再让煮熟的鸭子飞喽。
邪念既生,却不知他正走向一个埋藏暗火的大坑。
而将胡绍德引向这个大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网名叫贝匆匆的按摩小姐。
其实,贝匆匆的真名叫戚萌萌,是胡绍德之子胡无敌上大学时交的女朋友,毕业以后,被胡无敌甩了,这次来青屏,也不知她带着怎样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