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见周显御那明显深邃起来,并泛起阵阵叫人脸红心跳的炙热明眸。
在对方未出征前,也没少被周显御吃豆腐,任意怜爱的萧瑾萱,即刻就明白对方这会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当即脸颊都忍不住涨红起来的萧瑾萱,不禁立刻伸手就想将周显御给推来。
可是当隔着衣襟,都能从指间碰触中,感受到对方那颇为修长的身形,却异常精健的胸肌时。
当即萧瑾萱仿佛手指被烫到了一般,极为困窘的就赶紧又把手给缩了回来。
接着她忙把头低下,不与周显御那越发炙热的目光相对,只是声音轻喃,透着一丝娇羞的说道:
“还不赶紧把我放开,你不是要知道我和睿王殿下大婚的事情吗。你且先叫我起身,然后我便告诉你如何。”
可一听得这话,周显御非但没有松开萧瑾萱的意思,反倒将对方又给抱紧了几分,接着就邪气一笑,声音慵懒磁性的说道:
“瑾萱你这只小狐狸,竟然还和我谈起条件来了。不过爷可不吃你这一套,反正这么躺着我觉得还挺舒服的。你要是不说那我可就先睡一会了,到时萱儿可不许吵我哦。”
眼见得周显御这话一说完,还真在惬意的长出一口气后,嘴角带笑的就将一双凤眼给眯了起来。
若说萧瑾萱在这个世界上,最叫她无计可施,甚至产生深深无力感的人,那便是周显御了。
所以当她忍不住伸手又推了对方几下,可是眼瞧着周显御还故意轻声打起鼻鼾来了,当即萧瑾萱微恼的同时,也只得无奈的妥协说道:
“好了,你且松开我一些,这样透不过气来,我如何将大婚一事的经过说与你听。”
怀抱着萧瑾萱不算丰盈,而且还有些清瘦的身子,周显御却觉得这手感,简直是出奇的叫他爱不释手。
耳听得萧瑾萱可算同意让他继续抱着,并愿意将他出征后的事情,尽数告知之后。
当即周显御假寐的双眼就睁开了,并且笑眯眯的看向了对方。
苦笑的摇了摇头,哪怕不想承认,萧瑾萱也已然发现。每每在面对周显御时,无论她是强硬也好,还是用尽心机也罢。
可对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攻破她的防线,将她逼的手脚大乱,最后不得不乖乖妥协。
而且不单单周显御现在舍不得松手,其实萧瑾萱这么静静的依偎在对方的怀里,也觉得异常的安心宁静。
因为弃情绝爱这个心结,导致萧瑾萱总是尽可能的想避开周显御。
但是如今被对方这般霸道却不失温柔的困在怀里,萧瑾萱不禁也存着一丝渴望的默默想着。
既然逃脱不开,那能与对方这般彼此相亲的依偎在一起,或许并不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
只要一次就好,她其实真的也舍不得在这时离开周显御的身边。
因此将头往对方的怀里犹如小猫般,惯性的又蹭了蹭。
萧瑾萱接着就将周显御死讯传来后,她硬闯入宫确认消息的真伪,并与薛元为首的一众大臣,口舌争锋开始讲起。
接着便说起被赶出帅府,家庙遇险的一幕幕经历。
以及明帝身中蛊毒,太子被害身亡,周显睿岌岌可危,必须和帅府萧家连带上关系。借此叫薛氏一族存有顾虑,因此才大婚的事情,全都尽数说了一遍。
其实如今京师沦陷,前朝后宫都情况危急,周显御确实视萧瑾萱如珍如宝,但他还不至于在这个国家危难的时刻,满脑子尽是风花雪月,儿女情长。
之所以会单独把萧瑾萱领出军营,一个是因为京军营现在是备战状态,气氛极为的严峻肃穆,所以周显御才带着萧瑾萱出来散散心。
而另一个原因,周显御除了要问明大婚的真相以外。
其实他更加清楚,关于京师进几个月的情况,只要萧瑾萱肯说,那定然比他派人前去打探要详尽全面的多。
就如周显御想的一样,哪怕牛京等人去探查,像明帝中蛊生命垂危,太子夫妇已然身亡的这些消息,对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探听得到的。
而直到这会,周显御才意识到,薛氏一族这次的谋逆作乱,远比他想象的可严重多了。
而且通过萧瑾萱的描述,他不难推测出对方的兵力应该足有他两倍不止。
其实之前萧瑾萱说周显睿已经成为大周的下一任储君,即将登基称帝,这话周显御其实还不太听得明白是什么意思。
毕竟薛后举办的家宴会上,明帝因为有丁一针的相助,所以病入膏肓的他看起来精神极好,并无任何异常。
而如今毫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听闻自己这位父皇,竟然谁时都会驾崩离世。
和这位父亲始终存有心结的周显御,忽然就想到家宴过后,明帝单独将他引到御花园所讲的那番话。
如今在一想起来,他才猛然惊醒的发现,这位坐了几十年帝王的亲生父亲,其实根本是在和他嘱咐临终遗言。
到底是血浓于水,一种难以言语的酸楚焦急感,就在周显御的心里不断的加重着。
若非他在行军打仗上已然十分的干练,清楚贸然发兵必败无疑,否则周显御确实很想立刻杀进京师,无论明帝是生是死,他都想在见对方一面。
深深的陷入一种对明帝的担忧和自责之中的周显御,好半响他紧皱的眉头,在萧瑾萱的素手帮他一一抚平的时候,他这才从沉思里回过神来。
望着萧瑾萱浅笑中,那看着他的双眼里,却有一丝难掩的担忧之色时。
不想叫对方替自己费心劳神的周显御,立刻故作轻松的一笑说道:
“好啦我没事的,京师的一切就交给我来处理吧。瑾萱以后爷不要你在因为这些事去筹谋神伤一下,我要好好的保护你。而且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你以为和五哥权宜大婚,我周显御会因此就误会你成。若你早些叫我清楚这一切,我会等着你做完自己的事情然后回到我身边的。”
这会已经被周显御松开,并和对方席地而坐在一起的萧瑾萱,在微微沉默了一会后,不禁摸着自己的后脑上的伤口问道:
“显御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为何我昏迷醒来的时候,你会那般紧张的看着我,还问出我是否认识你这种奇怪的话。而且我还留意到你已然说了好几次,叫我心情放松不要思虑过重的这类话了。是不是我脑后的伤口留下了什么隐患,或者说我可是做出什么叫你紧张担心的事情了。至于大婚一事我为何瞒着你,我自然有自己的顾虑,但我的伤势就竟如何,你现在是不准备将实情告知于我吗。”
被萧瑾萱那认真无比的眼神注视着,周显御哪怕想瞒个谎话糊弄过去,省的在吓到对方的这种想法,终究是被他自己否决了。
毕竟周显御十分清楚,萧瑾萱并非是那些承受不住任何风波打击的千金名媛。
所以向来没瞒过对方任何事情的周显御,出于对萧瑾萱的尊重,也是联想到对方若是知道实情,自行控制情绪不出现激动,那对病情也是有利的这个因素之后。
当即周显御就将实际情况,以及萧瑾萱短暂失忆那会,甚至连他都不记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一遍。
而当萧瑾萱将一切都弄清楚后,她那向来温婉从容的面孔上,不禁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一丝惊恐无措。
毕竟为了不改变周显御的命格,萧瑾萱确实可以忍住绝情断念之苦,强行将对方一次次的从身边激怒逼走。
可是无数个夜晚,萧瑾萱从噩梦中惊醒,然后便是默默流泪的思念记挂着周显御的安危,想着对方是否一切安好。
哪怕这一切确实充满了相思之苦,但是对于萧瑾萱来讲,和周显御过往的点点滴滴,那都是今生她最为宝贵的记忆。
所以萧瑾萱无法相信,她怎么会将周显御忘记,而若是适才那个失忆不是短暂性的,或者丁老头在晚到一会。
那萧瑾萱不禁就会联想到,是不是那便意味着她可能险些永远的将周显御,从自己的记忆里剔除出去。
仿佛彼此就如同陌路人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化为飞灰,她将留不下任何的记忆。
而恰恰是这一点,那是叫萧瑾萱完全无法接受的,她可以不畏惧生死,却唯独做不到去忘记周显御。
当萧瑾萱越想心里越怕,甚至身体都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的时候,坐在她身旁的周显御,还当她是身体不适,当即忙焦急的询问道:
“萱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舒服了,本王这就带你回营地,叫丁师叔为你医治。”
这话一说完,当即周显御就要起身,将正在不远处吃着草的战马给牵过来。
可是几乎是周显御才将身体探起来稍许,一旁的萧瑾萱却毫无预兆的搂住了他的脖颈。
不明白对方这是要做什么的周显御,当即就楞在原地。
而在看这会的萧瑾萱,在满眼不舍以及痛苦的看了周显御一下后,便欺身吻住了对方。
望着向来邪魅不羁的周显御,这会却明显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萧瑾萱却将这一吻又加深了几分。
毕竟一想到她竟然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将周显御彻底的遗忘。
那萧瑾萱便告诉自己,这一刻她要记住对方的一切,将周显御带给她的感觉深入骨髓,和她的身心融为一体,就算忘记对方这个人,可却永远不要忘记这种心与心碰触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