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翻找等终于在炕柜最底下找着了,李婶子乐呵把羊毛毡往炕上一撩,拉着秦芜的手热切道,“好家伙,终于给俺找到了,芜娘子这玩意你先拿家去,今晚钉在窗户上,钉它个两层先将就用着,反正夜里也黑,屋里头看不到光也没事,等明日你们得空买了高丽纸再换就是。”
秦芜被李婶子的热情感动,有心推拒,对方还不让,想着这也是他们急需的东西,在谢真的眼神示意下秦芜也就收了,毕竟当日一场大雨,他们携带的油纸布毛毡都用废了,今晚要不是有这玩意,他们还得用被子去堵破窗户呢。
秦芜收下东西,心里暗暗记下情份,只想着以后好好回报一二,还来时更得回些好东西,转头就见另一个跟狗蛋看着很像,长的也虎头虎脑的少年进来奉了热茶,李婶子自己又闪了,等人家回来时,看着人家塞到自己手里的簸箩,秦芜内心更触动。
“李婶子,这些我不能收。”
李婶子急的眉毛一拧,佯怒道:“怎么不能收?哦,只兴俺们收你们小夫妻的东西,就不兴你们收俺的?说破天去也没这道理!再说了这也不是啥好东西,不过是些萝卜菘菜,都是自家种的又不费钱。”
对方态度强硬,实在推拒不过,秦芜只得接了,“如此倒叫我们生受了,谢谢婶子。”,回头想想反正他们以后要过日子,样样都需要置办起来的,不然自己顺道买点?到时给钱也好不白拿人家的,秦芜忙道:“李婶子,不知您家里这些瓜果菜蔬可有多,有多的话,您卖予我们一些可好?”
“嗨,卖什么卖啊,你们若缺了,只管来俺们家拿便是。”佚䅿“那不成的婶子,日子还长着呢,我们也是正经过日子的,哪有日日白拿您的道理?您还是可怜可怜我们,就卖我们一些,我们夫妻感激不尽。”
见秦芜买的真切,李婶子反而是为难,毕竟家里是正军不是余军,也没分到田地耕种,自己这些还是她脑子活泛见缝插针的在院子前后种下的,是想着家里儿子多一个个都大了,老大今年二十了都没说上媳妇,家里能省一点是一点。
匀一些送人可以,可要卖?
李婶子为难,“芜娘,俺也不瞒着你,家里没地这玩意也不多,芜娘若是正经要买,可以等着五日后的草集,到时候军屯里有余粮余菜的人家会拉出来卖,周近的那些村民也会带着家里的富余来交易,这些玩意保管够。
若是着急,那婶子明个就带你去附近的村子逛逛,对了,你们赶来,想必家里也没备下柴火吧?俺们这地方没有柴火可过不了冬,一年到头,什么不费就柴火最费,这可是头等大事!
今晚你们从婶子家先抱点去应急,回头若是要买,你们也可以去村子里找人,他们定是有存的多的,先把今冬熬过去再说,等明年开春雪化了,婶子就带着你们开始屯柴火……”
听到李婶子这么说秦芜如获至宝,连连道谢,还真就跟李婶子约定,明日求得李家上下给她屋里盘炕不说,还约定好明日跟着婶子去她熟悉的村子采买东西。
秦芜心里还想的是,最好再买点肉菜荤腥什么的,人家帮自家盘炕,自己给工钱是应当份,好歹得准备一顿招待的伙食吧?这么好的邻居,可得好好相处。
这么想着,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谢真自然没意见什么都听秦芜的。
在热情的李婶子家得了毛毡,得了想要的消息,好好运的一次就找到人订好了盘炕事宜,二人就要告辞,李婶子又强势的留着他们吃了顿夜饭,虽不是啥好东西却比流放路上的伙食好多了,可见人家是真热情善心。
临走的时候,他们两个大包小包的不算,最后还被李婶子送上一盆滚烫的炭火盆,秦芜心里感动的呀,回头定要跟李婶子好好相处。
却不知道的是,等他们离开后,看着炕桌上打开的两个油纸包里的东西,李婶子连连点头觉得这对小夫妻能处,这么好的红糖不说虎啸关了,便是屠何城怕都少见,有了这重礼,回头她就拿它去请关口里最有名的媒婆给大儿说亲去。
嗯,为了表示感谢,等明个死鬼家来,催着他们去给小两口盘炕的时候,叫他们把自家秋下摔的土坯都带去,也免得那小两口没个应急的。
不说李婶子背后为他们的一番贴心筹谋,却说二人,腹中饱食,带着李婶子送的大包小包回来,只准备快快收拾好屋子夜里好住呢,根本没料到渣爹会耐着风雪,空着肚子,一直饥肠辘辘的等他们等到现在。
一见他们回来,谢孟昌就从冷洞洞的中屋冲出来,看到夫妻俩手里的大包小包,特别是谢真手里端着的那盆滚烫炭盆,谢孟昌心里意动的很,越发觉得先前小袁氏劝自己的那些话是对的。
谢孟昌随即端起架子,努力不去看儿子手中的勾人的炭盆,努力摆出父亲的威严,这一回倒是不准备来硬的了,反而打起了亲情牌。
“咳咳,真儿,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父亲,是亲爹老子,这个世上哪有亲爹不盼着儿子好的,过往的那些不愉快,为父就不追究了。
真儿,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受困于内围之间,万不能让妇道人家左了心性,你好歹也是高中解元的人,哪怕家族败落,功名被夺,也不可就此消沉,认命的自怨自艾。
我儿,为父不会害你,如今家中这幅模样,正合该是全家拧成一股绳的时候,想来一筷子易折,十根筷子牢靠的道理你比为父懂,真儿,难道你就不想重复我谢家荣光,将来再走科举之路,一步步高居庙堂之上吗?难道你就想一辈子窝在这鸟不拉屎的极北,日日受苦煎熬吗?
真儿,听话,家里不曾分家,你高堂俱在,我儿,为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前是为父忽视了你,为父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叫你平了心里的怨气,今日你听为父一句劝,好好的跟大家相处,咱们有力气一处使,你就把手里的银钱都交给你母亲,也好叫你母亲拿着安家,叫大家有舒服日子过,回头也好给我们父子上下打点,寻个安稳的好差事啊。”
哈!谢真忍不住气笑了。
他还当渣爹有什么后招呢,原来就这?
都不用妻子出面,谢真也顾惜着秦芜的名声,他们将来不知还要在此生活多久,男人家名声坏了没什么,反正自己也不在意,了女人家名声若是坏了,有个顶撞忤逆不孝公婆的恶名声,周遭的闲言碎语、指指点点都能把她生吃了,即便他的芜儿不在意,他也不想她无端的承受这些,所以有什么都他来就好。
把火盆交给秦芜,谢真直打发秦芜回屋去,自己似笑非笑的看向渣爹,两手一摊,光棍又无赖。
“父亲这话儿子听不懂,莫要说儿子身无分文,就是个依傍妻子吃软饭的混蛋,对于父亲的要根本求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是儿子有,儿子也不想给啊我的‘好’父亲!
我母亲早早因父抑郁而亡,我哪里来的亲娘?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兄弟姊妹,狗肉贴不到羊身上,所以父亲也别来跟我说什么一条心,一股绳了,抱歉,儿子不乐意,儿子就乐意抱着妻子在内围厮混,就乐意没出息,就乐意过自己的小日子。”,你奈我何?
谢孟昌被气了个仰倒,“你,你混账!老二你是昏了头了吗,怎么就变成眼下这混不吝的样子的?”,曾经那个温文尔雅,如圭如璧,风度翩翩,气质温润,彬彬有礼,眼里期盼得到自己的肯定,得到自己多一句的关怀都会欣喜若狂的老实儿子呢?
谢真不耐的尾指勾勾耳朵,把渣爹的怒吼当成耳旁风。
“别喊,喊也没用,我劝父亲还是莫要在儿子身上白费心机了,一句话,要钱,没有;讲情,休想!哦,顺便再跟父亲交代一声,往后不管儿子在不在家,我跟芜儿都不需家里惦记,我们是饿死也好,撑死也罢,好坏我们夫妻都自己担着,就不打扰父亲母亲带着弟妹们过你们幸福的小日子了。”,他们不分家,分灶还不行?总之上辈子的苦与罪,他的芜儿再不吃了!
自顾自说完他的决定,谢真可不等他渣爹有什么反应,敷衍的拱拱手,丢下句,“父亲且记着,儿子告退。”,便转身潇洒的离开了。
第40章
门一关, 彻底隔绝了外头的喧嚣,秦芜从空间杂物房里找出工具,谢真拿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就把折叠的毛毡钉在了窗户上, 因着屋里有炭盆,秦芜怕密封太死人一氧化碳中毒, 木门就没让谢真堵,留着缝隙好透气不说,更是贡献了当初动不动就淘宝剁手,买来家又从没用过的报警器指点谢真怎么用。
趁着谢真把玩报警器一脸新奇的时候,秦芜把帐篷撑在了没塌的这半边炕上, 把结板的棉被垫下头又把睡袋放上, 感受了下觉得没那么冷了,那厢把玩稀奇够了的谢真把报警器一撂下,让秦芜去她空间里睡, 秦芜想了想, 也想痛快的泡个澡洗个头, 便没有矫情, 更是领地意识强的也没有说把谢真带进去的。
以他们眼下这样相处的情份, 轮不上。
秦芜进的果断,谢真见自己话落眼前就一空,还真别说,心里还挺失落的, 后头某人哪怕热心的拿出两个花里胡哨的什么热水袋啊,白白的方片状啥暖宝宝的给他贴身上, 谢真也恹恹的蔫蔫的, 眼神都带着小幽怨。
秦芜且不管他呢,自觉已经尽到了同壕战友的情份, 再次返回自己的空间小家,处理了那碗看着新鲜却时日已久的螺蛳粉,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从头刷到脚,又把身上的衣服用洗衣机洗了塞进烘干机,美滋滋的在这恒温的空间内干光了一串阳光玫瑰,狠狠舒了口气惬意了一把,这才钻入自己的蚕丝被被窝美美的睡了一觉。
她这空间奇怪的很,有水有电,家里又是新换的一罐燃气,自然也能生火做饭,厨房啊,储物间啊,书房啊,冰箱啊,客厅餐厅时间好像没有流速,卧室里时间却是与外界一样。
秦芜也不是什么物理大拿,没研究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奇存在,手机充满电,定了闹钟,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时才六点,出了空间一趟见谢真还睡着,她干脆的又回了空间,用电蒸锅蒸了一包速冻烧麦,看着冰箱里还有半板鸡蛋,秦芜蒸了两个,关上冰箱门的时候心里还嘀咕,回头跟着李婶子去采买,她顺道的还得买点鸡蛋回来存着才行,这时候的蛋可是纯天然无污染走地鸡下的土鸡蛋呀。
液化气就一瓶,总有用尽的时候,秦芜舍不得用,就用电压力锅又煮了半锅杂粮粥,等吃的都好了秦芜拿出来,正好谢真醒了,秦芜照顾战友从空间里接了盆温水出来,趁着谢真洗漱的时候,秦芜把炕上的东西都收到一边,空出位置又把自己卧室里专门放床上用的折叠桌取出来,准备好的吃食拿出来,还取了瓶他们湘西特色的豆腐乳,看着色调暖暖的小桌子上食物满满,刚倒了脏水回来的谢真忍不住挑眉。
暗道难怪的小妻子上辈子没有自己也过得无比滋润,感情没有自己往她宝贝里送的那些,她的小日子也美得很啊。
“你愣着干什么?快来吃饭,天冷,咱们炕都没烧,一会饭菜都凉了。”
谢真莞尔一笑,晃走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抬脚上炕与秦芜相对而坐,接过秦芜递来的古怪筷子,自己捡了个鸡蛋磕了剥皮,剥好送进秦芜端起的粥碗里,得了一声妻子的谢,谢真只觉这一整日都能有个好心情。
还要再给妻子剥一个,不想蛋到了碗边秦芜就拒了,“我就蒸了两个,咱们一人一个,你吃你的。”
谢真这才没有坚持,把鸡蛋送进了自己的口中,就听秦芜边吃边闲话家常道:“谢真我空间里钱粮足够,但是居家过日子,咱们面上还得买一些方好掩人耳目,顺道的我们再多存点蔬菜,另外鸡蛋也买点,这些食物我空间里也不多了,这边苦寒,肉食不知道能不能保证,但是一人一天吃一个鸡蛋能保证充足的蛋白质,对身体好,抵抗力强比什么都强。”
谢真认真的听着,也不懂什么白字不白字的,反正小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行,都依你,我听派你的吩咐。”,至于肉,回头他想法子去打猎存些就好。
嘴上应着话,早抛却往日贵公子矜持形象的谢真,也学着秦芜捧起饭碗喝了一口粥,看桌上白骨小碟里那几块红彤彤,饶是上辈子坐上那个位置自己也从未见过的稀奇食物,谢真忍不住好奇夹了一点尝尝,入口只觉香辣鲜香绵密细腻,才猜这是什么好东西呢,就听秦芜道。
“昨日我们跟李婶子约好了今日李叔来家里帮忙盘炕,也不知对方什么时辰过来,一会吃完饭若是人还不来,谢真你去看看成不?”
忍不住再袭上豆腐乳的谢真手顿住,朝着秦芜点头应承,“行,一会我就去。”,才要继续朝着豆腐乳发起攻击,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听院子外响起了熟悉的喊声。
“芜娘,芜娘?谢二小子?你们在家吗?”
秦芜忙忙探头往窗户的方向,撑头扯嗓的大声回应,“唉我在,婶子稍等,我这就来……”
应完声,秦芜赶紧把碗里的粥忍烫往嘴里扒拉,看的谢真心疼担忧的直喊慢点慢点,秦芜却顾不上,怕人家多等,撂下碗一抹嘴反还催促谢真,“快,你快吃完,我得先把碗盏桌子给收了,这烧麦我放外头你拿着吃也没事,你快点呀。”
谢真被催的无法,赶紧囫囵吞枣,碗才离嘴一把就被小妻子夺过,连带手里那非金非玉的奇怪筷子也不放过,最后了炕上就只留下了被小妻子倒腾到木碗里头的几个烧,烧麦是吧?其他的东西瞬间消失殆尽。
吃个饭都跟打仗一样,谢真哭笑不得,那边秦芜已经收拾妥当,忙忙把屋门打开。
一脚踏出房门,秦芜一眼就看到了半人高的院墙外,李婶子带了好几个膀大腰圆的高壮汉子站在自家院门口,见到自己,李婶子还笑盈盈的看她。
秦芜不敢耽搁,也没管隔壁对面屋子听到动静后,俱都探头来看动静的谢家其他人,她快步穿过院子开了院门,就见人家一群人竟不是空着手来的,身边居然还推着两辆手扶车,一辆上都是现成的土坯,另外一辆上装满了沙石。
“李婶子,您这是?”
李婶子爽朗一笑,“嗨,芜娘,昨个俺们不是约好的,今个让你李叔带着你兄弟来给你们小夫妻盘炕么,喏,你瞧瞧,俺们连家伙什都带来了。”
秦芜忙让开院门,感激的不行,“劳烦婶子,劳烦李叔?”
李婶子将秦芜不认人,赶紧的逐一介绍:“看俺,差点忘了,来来来,芜娘啊婶子给你介绍介绍。”,说着先往身边年岁看着最大,个子却最矮的男人一指,然后才是男人身后的几个,“好孩子这是你李叔,这是你大郎兄弟,这是二郎,这是三郎,四郎五郎昨个你见过的,臭小子们这会在家拿东西一会就过来。”
秦芜忙忙见过,这时谢真也到了跟前,秦芜自是一番介绍他的身份,而后朝着李叔等人福身行礼,谢真也跟她一道朝着李叔父子抱拳,相互笑着认识,“见过李叔,见过大郎兄弟,二郎兄弟,三郎兄弟……”
秦芜打量眼前的几个壮汉,其实心里也在不停咋舌,什么是一家人共用一张脸,眼前就是,这李叔家的五个娃连带李叔,那样貌都差不离,格外好认。
李叔也爽朗,料不到秦芜谢真不嫌弃他们这等粗人还这般有礼,当即哈哈哈大笑着伸手来扶谢真,“哈哈哈,不敢当谢小兄弟的大礼,小兄弟不嫌弃喊俺一声叔,以后叔就唤你谢二小子可好?”
谢真自是没意见,“都听李叔的。”,他越是能融入大家,以后小妻子的日子才越好过不是么。
李叔见谢真客气有礼又上道,越发高兴,连连拍着谢真的肩膀,“好好好,好小子,以后大家同在虎啸关当差,都是自家兄弟,无需这劳什子的客套,哈哈哈,今个早上俺们父子下营就听你们婶子说了,说是小兄弟初来乍到,家里连炕都是坏的,这不,叔就带你兄弟们来帮忙了。”,正说着呢,李叔往身后虎目一瞪,高喝一声,“儿郎们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的进屋,帮你们谢二兄弟把活计做起来。”
李家几个儿郎俱都朗声应,纷纷朝着谢真拱手笑笑,忙推车进门,谢真见状忙上手帮忙,秦芜也不能干看着,也想伸手来帮忙推车来着,不想一把被边上的李婶拉住。
“哎哎,芜娘你作甚?”
秦芜理所应当道:“我帮忙啊。”
李婶子摆手,“嗨,盘炕的活计糟污污的,粗活让男人们自己干去,芜娘不是说还要采买东西么,走走走,正好俺有空,这个时辰杂货铺也开门了,俺这就带你去买窗户纸去,顺道的俺们还能去外头村户转转,芜娘不是还要屯萝卜菘菜,买过冬柴火么?”
“那屋里头的事我就不管啦?”
李婶子拉着秦芜不放手,笑道:“不管,不管,凭他们男人忙去,俺们娘俩忙俺们的。”
“那行,那婶子等我片刻,我拿点东西。”
“成嘞,且快些啊。”
秦芜不敢耽搁,忙进屋拉着谢真把事情交代一番,随后从独轮车上翻出自己那还依旧□□的草挎包背上,装上做样子的荷包,又抓起清空了的背篓背上身,在谢真不放心的叮嘱中,与李婶子挽着胳膊相协离开。
屋子里毛毡被卸,整个窗户屋门大敞,几人已经合力在砸炕的爷们瞧见谢真目送秦芜依依不舍的目光,李叔还忍不住打趣:“小年轻就是好,小夫妻真黏糊。”
谢真闻言,老脸皮不仅不红还深以为然的认同点头,“李叔说的正是。”
众人一噎,可看傻了大郎几个兄弟。
特别是大郎,还被自家老爹点名打趣:“我说大郎啊,你瞧瞧你瞧瞧,好好像你谢二哥学学,你要是有你谢二哥一半的能耐,俺跟你娘就不愁你找不到媳妇咯。”
搞的李大郎又是一阵脸红,只得闷头努力砸炕。
却说秦芜李婶子二人沿着巷道一路出来,到了十字大街上,这里果然比昨日自己来时热闹不少,街面上也有人行走动,她更是看到那冒着滚滚热气的卖肉铺子前站着不少几个人。
秦芜看着就意动,想着自己以后还得招待李家人饭食呢,空间里头东西不好拿,正好去买上两刀肉待客,下意识的就往肉铺子的方向去,却一把被李婶子拉住。
“哎哎,芜娘你干什么去?这些铺子要到下晌才关门的,俺们先去村里把柴火菜蔬买了来再去都来得及。”
秦芜却指着肉铺笑道:“婶子,我想买点子肉,这会子不早去,待会回来买不到合心意的部位可咋办?”
李婶子一想也是,他们这关隘口也不是人人日子都好过,家家户户都吃得起肉,这伤了退下来的赵屠夫两三天才杀一头猪,今个赶巧新杀猪,想吃到大肥肉片子可不得先来挑?
想到家里爷们今日才下营,又帮小夫妻盘炕忙碌一日也是辛苦,李婶子便也动心,反倒是一把拽着秦芜就往肉铺子去。
“走走走,正好的俺也想买半斤大肥肉片子家去,俺们先称,免得待会抢不到,等会买好就放屠夫铺子里,回头俺们从村里回来了再来取就成。”
虽说李婶子这性子听风就是雨的,但是出奇的合了秦芜的脾气。
两人忙忙杀进了铺子里,等前头五六个买肉的走了,秦芜看着案板上的半扇肉心里有盘算。
这里买肉什么规矩她不知道,但是上辈子有人来帮自家干活,按规矩她家就得好生招待帮忙的人,如此她都打好主意了,自家反正还没有锅灶,不适合大办,一会自己多买点肉菜粮食啥的,到时候回去就搬到李家去,借用人家的灶房用一用,到时候不管是什么章程,李家愿不愿受,饭食就在他家做他们躲都躲不开。
如此,秦芜及时拉住挥手正指挥屠夫砍肉的李婶子,自己先上:“婶子别忙。”,而后急急看向举刀等候的屠夫,“劳驾,给我先砍五斤肉,要三层五花……”
被拉扯的李婶子一愣,当即变脸,“不,先别忙的下手赵屠夫。”,李婶子急急一把打断就要下刀的屠夫,拿眼瞪着秦芜教育,“芜娘你疯了,日子不过啦!”,这小年纪就是不经事,这肉价都没问不说,还一要就是五斤,老天爷啊,身为当婶子的人,可得教教这不会过日子的孩子。
李婶子的训斥,上辈子跟着外婆屁股后头混的秦芜哪里不知,人家这是为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