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
巨大的哭喊声,从龙赐的口中发出。
说是喊声,更像是哭声。声音里带着泪,带着血,带着龙赐对明光骑士的所有感情,好像龙赐的五脏六腑,都在这一声惊动天地般的声音中全部冲了出来!
还有龙赐所有的,对这个杀死他兄弟的恶魔的,全部的愤怒,与对这个世界的愤慨。和自己来自内心最深的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明光骑士在为救他而死的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害人的恶魔?会有邪恶?会有死亡?为什么本性善良的人,却活不长久?为什么这个一生都服务于帝国与所保护人的骑士,就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死的伟大,却悄无声息。这个伟大的骑士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为他送最后一程。
仿佛一时间,龙赐的整个世界,都崩塌毁坏了。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的东西,都荡然无存,就连龙赐自己的神志,都在自己的哭喊声中消失殆尽。
在龙赐巨大的哭喊声中,整个世界却好像变得安静了,一时间,没有了任何的声音,让人的心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平静。这个世界上不再有恶魔,不再有无辜的人死去,他们安安静静,时间也在一点一点地安详而过。仿佛所有的存在着的事物,都为这个刚刚逝去的伟大骑士默哀。
龙赐的声音震天动地,天空低沉着,一片黯然。仿佛整个大地都随着龙赐的情感在颤抖,在哭泣。
龙赐在明光骑士死的一瞬间,大脑因为强烈的刺激,直接使得他所有的精神和力量去部奔溃了,在最后的那声哭喊过后,他体内所有的能量,都随着他精神力量的消失而全部流淌光了。
而他自己,也如同一堆烂泥一般,彻底地瘫在地上,整个人昏死过去。
可是,他是就这样死了过去,周围的所有恶魔,可是都活着呢啊,他们,可不会因为明光骑士的死亡,而停止一切对生命的残害与吸食!
就在龙赐昏死,整个身子慢慢变得松软下来,没有生命力支撑的时候,突然,好像整个世界顿了一下。
好像,时光在这个地方停顿了一秒,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
而龙赐刚刚倒下去之前的哭喊声音还没有彻底的消失,这个声音被急速地拉长,变成刺耳的嘶鸣声,被定格在现在的这个时空中,好像被时间囚禁住了一般,无法继续往前传播。
一道光芒,在森林的中间平行地射过来,射到龙赐的身子上。
这道光芒射过来的时候,周围所有的邪恶之物,都好像远远地躲避开来,无法靠近。而那些阻挡住光芒射进来的茂密枝干,也迅速地避让,一些避让不及的树干,则被急速地烤成焦炭,无力地跌落下去。而这次的烤焦,没有任何的邪恶能量出来,就好像现在的地狱回肠,只是单纯的树木而已。而不像龙赐和明光骑士烧它们时,有一种强烈的邪恶力量出来,那种世界上最邪恶的、最令人恶心到侵蚀灵魂的感觉。
一个洞口,就这样在一瞬之间凭空出现在了地狱回肠森林的里面,它出现的速度,甚至好像都没有用时间一般,让人有种它就存在于此,一直没有离开过的错觉。可是,它明明就是这样一瞬间从外面射进来的啊!
从这个洞口往外看过去,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阳光、空气、花朵、与草原。
这束光芒是从森林的外面射进来的!
在外面的那个世界里,一个俊美的眼睛朝着森林里面望了一眼,然后,轻轻地眨巴了一下。
而下一秒。
龙赐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了地狱回肠的外面。旁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男子,无法看到他的脸。男子的左肩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沙漏,里面的黄色沙子,在一点点地往下流淌。
这时候的龙赐,已经出现在了地狱回肠森林的另外一侧,他已经过了死城的范围,这一边,是森林的东方。
他看着地上躺着的,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的龙赐,低下头,小声的问了一句:
“龙赐?”
下面的龙赐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已经被强烈的刺激击昏,整个人已经跟死了差不多。
黑色斗篷的男子看了看龙赐,然后朝着前面,看着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森林,像是在自言自语:
“好久没有见过了啊——地狱回肠,看来,这个世界还真的出现了些问题了呢。”然后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蔑视,把头转过来,看着地上躺着的龙赐,
“不过小子,真的有点弱啊,实力不济,就别瞎闯地狱回肠了。”
忽然,他好像感觉到了在这个森林的最中间,刚才救龙赐出来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东西存在,有源力波动了一下。黑衣人伸手,朝着面前的森林凭空一抓。
“嘭!”的一声巨响。定渊杵从森林的最中央,冲出地狱回肠,朝着黑衣人的方向飞过来。
定渊杵出来的时候,直接震碎了所有阻挡在它上空的所有的树木和枝干,这些个一直以来都是坚硬无比的怪物,这时候好像变得异常的脆弱,定渊杵轻轻一碰,就变得七零八碎,变成木屑与残枝翻飞到四边。
朝着黑衣人飞来的,只是一根普通的武器,定渊杵。
可是在黑衣人的眼睛中看到的,是一只不羁的狂妄白银巨龙,一路踏云而来,在空中张开龙嘴,鸣叫着,震慑着周围的一切,在它的的龙鸣之下,似乎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卑微,而渺小,而白银巨龙,就是这片大地上最高的王,高高凌驾与上空,蔑视着一切!
定渊杵在空中一路飞过来,掉到了黑衣人的脚下,滚落到了龙赐的身边。
龙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安详地睡着。
黑衣人又重新看了一眼躺着的龙赐。
“原来是龙骑士。难怪。”
然后,他掉转过头,嘴角动了动,苦笑了一声,
“不过,还是太弱了。”