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忡间,他被人压倒在床笫之间。
当即想反抗,却反抗无能。
被亲,被摸,被……
男人安慰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低回。
“容儿莫怕。”
意识浮浮沉沉,恍惚感受着兄长的气息,郁容觉得适才的恐慌一下子烟消云散。
没过一会儿,脑筋又打结了。
万一真是艳鬼压床,他、他不就出轨了吗?
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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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明。
郁容躺在床上,很想将头埋入薄衾之中。
绝对不想承认几个时辰前,脑子短路把兄长误认是艳鬼的某个人,是他自己,一定……
一定是被穿越了!
不对,那就不是他出轨了,是兄长……算了,别纠结了。
敛起胡思乱想,郁容集中注意力,回想昨夜里的情况。
非常诡异。
好像自己出现了幻觉。
莫非是那一口神仙饮的问题?也不对,系统应该不至于出太大的谬误,此天仙子的致幻效果没那么厉害。
最奇怪的是……
当时身体的感觉,很像是中了春药,那啥的冲动特别强烈。
要不然,怎么怀疑他家兄长是艳鬼呢!
如此寻思,郁容撑着快要折断了的老腰,慢腾腾地从床上挪下地。
房门被人打开,聂昕之端着盛着热水的木盆,走了进来。
见到男人,不由自主想到昨晚那个脑残的自己……郁容默默打住回忆,清了清嗓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对男人说道:“兄长,这个宅子肯定有什么不对劲,今儿咱们仔细查一遍。”
聂昕之自是不会拒绝,便伺候起半残废的年轻大夫洗漱着。
好一番打点。
只觉神清气爽,郁容随口说着:“得跟周兄招呼声,总归是他家老宅。”
聂昕之淡淡出声:“周小红尚在酣睡,”微顿,补充了句,“于乱蓼之间。”
郁容:“……”
莫名心生一股怆然,难兄难弟啊!
下一刻,郁容想到什么,偏头看向男人:“你没叫醒他?”
聂昕之漫不经心道:“睡足自然醒,何需叫他。”
郁容囧了囧,暗自对周兄说了声抱歉,好歹这是夏天,乱草地上除了可能有些虫子,睡在上面绝对比房里凉快,咳。
然后就联想到了自己,昨晚要不是兄长在,他大概早上也在哪个乱七八糟的地方醒来吧?
心里升起一股气。
一定要查明,这大宅子里,到底有什么鬼魅!
第139章
下着决心, 郁容没忘尚幕天席地呼呼睡着的友人,拾整一下衣服, 紧赶慢赶地出了房间。
“醒醒, 周兄。”
只见周昉祯,布衣沾满了草叶,其人倒卧野蓼间, 嘴角噙着陶醉的笑,昏沉沉地睡着,好似美梦正酣。
莫名觉得有些囧……诶?等等。
郁容俯身,捡起被周昉祯压在衣袖下的一朵……紫花曼陀罗?
不对,很不对。
光看颜色就有些奇怪, 是透着红,偏酱紫的。
再者, 细看花裂, 形态也不同寻常,既非重瓣,居然分了七裂。
变种吗?
闻不出明显的香味,郁容正想拿到鼻前细嗅, 手中却是一空。
聂昕之“劫”走了紫花:“此物微有毒,容儿且仔细。”
被新鲜的物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某人很没义气忘掉了睡在草丛里的朋友, 忙问:“兄长可知这是什么花?看着像曼陀罗,又挺似是而非的。”
聂昕之话语简洁:“情花。”
郁容:“……”
当演武侠剧麽?
情花即是曼陀罗的说法,郁容听过一耳, 没怎么考究,毕竟小说是臆造的,怎么解释都行。
不过,天朝自古流传的说法,人们确是认为,曼陀罗具催情之能。
因其意态旖旎,香味殊异,惹得人想入非非,往往有贼人拿它为非作歹,研末入酒食等闷人,被“闷倒”的人醒来后往往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除却被盗了财物,也不乏有可怜的女性遭殃……便是以谬传谬,传得神乎其神。
“为什么叫情花?”郁容追根究底。
且不提曼陀罗与情花一说的渊源,眼前这朵形状奇巧的紫花,到底是不是曼陀罗变种尚未知晓。
聂昕之依旧是言简意赅:“其有温肾补阳之效。”
……催情麽?
郁容觉得奇怪:“医书中没见记载啊。”当然了,旻朝的医书他根本来不及看完就是。
聂昕之解释:“非我旻国之物。”
郁容恍然大悟:“怪不得,”忍不住凑近男人,细细观察这“情花”,“真的能催情?”
聂昕之略是颔首。
郁容对自家兄长还是相信的,点了点头,张嘴欲言,突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便左右张望起来。
聂昕之疑惑:“容儿?”
郁容环顾了一圈,道:“没看到有开这花的,周兄神游之时到底走了多少路?”
聂昕之淡声说:“祠堂附近可见情花。”
郁容闻言眼神一亮:“我们去祠堂……啊,给忘了周兄。”
转头,看到睡得香甜的周昉祯,瞬时囧了——
这家伙到底有多劳累,不提乱蓼之间睡得舒不舒服,他跟兄长叨叨了大半天,竟也没能吵醒。
“周兄醒醒……周兄?周兄!”
叫魂似的,喊了好半天,周昉祯才恋恋不舍地从美梦中醒来,嘴里还在咕哝着什么。
见状,郁容黑线,遂是神色微凛,凝眉端详着这人的面相。
“小郁大夫?”
半晌,周昉祯总算清醒了,眼神仍是发着飘。
眉头蹙起,郁容的表情变得愈发严肃了。
周昉祯被盯得莫名,迟疑着询问:“可是哪里不对?”
郁容默了默,也是几分不确定,想了想,反问:“周兄可觉……身体空虚?”
周昉祯有些没懂,起身站了起来,忽是双腿一软,得幸亏被人及时扶了一把,好歹没摔了个前趴地。
郁容这下可以肯定了,周兄他昨晚又纵欲过度,乃至近乎精尽气绝。
听起来好笑,却绝不能当做玩笑。
显然,周昉祯自己也有些懵。
郁容转而再问:“周兄昨夜又见到了云梦仙子吗?”
周昉祯点头,语气微忙,解释:“并非我故意不听小郁大夫的忠告,只是……”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少刻,终归说了句,“神游之时,神志恍惚,竟是什么也记不得了。”
郁容这一回没丝毫怀疑,毕竟,昨夜他也经历了一把,尽管他没像周兄这样,记不清事情经过,但在当时,自己的大脑确实完全不听指挥。
不再乱琢磨,他直接说道:“我欲与兄长探查四周,周兄……”原考虑到对方“亏损”的厉害,想着让其回屋休整,转而思及此间鬼魅,放他一个人实在不太安心,遂话锋一转,问,“行动还方便吗?”
也是这回走得急,医药箱里的药材不齐备,否则可以当场抓药煎了给周兄喝。
周昉祯翼翼小心地走了几步,身体像是缓过劲儿,没再出现趔趄。
他舒了口气,回:“还好,腿脚略有虚浮之感,想是睡蒙了。”
郁容看向他的兄长:“先去祠堂看看?”
聂昕之微微点头。
周昉祯在一旁不解地问:“为何先去祠堂?”
郁容指了指聂昕之拿在手里的紫花:“这花粘在你的衣服上,兄长说祠堂那儿有。”
周昉祯恍悟,亦步亦趋地跟上二人的脚步,忽而又小声道:“祠堂在何处?”
“在……”郁容默默阖上嘴,第一次来,他哪里知道,语气一换,问,“周兄竟也不知?”
周昉祯说明:“我自小生长在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