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元推开卧室门进屋,目光所及并未看到沈惜霜,倒是看到落在地上的杯子。
他走进去,找了一圈,最后把目标锁定在衣柜里。
推开衣柜的门,果然,沈惜霜小小一只缩在那里。
她看起来无害极了,仰着一个小脑袋,满脸粉扑扑的,抱着自己的膝盖。
看到周柏元,她咧嘴笑了笑,要醉不醉的样子,杀伤力十足。
周柏元蹲下身,与沈惜霜视线平齐。
一个人在衣柜里,一个人在外面。
沈惜霜酒壮人胆,凑上前在周柏元唇上啄了一口,问:“你爸妈走了吗?”
周柏元摇头:“还没。”
沈惜霜又问:“那他们没有发现我吧?”
周柏元也摇头:“没有。”
沈惜霜悬着的心落下,催促周柏元:“那你快去陪你爸妈,不要露出马脚哦。”
周柏元笑着探进衣柜,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他可真是爱惨了她这副模样,想将她就地正法。
一个深深的吻,吻得沈惜霜云里雾里的。
外面的詹秀媛等得不耐烦,故意喊:“阿元,你在里面干什么?”
沈惜霜闻言一个激灵,连忙推周柏元。
父母就在外面,而他们却躲在里面接吻。感觉就像是在偷情。
周柏元伸手揉了揉沈惜霜的脑袋,要笑不笑地说:“那你藏好。”
沈惜霜点点头,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周柏元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唇,从卧室里出去。一脸的意犹未尽。
却不料,一出卧室,就直面看到父母站在自己卧室的门口。着实吓了周柏元一跳。
这两个人,别看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可有些行为甚至比周柏元还要“幼稚”。
周柏元无奈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语气不善:“你们怵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啊。”詹秀媛满脸讨好的笑意,搭配她这一身高贵气质的礼服,怎么看都有点违和。
周柏元紧紧关上房门,不让父母有一丝可以探究的机会。
可于是藏着掖着,越是让人好奇。
周柏元说:“行了。”
“哼。”詹秀媛扫兴地咕哝一声。
周柏元催着:“您二老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
事情自然是有的。
周开诚夫妇两人过来,一来是想关心关心儿子现在的生活,二来也是因为明天就是大儿子周柏舜的忌日。
如今提起大儿子的离开,夫妇二人倒是已经能够坦然接受,可心底里难免悲伤。
周开诚对周柏元说:“明天你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哥哥。”
周柏元点点头。
詹秀媛的神色也明显比刚才看起来黯淡了不少,说:“我还想去看看那个女孩子。”
周柏元不同意:“妈,不要去打扰人家的生活。”
詹秀媛闻言,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说:“为什么不能看看呢?我儿子的心脏给了她呀……我儿子的心脏还在跳动……”
一看到老妈哭,周柏元的心里也搅在了一起。他走过来,以自己宽大的胸膛抱了抱詹秀媛,给予安慰。再强硬的话也都转为安抚:“想见就去见一面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我刚才说错话了,想见面都是你们的权利。”
没成想詹秀媛哭得更加伤心了,颇有点恃宠而骄得理不饶人:“就是,我为什么不能看……呜呜呜,那可是我儿子……我那么温柔善良的儿子……呜呜呜”
周柏元最见不得女人哭,安慰孩子似的安慰自己的老妈,“瞧瞧您哭的,眼睛肿了,都不漂亮了。我们家仙女怎么能哭呢?”
詹秀媛外表高冷,也是属于一眼就不容易相处的人。但随着接触会发现,她这个人其实充满了少女心,心底无比柔软。
一旁的周开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想到大儿子的离世,终究还是悲伤。
周柏元又是做鬼脸,又是讲笑话,各种安抚轮番上阵。
詹秀媛被儿子这么一通安慰,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周柏元用纸巾小心翼翼给詹秀媛脸上的泪水擦干,没有破坏她脸上的一丝妆容。
二老在周柏元这里一待就是将近一个小时,临走时都已经快十二点。
只是到了玄关,三个人又是彼此心照不宣,对视一眼。
詹秀媛到底有点冲动,转个身就想去卧室一探究竟,被眼疾手快的周柏元一把拦住。
“妈。”周柏元轻喊了一句,语气里是不容置喙的凛不可犯。
詹秀媛撇了撇嘴,只能作罢。
送完二老一走,周柏元就转头大步往卧室里走去。
待他急急忙忙推开衣柜的门,就见沈惜霜小小一只缩在角落里,正睡得香甜。
周柏元小心地将熟睡的沈惜霜从衣柜里抱出来放在床上,又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他躺在她的身侧,刚想伸手抱住她,她倒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先侧过身来将他一把抱住。
沈惜霜的睡相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孩子气,这会儿双手双脚缠在周柏元的身上,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这副样子,看得周柏元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也不知道沈惜霜这会儿在做什么梦,竟然开口说:“周柏元,你也要乖乖的哦。”
声音又奶又甜。
周柏元伸手沈惜霜脸颊上的发丝撩开,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说:“乖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第34章
沈惜霜是在开会的是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竟然多了一条锁骨链。
清晨匆匆忙忙起床, 她眼睛都还睁不开,是被周柏元抱着去刷牙洗脸。
在周柏元面前,沈惜霜经常省略了走路这一项步骤。
会议结束之后, 沈惜霜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脖子上的那根锁骨链。
很细的一条, 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分量, 香槟色的项链十分衬沈惜霜的肤色。吊坠则是一颗小小星星, 星星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 看起来十分别致。
她一直以来也有戴项链的习惯,当做搭配装饰。只不过自从和周柏元厮混在一起之后,她就不戴了。原因很简单,每次脖子上被周柏元种上一颗暧昧不清的草莓印, 她还要拿遮瑕膏掩盖,怕项链把遮瑕给蹭掉了。
沈惜霜后知后觉,昨晚的时候她还疑惑周柏元这次居然没在她脖子上留下什么痕迹,原来是留了心思给她戴项链的。
这么看来,这个男人还真的挺会。
上午十点半,沈惜霜手头暂时有些空闲,便想着给周柏元发条消息问问这项链算是什么意思。
可转念一想,今天是周柏元大哥的忌日, 估计这会儿他应该正在忙, 也不好打扰。
早上周柏元送沈惜霜出门的时候提过一句, 说今天一整天他恐怕都没空,因为他还要去一趟邻市。
当时沈惜霜坐在副驾驶座上, 心底虽然好奇他去干什么,但还是没问。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多问, 对方想说自然会说, 不想说她也是多此一问。
果然, 他说忙还是真的挺忙,整整一天都没有联系。只言片语都没有。
晚上回到家,沈惜霜见到了父亲沈正德。
最近两天沈正德已经能下地活动,精神状态也比前段时间要好很多。但毕竟是大病一场,整个人一下子消瘦了不少。
父女两个人依旧没有什么话,自己吃自己的饭,同在一张餐桌上仿佛陌生人,期间还是母亲温云霞在故意找点话题,沈惜霜才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饭后沈惜霜正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吃水果,不多时母亲敲门进来。
“霜霜,妈妈能进来吗?”
沈惜霜自然不能拦着。
温云霞到沈惜霜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惜霜笑:“妈,怎么了?”
“霜霜,按理说你那么大了,有些事情妈妈说多了你会反感……”
沈惜霜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这笑意却不达心:“那就不说。”
温云霞脸色僵了僵。
活到了这个岁数,身为家庭主妇的温云霞在家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从前还能一板一眼地管教女儿,可现在随着女儿长大,温云霞知道自己俨然已经说不上什么话。
现在看到女儿这样的表情,她顿时就觉得很委屈。仿佛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一点人生的意义都没有。
温云霞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沈惜霜很见不得母亲这副样子,总是满怀心事,满脸寂寞,让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到底还是软了心,轻声喊了句:“妈。”
不知不觉,温云霞的眼眶有些泛红。
沈惜霜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着急地抓了抓自己的发,说:“妈,有话您就说吧,我听着。”
温云霞吸了吸鼻子,调整语气。
毕竟是沈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她再不堪,对于自己的情绪的把握还是游刃有余。
温云霞说:“我知道我现在说话全家上下都不爱听,但是霜霜,妈妈也是考虑了很久才来找你。”
沈惜霜点点头。
温云霞说:“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