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式风抱着孩子,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
他也没想到,到了这一步,竟还让那鬼母跑了。
方才,他明明看着是师妹占上风,那鬼母几乎没有反手的余地。
怎么就跑了?
“师妹。”韩式风喊了一声。
谢欢小脸紧绷成一条直线,“是我大意了。但这次抓不住她,下次恐怕更不容易。”
不得不说。
这鬼母有一句话说对了。
谢欢这次,这么顺利的伤了鬼母,那是占了鬼母不知情的偷袭便宜。
要是正面对抗,只怕不好对付。
不过,鬼母这次伤了百年修为,也是一大损失。
韩式风刚想问,他们现在怎么办,怀里的孩子,却一阵高声啼哭起来,嗓子都哭哑了。
韩式风笨拙的抱着,小孩子软软的一滩,他都不敢乱动,比面对鬼母时,神情还要紧绷。
“师妹,这孩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找到其父母,送回去了。”
谢欢缓了缓神色,将东西都收起来,在尸油沼泽上,重新布下一个阵法,防止那鬼母又回头来吸收阴煞之气回血。
处理完,谢欢回头看着韩式风那笨拙的样子,无奈上前,从他怀里,抱过孩子。
孩子染了一身鲜血,那血不知道是多久的,腥臭难闻,刺鼻的厉害。
谢欢屏住呼吸,立即捏了个清洁术,将孩子身上的血污一洗而净,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把孩子裹住,抱在怀里。
许是有抱过谢安谢乐的经验,谢欢抱起孩子,比韩式风好了些。
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终究没抱过那么小的孩子,生怕力气大了,将孩子弄疼了,又怕力气小托不住,把孩子摔了。
真的是比让她抓鬼,还要让她难受。
“我们不知道这孩子从哪来的,怎么找他父母?”韩式风问道。
谢欢想了想,捏了个寻亲符,从孩子指尖,放出一滴血来,滴在那寻亲符上,随后她将寻亲符,捏成纸鹤。
那纸鹤振了振翅膀,掉了个头,朝西南方向飞过去。
谢欢一顿,“杨通走前,是不是说过,西南方向曾有炊烟?”
韩式风愣了一下,“是说过。难不成这孩子……还真是这附近的?”
“跟过去瞧瞧再说。”
谢欢抱紧孩子,疾步跟在纸鹤之后。
韩式风只能跟上。
小孩子大约是哭久了,眼下虽抽噎着,但可算是不哭了。
谢欢抱得文档,走起路来,怀里没有丝毫的抖动。
孩子似乎有灵,得知没危险了似的,抽噎了一会儿,竟在谢欢怀里睡着了。
谢欢和韩式风带着孩子,往西南走了大约二三里地,就看到一处村庄,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村庄靠着山,放眼过去,倒是个人气鼎盛的庄子。
“这还真有个庄子。”韩式风意外地道。
“现如今朝堂稳定,百姓安生,自然各处都有人在生活。”谢欢道。
何况这附近有山有水,也算是个好地方。
有人住就更不奇怪了。
瞥见那盘旋的纸鹤,飞进庄子里,谢欢抬步抱着孩子走进去。
韩式风一边跟着一边打量着左右,小心为上。
如今已是深夜,农家人睡得早,按理说这庄子里,应该没什么动静才是。
但谢欢和韩式风一走进来,就听见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
“哪个杀千刀的,偷走了我的孩子!”
是妇人的哭喊声。
随着深夜,一对夫妻踉踉跄跄地,从村子里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到处拍门,寻问有没有见到他们的孩子。
韩式风和谢欢立即对视一眼。
韩式风,“师妹,这还真有人丢失了孩子。”
谢欢没出声,看着那对夫妻在村子里,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跑。
很快,村子里的人,都推开门走了出来。
在那群人里,韩式风看见了几个熟人。
“是梁师弟和杨通他们!”韩式风惊喜地道。
没想到,还真在这里碰上了。
杨通和梁山等人,是从村子后面进来的,刚来时,跟村里的人,打过招呼,要借住。
村民瞧见他们是道士打扮,便将他们留了下来。
谁知这刚进农家,睡下一小会儿,就听到了有人在哭喊。
杨通等人便出来查看情况。
倒是跟谢欢等人撞了个正着。
“师兄,师妹!”梁山注意到谢欢和韩式风,飞快地跑过来。
杨通等人也急忙走过来。
梁山忙道:“师兄,师妹你们去哪儿了,怎么才过来?我都担心死了。”
“出了点小状况。”谢欢轻描淡写。
梁山却注意到她怀里的孩子,惊呼道:“师妹,你怀里怎么有个孩子?”
“孩子!”
那对正在寻找孩子的夫妇,听到梁山这边的话,目光里破碎出一抹希望,扑到谢欢面前,扒开她的手一看,正是他们的孩子。
“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那农妇立即将孩子抢过去,喜极而泣地紧紧抱着。
旁边的男人,看到孩子平安无事,却指着谢欢叫骂起来:“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这些假模假样的道士,其实是偷孩子的贼!”
“喂,你别在这胡说八道行不行!”梁山气道:“如果我们真是偷孩子的,还会抱着孩子,出现在你们面前?动动脑子行不行?”
“师弟!”
闻言,韩式风警告性地看梁山一眼,让他客气些。
梁山不服气地抿着嘴。
男人道:“如果不是你们偷走了孩子,孩子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听着这边的动静,所有村民都围了过来。瞧见这动静越来越大,韩式风朝那对夫妇施了一礼,解释道:“两位误会了,这孩子确实不是被我们所偷。是我和我师妹,在追击鬼母时,救下来的,为寻亲母,才带着他
走到这儿,没成想,这就遇上了孩子的亲生父母。”
“现在事情败露,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是吧?”男子却是不大信,眼里满是恨意和警惕,显然把谢欢等人当成了仇人。
谢欢懒得与这种人解释,抬头看向其他村民。
“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在座各位,近期或这几年中,可有丢失过孩子的人家?”
闻言,看热闹的村民,面面相觑起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