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哥的说法,老头可能是肾不太好,我想这大概就是他不能娶老板娘的原因吧?

前两天,我还在家里的桌上看到一个病历本,那里面夹着老头做透析的单子,我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哥哥看了。

哥哥说,老头应该是慢性肾衰竭,要定期做透析,排队等着换肾。

我听的一知半解,直到哥哥问我,老头有没有带我去医院做过身体检查。

我说没有,又问哥哥为什么这样问。

哥哥说,现在的法律规定是,换肾手术的□□必须是来自亲属的,如果是非亲属,是会受到伦理委员会审查的,而且只有亲属的□□排异反应才会小一点,移植后的存活率也高,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有的亲属之间移植之后,还是排异了。

按照这个说法,老头要是靠透析延续时间,等着做换肾手术,那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应该是我啊,可是老头一个字都没对我提过。

哥哥说,也许是因为我们血型不一样,也有用外肾的,但一般都是死刑犯。

从这天开始,我就时常关注社会新闻,看又有哪个犯人判了死刑,再看看他们的行刑时间。

但这段时间真是天下太平,新闻播报的都是一些小偷小摸。

几天后,我差不多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转眼又到了零零姐要给我补习的日子。

我把考卷拿给零零姐看,她看了一眼分数,脸上露出微笑,夸我进步很快,照这个趋势下去,等我到了高三,不仅国内的一本可以考上,就算去国外读预科也不会太费劲儿,因为我的英语分数还不错,而且保持稳定。

我听着零零姐的夸奖,脑子里想的却是那天在电影院里遇到的她和那个男生。

然后,我突然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零零姐很诧异,她安静了两秒,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问。

我坦白的告诉她,我在电影院里看到她和一个男生坐在一起,还一起吃爆米花。

零零姐笑了一下,没有否认。

我追问她,那个男生是谁,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好多问题。

零零姐一个都没回答我,只是用手敲着桌子说,她给我定的目标,是期末考试再提升五名。

我从零零姐口中问不出什么重点,转头便把这事告诉哥哥。

哥哥警告我说,那是零零姐的私事,叫我不要再去问人家了。

哥哥还说,现在对我最重要的就是学习,我要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这也是我们兄妹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只有用足够的分数撬开高学府的大门,我们才能跻身其中,有机会认识那些高文化的人,学到深层的知识,用这些东西改变后半辈子。

哥哥这些话说了无数次,我听的有点腻了,其实我对学习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哥哥的感受,他说这样好,那我就这样做了。

哦,当然,还有老头给我的奖励,我考的好一点,拿到的零花钱就多一点。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又一次看到晕倒在地上的老头。

他的脸色和上次一样,灰败的像是快要死了。

我把老头扶到卧室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又叫了他两声,他昏迷的死死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看着他一会儿,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望向旁边的那扇小门。

那道门我从来没有进去过,里面装着什么我也不知道,老头对此严防死守,看我就像看贼一样。

我心想,难道里面是整个屋子的人民币么?

我走过去,推了下门,发现推不开,这个门扣的死死的,门上也没有锁,更没有门把手,很神奇。

我试了各种方法,都不能打开门,老头也没有被动静吵醒。

没办法,我只好放弃了,打了个哈欠就想回房睡觉。

但就在我离开之前,我又一次鬼使神差的翻开了老头放在柜子上的病历本,里面装的单子和之前的差不多,但这次好像还多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是手写字,一看就是男人的字体,龙飞凤舞,写了几行字。

我努力辨认半天,才认出来。

“ab,rh阴性血。

十七岁,男。

身体健康,配型成功。”

……

……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顾瑶瞪着那最后几行小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阵阵发冷。

“十七岁,rh阴性ab型血”,也就是熊猫血,这样简单地描述让她想到了一个人——祝盛西。

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还有其他人的可能,可是熊猫血本来就是凤毛麟角,而且年龄在当时还锁定在十七岁的,再找出第二个人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这么说……杜成伟没有带杜瞳去做配型比对,是因为他是熊猫血?

当然,ab型血是万能受血者,在理论上是可以接受任何血型的肾脏的,但同时还要检测其它数值,比如b淋巴细胞,如果杜瞳检查身体后各项检测都显示可以和杜成伟匹配,杜成伟和杜瞳或许也可以进行一次移植手术,但是成功率并不如同血型来得高。

更何况杜成伟是rh阴性血。

杜成伟一定是希望自己的手术风险能降到最低,他有钱,也有人脉,还有移植器官的团队做后盾,差的就是一个□□。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杜成伟应该不会凭着侥幸心理拿杜瞳来冒险,所以先用透析吊着命,再等待合适的□□,这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再往深了说,顾承文也是最希望杜成伟手术成功的人,毕竟他还担负着制毒那条线。

想到这里,顾瑶很快把前面几篇日记都拿出来。

她快速的扫了一遍,很快的,就在第五篇日记里找到这样一句话——不过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什么“熊猫血”,什么“十七岁”,还有一句“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

这是杜瞳有一次听到西装叔叔和老头的谈话内容。

当时顾瑶并没有太在意,更没产生过联想,如今再和最后一篇日记比对,一切都明白了。

阮正新说,十年前,是她救了祝盛西,指的应该就是这件事。

只是,她是怎么救的呢?

顾瑶闭上眼,一手撑着太阳穴,感觉头又开始疼了。

第150章

chater 150

继田芳案、丰正辉案之后, 在短短半年之内, 又一次轰动全江城的大案,筱飞侠白骨案终于到了终审阶段。

和田芳案一样,一大早,法院门口就是媒体云集,各路学者专家也纷纷在自己的公众号或是媒体平台上做出讨论和分析,就连连日来的娱乐主播们也会在直播间里提到这个案子一两句。

吃瓜网友也跟着做出总结——

田芳案是女人在这个男权社会遭受到心理和身体上的欺凌之后,做出的最漂亮的反击, 幸好我们是在中国, 而不是身在印度,在印度哪怕是德里罪案那么惨无人道、证据确凿的恶行发生了,印度人们依然认为,那是那个女孩不应该在九点以后出门而引来的悲剧, 是她活该。

丰正辉案表面上看是一个男人帮初恋情人进行的复仇连环杀, 事实上确实这个男人对生活的不公而做出的控诉,有的人是天生犯罪人, 但有的人是一步步生生被逼到绝境的,反抗是死, 不反抗也是死, 那为什么不选择反抗呢?

至于筱飞侠白骨案,它之所以引起了比前面两个案子更大的反响, 主要是因为这个案子象征着一个家庭的悲剧, 这种畸形的家庭、生长环境和自私的父母, 并不是少数, 各个国家都有,很多成年人都认为,未成年因为弱小,所以可以被忽视,因为“不懂事”,就可以被剥削和进行情绪发泄。

网上更有人发出声音,说“请不要把自己的孩子逼到深渊。”

顾瑶就和上次田芳案庭审那次一样,她将车子停在距离媒体车稍远的路边停车位,然后走进法院。

最后一次开庭形式比较简单,基本上此案已经定性,顾瑶作为心理专家证人,最后出席进行发言。

从她进法院到出来,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顾瑶坐进车里,实现一直关注着法院的方向。

车里播放着新闻播报,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手肘夹在半开的车窗边。

阳光落下,照的人有点犯困,如今已是秋天,微风徐徐,正是江城最宜人的时候。

顾瑶等了半个小时,直到车窗上响起“叩叩”两声,顾瑶侧头抬眼,立在车边的不正是程维么?

“程医生,你好。”

程维笑问“你在等审判结果?”

“嗯。你呢?”

“我准备走了,走之前和你聊两句。”

“哦,聊什么?”

顾瑶有些好奇。

程维她接触过几次,这个人话不多,平日看上去斯斯文文,温文尔雅,一派学者气质,可从他的眼神和肢体动作里,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深藏不露,属于城府深的那种类型,他性格沉稳,话少,这也就决定了这是一个口风很紧的人。

但是像今天这样,程维主动和她说话,那笑容还比前几次接触时稍稍亲切了些,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果然,程维一开口就很不同寻常“我听徐烁说,你想见萧医生。”

萧医生?

除了萧绎琛,顾瑶不会做他想。

顾瑶挑挑眉,反问程维“我记得你和徐烁很熟,我猜应该是十年前就认识了,否则要是一般的交情,绝对不会像你们这样互通有无。”

徐烁回来江城,能走到今天这步,里面有一部分是多亏了程维的帮忙,比如那些法医档案,要不是程维透露,徐烁还要走不少弯路。

更何况,徐烁还把萧绎琛的事告诉了程维?

程维说“严格来说,我们认识不到十年,五年前才第一次见面,那还是在我去历城出差的时候。在那之前,我只知道有这个人,我师父也多次叮嘱我,如果有朝一日徐烁回来江城,我一定要尽我所能的帮他。”

“你师父?”顾瑶很快抓住重点,“你师父也知道徐家的案子?”

“我师父姓萧,十年前,是他帮助徐烁离开的江城。”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程维语气和缓,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平淡。

顾瑶登时一愣,怔怔的看着程维半晌,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他的徒弟。那么在我失忆之前,你我认识么?”

“有过几面之缘,但不熟。”程维说“你那时候和北区分局有合作,其中有几个命案是我负责验尸的。”

“就仅止于此?”顾瑶问。

“对,仅止于此。”程维应道,随即话锋一转,说“我拜入师门是近十年的事,一开始我只知道他离过婚,有一个女儿,不过他从没提过细节,我知道他的脾气,也从没问过。还是到了这两年,师父才告诉我,大名鼎鼎顾承文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其实在你失忆前,你也不知道我和师父的关系,这件事师父让我不要对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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