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时又望了眼自己的父亲,宋灼站在原地不动,“回去好好休息。”

宋姝点头,退出书房。

刚出院子,书墨就等在一旁,看着宋姝煞白的脸色,不由得惊愕出声,“姑娘,你这是怎的了?”

宋姝靠在她身上,无力地摇头,“不说了,先回院子吧。”

-

宋太师书房里。

宋灼眉头紧锁,脸色沉重,“黄河堤坝一案,所有线索都断在尚书府,工部尚书怕是成了替罪羔羊。另外,劫持姝儿黑衣人一案,与黄河堤坝一案并非一伙,儿子担心是他人趁火打劫,转移视线。”

他原本是想来听听父亲的意思,却没想到宋太师摇头,“此事不要再继续深究下去,莫害了自己。”

官场沉浮,自保为上。

“至于姝儿一事……”

宋太师似是也犯了难,许久无言。

“待皇子选妃结束后,还是尽快定下姝儿的婚事吧,”省得有些人在暗做些肮脏事。

宋灼点头,“那便听父亲的意思。”

种种线索都透露着此事背后巨大的关系网,尚书府背后的人,怕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如此,我便先回了。”

宋太师点头,“回去吧。”

刚回到院子里,江卿卿就对着宋灼东问西问,生怕是姝儿受了什么委屈。

“好了,别担心,姝儿没事。”

拉着自己夫人在暖榻上坐下,才缓缓道,“只不过,还是要尽快给姝儿定下亲事。”

一晃眼,当初的糯米团子都成了即将定亲的大姑娘,宋灼心里不是没有感慨。

“你还记得姝儿四岁时,你带她去赴宴,反倒是被江家那二小子偷亲的事吗?”

江卿卿也陷入回忆里,想起了宋姝小时候的糗事。

宋姝从小便是个美人胚子,四岁时,便比其他奶团子更加精致。

那是一席宴会午后,江卿卿与其他夫人坐在亭子里闲谈,小孩子们在花园里争相夺后地扑蝴蝶。

那江家二小子捏着一只花蝴蝶,骗着小宋姝到一丛灌木后,“你亲小爷一口,小爷就把这只蝴蝶给你。”

小宋姝站在原地呆呆的,两只眼珠子盯着花蝴蝶不放。

“那我亲你吧,”江擎将嘴嘟向小宋姝时,正好被前来寻找宋姝的江卿卿看到。

一把将宋姝搂过,才堪堪躲过江擎那小子的嘴。

说来江卿卿也觉得好笑,那江擎看到她也不尴尬,还人小鬼大地问她,“能不能把姝姝嫁给他。”

“你说,幸亏我们家姝宝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子,那岂不是要惹一大堆女子为他争风吃醋。”

江卿卿笑着说,宋灼却是满面难色。

“是啊。姝儿明年就要及笄,少不得有人……”

“有人什么?”江卿卿从宋灼怀里起身,朝他问。

宋灼回过神,握上江卿卿的手,“有人求亲啊,倒是要难为夫人好好挑选挑选了。”

江卿卿笑了一声,“我自是要为姝宝好好打算。”

-

宋姝院子里,书墨看着自己姑娘的膝盖,好不容易抹干的眼眶又重新湿润,“姑娘先去沐浴,洗浴完再抹药吧。”

坐在美人榻上的宋姝未动,似是想什么入了神。

“姑娘?”

宋姝望向书墨,“怎么了?”

书墨扯着嘴角强笑,“水备好了,姑娘先去沐浴吧。”

坐得久了,宋姝原本忘记了双腿上的淤青。下半身一动,突如其来的刺痛席卷全身,“书墨,扶着我。”

书墨应声搀扶着,“姑娘……”

宋姝望过来的眼神让书墨的话一顿,“以后此事不要再提。”

书墨未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咽回肚子里,此事揭过,以后的日子还是照常。

宋姝想。

“这几日京中可有什么其他的大事?”

整日待在那小胡同的院子里,外界的事像是被整个屏蔽。

闻言,书墨想了会,“这几日,除了那事,大抵就是皇子选妃了。”

“皇子要正式选妃了?”宋姝没想到这事竟这么快就提上日程。

堤坝一案刚刚结束,皇子就开始选王妃,未免也太快了吧。

“说说这事。”

书墨边帮宋姝浇水,边替她讲着皇子选妃的事宜。

“七月二十一日,宫里将以高贵妃的名义举办一场花宴,大抵过几日便会有人宣命。奴婢听闻,说是皇子正妃与侧妃皆在正四品官阶以上之女中挑选,但不到宣旨前,也不知到底哪些贵女会入宫参选。”

书墨的话一完,整个耳房只听得见哗啦啦的水声。

皇子正妃的人选应在这几日便会在后宫内定好,到了那日,估计也就是走个过场。那场花宴应是为了皇子侧妃而准备。

左不过,与她也无甚关系。

“姑娘,可能起身了?”

宋姝动了动腿,摇头。

“扶我去床上躺着,养一养便好了,”话说得随意,似乎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书墨看着自家姑娘那身吹弹可破,娇软白皙的皮肤,令膝盖上的淤青显得格外刺眼,“奴婢为姑娘上点药吧。”

宋姝点头,“好。”

她躺到床上,脑海里思绪纷杂,书墨坐在床边为她上药。

“姑娘,可是要在床上眯会?”

宋姝点头,“你出去吧。”

翻身对着床里,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些天发生的事似乎比过去的十三年都更多。各个画面在脑海里轮番滚动,入睡之前,宋姝迷迷糊糊地竟看到了陆深。

大抵是这些日子见多了,所以才入了梦,宋姝在清醒前的最后一刻如是想。

第17章

宋姝面朝床内,露出姣美的侧脸,或许是刚沐浴完,白皙的脸颊带着点薄红。

一只手搭在薄被上,脖颈白皙秀颀,肩上的发丝凌乱,平缓的呼吸牵带着脖颈下的起伏。

床幔挡住外边的光,男人的脸背对着窗,隐在暗处,看不出神色。

陆深坐在床边上,拿捏着宋姝的手指头细细把玩,声音不似平常的吊儿郎当,似是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怪我,但是你怪我我也是要做的。想来想去,我还是不想把你拱手让人,也就只有早早把你定下来才好。”

男人略微粗糙的手指触碰着宋姝如柔荑般的手,有些咯人。

宋姝微微皱起眉,红唇紧紧抿着,右手有移动的倾向。

另一头拽着手不放,宋姝蹭了蹭头,又沉沉地睡过去。

静谧的屋子里响起一声轻笑,陆深拨开她脸上的黑发,蜷缩着食指碰了碰宋姝的睫毛。

她似乎是被这举动弄得有些发痒,小脸皱成一团,面朝外的翻了个身。

被子被她的举动弄得往下滑,露出里边半褪的衣衫,春光半泄,惹得陆深一眼扭开了头。

若是有第三人在场,定能看到陆深泛红的耳廓,听到陆深变得粗重的呼吸。

“待日后,我必办了你,”陆深站起身,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忍不住低喃了句。

床帏内的光线暗沉,陆深屏着呼吸将被子紧紧地压在宋姝的脖颈边,惹得宋姝嘤咛了两句。

“笨蛋,感冒了怎么办,”陆深盖好上边,又掀开下边的被子。

将宋姝的中裤往上卷了好几圈,露出她白嫩匀称的小腿。

再往上,膝盖上暗沉的淤青映入陆深的眼帘。

叹了口气,陆深拿出自己带来的玉膏,细致地开始抹在宋姝的膝盖上。

“嗯……”

宋姝的腿微微蜷缩,发出一声嘤咛。

陆深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伸手朝宋姝的小腿摸去,肌肤泛着凉。

停下手里的抹药,将被子一把盖住,自己的手在被子慢慢移动到膝盖上。

小腿慢慢往上,堪堪几寸的距离,竟花了半盏茶的功夫。

待抹了药,日头已近落山。

“以后再收拾你,”陆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退出床帏,一口呼出心里的郁气。

等宋姝醒来时,已过了晚膳时分。

“姑娘,你这一觉可睡得真够久的,”往日里宋姝最多也只是浅眠,少有睡得这般沉的时候。

书墨扶着宋姝起身,膝盖仍是微微作痛。

“罢了,你去将晚膳端到这来,我随意吃两口,”宋姝不想去费劲,一用力便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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